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兩只忘恩負(fù)義的鳥?！蹦耆A伸手指了指屋頂上那兩只雕.才轉(zhuǎn)頭去看穆曦.“曦哥兒真是勤快.又去打豬草了?！?/br>
穆曦靦腆的笑了笑.他最近跟穆奇他們一起玩.性格開朗了不少.他放下籮筐.朝堂屋里望了眼.問道：“年華哥哥.我阿姆呢？我爹休沐.今天回來，大伯讓我跟阿姆今晚回家住?！?/br>
“在屋里。”年華將籮筐里的豬草倒出來.“這些豬草.我?guī)湍愣缢?，等會?你裝回家去喂豬?！?/br>
“這怎么好意思？”穆曦?fù)u搖頭，急忙去搶。年華伸手擋了他一把.笑著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剁點(diǎn)豬草.我還干不好了？”

年華從廚房里拿出一塊專門剁豬草的砧板.又搬了張矮凳子.就坐在矮凳子上.認(rèn)真地剁豬草.剁豬草看似簡單.其實(shí)挺費(fèi)力氣，年華以前在西穆府.是等小廝.在內(nèi)房伺候，根本不用做這種粗活，所以剛開始干的時候，有些不著門道，而且沒幾下.就累的腰背疼。穆曦看著他越來越有模有樣地剁著豬草.有些猶疑地望著沈景黎.

“伯么？”

“你阿姆在屋里，你進(jìn)去吧?！?/br>
聽了沈景黎的話.穆曦又回頭看了年華一眼.才進(jìn)了屋。

慶生還在看沈景黎編的故事圖冊.專心致志地.連穆曦進(jìn)屋都沒有察覺.穆曦站在門口.悄聲喊了一句，“阿姆？”

“啊！”他抬起頭，看見是穆曦，才綻放出個笑容.“是曦兒.跟穆奇玩的怎么樣？”

“我們沒有玩.我們是去山上打豬草了?！蹦玛夭粷M的抗議，坐到慶生的身邊.看了眼他手里的故事圖冊.感激地說了句，“伯么真是個好人?！?/br>
好人嗎？沈景黎站在門口聽到這話，不由得笑了笑，稍微對他們好一點(diǎn).就算是好人了嗎？他們對好人的標(biāo)準(zhǔn).未免太輕率了吧。慶生看了看手里的故事圖冊.又看了眼滿屋干的軟枕.點(diǎn)了點(diǎn)頭。

穆曦又抱著慶生鬧了會兒.才想起正事.道：“阿姆.爹今天回來.大伯讓我們回家住?！?/br>
“什么？你爹要回來？”慶生激動地站起來.穆奕凡到城里去讀書.一個月才休沐一次.他之前都是從他離開時，就開始計(jì)算日子，在他回來那天.做一桌好飯菜等著他.可被沈景黎接過來住之后.他就完全忘了這回事。

“你怎么不早點(diǎn)說?。俊睉c生嗔怪道.拉著穆曦起身.“趕緊去菜園子里摘些菜回來.你爹難得回來次.晚上得做頓好吃的給他吃?！?/br>
每次爹回來，阿姆就跟要上戰(zhàn)場打仗樣.穆曦腹誹著.慢吞吞地往門口挪.準(zhǔn)備去菜園子里摘菜“你慢吞吞地做什么.趕緊去啊，等會兒還要去買塊豆腐呢?！?/br>
慶生趕緊收拾番，抬頭看到穆曦磨磨蹭蹭還沒出門，忍不住說道。穆曦朝他做了個鬼臉.用手拉長了眼皮.趁他沒發(fā)飆之前，趕緊跑了。想到慶生好些天沒在家里住.家具什么的.估計(jì)都堆了塵灰.沈景黎便讓大吉、大利過去幫他打掃番.還讓金玉給他送了條五花rou和兩條巴掌大的草魚口晚上.穆奕凡回來.臉色非常難看。慶生扶著腰.站在桌子邊.準(zhǔn)備招呼他吃飯的聲音卡在喉嚨里.突然就說不出來.穆奕凡冷哼了一聲.一雙桃花眼冷冷瞅了慶生一下。穆曦感覺到氛圍不對，趕緊關(guān)上門，之后瑟瑟地縮在角落里。

