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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腿,光是站著維持常態(tài)都已經(jīng)很勉強了。“站不住就坐下吧?!眳杕ama指了指厲水身后的凳子。“我……媽……”“坐吧?!?/br>厲水只好坐了下來,他的某種預感和直覺讓他不得不下意識聽從母親的每一句話。厲mama把水杯放到了厲水手上,厲水端起杯子喝了幾口,溫水滾過干澀的喉嚨就像刀子,但他還是忍受著把水喝完了,他已經(jīng)做好準備聽mama說些什么,但沒想到,mama也慢慢坐了下來,坐在他旁邊。厲mama緩緩開口:“我記得啊,你四年級的時候,有一次為了幫厲荔找只走丟的兔子,第一次翹了課,回來你爸爸就讓你在門外罰站,那時候門外還下著雪呢,我給你爸爸說了半天好話,才讓他把你放進來,你嘴巴都凍紫了,就是不肯認錯,把我給心疼壞了?!?/br>厲mama邊說邊輕輕拍著厲水冰涼的手背,手心的溫暖源源不斷的過度進他的手,直至四肢百骸。mama說的他記得,那天班主任找到爸爸辦公室里去了,爸爸非常生氣,當天下午就沒有讓他進門,但好在厲荔的小兔子在雪堆邊上找到了。mama一直在屋里給他求情,甚至還和爸爸吵了一架,爸爸的態(tài)度很堅決,mama說不動爸爸,就跑出去給他捂手,后來爸爸還是讓他進屋了。“還有一回,初二的期中考試,你因為一道出題有誤的數(shù)學題在辦公室質(zhì)疑了出題的數(shù)學老師,那個老師已經(jīng)是個退休的老資歷了,他面子過不去,就向你爸爸告了狀,你爸爸要你給他道歉,你不肯,還說自己沒有錯,把你爸爸氣得要動手,還好我把他拉開了。”厲水默默的聽著mama說話,他的mama曾經(jīng)是個說話中氣十足的潑辣女人,現(xiàn)在卻用柔軟的鄉(xiāng)音回憶著他的童年,好像mama自從年紀大了生了病,就變得越來越溫和了,就像把所有的精氣神都用在了當初照顧一家人的日子里。“這么多年,你一直都那么聽話,只在你爸爸面前頂撞過兩次,但我知道,兩次都有你的道理。你是個有主見的孩子,所以在你爸爸要懲罰你的時候,我都會向著你……”厲mama說到這里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厲水低著頭,竟不敢去看他mama的表情。“可是昨天夜里,我不知道該不該向著你了?!眳杕ama的聲音幾度哽咽。厲水忍不住抱住了母親瘦弱的身軀,臉頰貼在她的銀絲上,“媽,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我感到痛苦,但我只要想到小舟,想到他比我還要痛苦,我就不可能放棄堅持?!?/br>“你不想要小邢痛苦,就可以讓我和你爸爸痛苦嗎?”厲mama的一句反問再次讓厲水陷入僵局,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都認為他要和邢舟在一起就是置父母于不顧。其實哪有這么復雜?不就是所謂的世俗與偏見嗎?但讓父母放下大半輩子的觀念,卻是非常的難。美少女一直圍著兩人轉(zhuǎn)悠,后來發(fā)現(xiàn)沒人理它,就自己趴在了厲水腳邊,兩只前爪搭在了他的皮鞋上。它并不知道自己的兩個主人處在怎樣的情緒中。“我還在想,我的老幺這么優(yōu)秀啊,相貌好、品德好、能力強,怎么會到了三十多歲還談不上女朋友,你還騙我說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被母親當面戳穿謊言,厲水心中頓時不好受了起來,欺騙向來是他最不恥的行徑,但他卻對著自己的至親三番五次的做出欺騙的事情。“媽,對不起,我不該騙您,但是當初您總要把小蔣往我身邊湊,我沒辦法,我……”“玲玲那件事是媽急糊涂了?!眳杕ama打斷了兒子的解釋。厲水驚訝的看著母親。“媽看你還不考慮終身大事急得很,正好玲玲跟我說想去城里投靠你,我想著畢竟是我看到大的姑娘,她想去找你就去找吧,可媽也沒想到,玲玲其實不像媽想的那樣?!?/br>厲水不知道m(xù)ama是怎么看出來的,但對于蔣玲玲,他一直只當她是一個家鄉(xiāng)妹子,他媽要他幫襯一下,他知道m(xù)ama挺喜歡她,于是就盡量幫一下,但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過,所以他也沒有及時看出邢舟在介意,更沒想到蔣玲玲會做出檢舉揭發(fā)的事情。“我說過,只要是我兒子挑的姑娘,我肯定都喜歡的不得了?!?/br>“邢舟除了不是女孩,還有什么你們認為不好的地方嗎?我也經(jīng)常帶他回家,他是什么樣的人,你們很清楚了?!?/br>“小邢是個好孩子,我非常喜歡他?!眳杕ama嘆了口氣,“我可以把他當家人,當兒子,可他卻偏偏要做我的兒媳婦,這不是讓我難辦嗎?”厲mama飽含傷心的話語在厲水心中來回激蕩,他知道,他們?nèi)胰硕枷矚g邢舟。如果小舟只做自己的學生,那他就可以贏得自己家人的喜愛,可他一旦做了自己的愛人,就會成眾矢之的。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多么巨大的反差。吹了一晚上風,厲水的太陽xue疼得突突直跳,他終于無奈的問:“媽,您說,我必須找個不愛的女人過一輩子的意義究竟在何處?是為了傳宗接代嗎?可是大哥已經(jīng)有樂樂了啊,二哥也有一個女兒?!?/br>“媽是怕別人在背后指點你,戳你脊梁骨啊。你想想看,你一個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放著那么多好姑娘不要,偏偏要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你要別人怎么看你呢?我和你爸爸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以后你怎么樣,我們也看不到了,還不是怕你以后受人氣嗎?”“寧愿用我的幸福來換取別人的眼光?媽,您不能這樣啊?!?/br>厲mama到嘴邊的話一哽,她聽出了兒子語氣中那種被逼無奈的責怪,兒子在責怪她。厲mama摸了一把眼淚。“只要我至親至愛的人能夠在背后支持我,我就不怕任何人非議,也沒有人能非議我,而要說非議,我只在乎我愛的人的,您和爸爸的,如果連你們也看不起我的愛情,那我才是真的陷入了絕境?!?/br>明明看到mama泣不成聲,他卻還是殘忍的把這些話說出來,宋瑜學長曾經(jīng)也對他說過同樣的話,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所在,因為他愛邢舟,所以他會去理解宋瑜說的話,而他的mama也愛他,她是不是也可以像曾經(jīng)的他一樣嘗試著理解一下?相對于寡言少語的嚴父,他從小就和mama比較親,他希望除了厲荔,家里第二個理解他的人會是mama。厲mama啜泣了一會,終于長長的嘆了口氣,“你長大了,mama早就管不了你了,mama只有一個愿望,只要你幸福?!?/br>“和邢舟在一起,我才會幸福,我很確定這一點?!?/br>“你自己考慮吧,mama沒什么可說了?!?/br>聽到mama這樣說,厲水終于松了一口氣,但他同時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一個一輩子沒怎么出過小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