“奕凡......”慶生剛要開口.就被穆奕凡先發(fā)制人.“聽說你在村子里開私塾.教村里的姑娘雙兒識字.還收束脩？”

慶生聽著這話.只覺得背后寒風(fēng)拂過.一陣一陣的冷著。

“你是什么意思？”他臉色蒼白.手撐著腰.手摸著肚子。穆奕凡板著臉.朝著他逼過來.那冷漠的眼神有些扎入.刺得慶生有些呼吸不過來.踉蹌著往后退。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他做了什么？面對他的質(zhì)問.慶生只覺得口火氣涌上來.燒的五臟六腑都疼的難受。

“村子里的人都說你不安分?！蹦罗确沧聛?，目光冷的像三月初河里撈起來的冰渣.“女子無才便是德.你一個雙兒.開堂授課不覺得敗壞口風(fēng)嗎？”

慶生踉蹌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撞到了什么.東西噼里啪啦地掉了地，他不知是不是撞到腰，肚子突然有些疼.卻還是強(qiáng)忍著道.“你也覺得我不安分？”

“你難道不是？村子里原本好好的.你這么一弄.惹了多少是非口爹和大哥總是收到村民們的投訴和抱怨，你......”穆奕凡說著.突然就看到慶生一手撐在桌子上.手捂著肚子.臉色白的難看.他猛地站起來，“慶生，你......”

他想伸手去扶.卻被沖過來的穆曦一把拍開.他朝著穆奕凡大喊著，“你走開.你別碰我阿姆......”

穆奕凡被兒子的行為嚇到了.不明白性子向來內(nèi)向膽怯的兒子.怎么會沖他大喊大叫？穆曦才懶得去管他，小心翼翼地扶著慶生進(jìn)房.轉(zhuǎn)身就跑去沈景黎那邊找人幫忙。

“伯么，伯么，快開門，我阿姆動胎氣了?！彼闹箝T.大聲的喊著。

沈景黎一家人剛用完晚膳.金玉正在洗碗筷.聽到急促的拍門聲.濕噠噠的手都顧不上擦.就急忙前去開門。

“曦哥兒.這是怎么了？這么急?！?/br>
“金玉jiejie.我阿姆肚子疼.能不能讓車夫大叔送他去看大夫？”穆曦急紅了眼.雙手抓著金玉就往家里走。

金玉趕忙拉住他.“你等等.我這就給你去叫人。

金玉急忙忙去叫車夫.沈景黎聽到動靜.牽著懷信從內(nèi)院出來.看見穆曦紅著眼眶快要哭出來.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穆曦看到沈景黎.就像看到了主心骨一樣，哇一聲就哭起來，斷斷續(xù)續(xù)道：“爹.阿姆，吵架.爹罵人，阿姆，痛......”

“好了，你先別哭，我跟你去看看你阿姆?！鄙蚓袄栌眯渥咏o他擦了擦眼淚.牽起他的手。

從他不連貫的話里，沈景黎大致知道他們家發(fā)生了什么事.就是穆奕凡回來.跟慶生吵架了.然后慶生就肚子疼。沈景黎去到穆曦家時.穆奕凡還站在堂屋里.一桌子的飯菜.口都沒有動.就已經(jīng)涼了。沈景黎看了穆奕凡眼.就繞過他.進(jìn)了慶生的房間.慶生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滯地望著房頂。

“慶生.起身來.我陪你去看大夫。”沈景黎道。

慶生沒有反應(yīng).由著沈景黎將他扶起來，和穆曦起將他攙扶出門.經(jīng)過堂屋的時候.穆奕凡想開口喊他，可是看到他的表情，又沒有喊出口。金玉已經(jīng)讓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