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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燕無花究竟會帶回怎樣的秘密。他隱隱覺得,這秘密比嶄新氣派的鏢車,比眾人垂涎的紅簿,還要更重大,令他的思緒止不住飛過去。他垂著頭,在白雪覆蓋的院子里信步,險(xiǎn)些與明月珠撞個(gè)滿懷。他退開一步,笑道:“看來若有所思的不只是我一個(gè)。”明月珠正站在墻角下,抬頭望著棗樹的枝椏出神。天氣漸冷,樹上的葉子早就落光了,灰褐色的枝頭上,也蓋了一層白雪。她怔怔地看了一會兒,終于收回目光,輕嘆道:“我在想阿塵的去向?!?/br>趙識途道:“我明白,只是此事并非一時(shí)能解,倘若夜叉門真的沒有罷休,我們一定還有機(jī)會見到你的meimei。況且你不是很擅長打探消息嗎,不妨稍安勿躁,再等上一等?!?/br>明月珠一直凝著他,待他說完,終于露出一絲笑意,揶揄道:“趙鏢頭,這些道理我早就明白,你實(shí)在不會安慰人?!?/br>趙識途怔了一下,攤手道:“誰讓我天生不解風(fēng)情,處處被人嫌棄。好吧,我只能說,愁容實(shí)在不適合你?!?/br>明月珠道:“你的甜言蜜語還是莫要對我講了,我已看到上官回房休息,他的臉色似乎不大好?!?/br>趙識途皺起眉頭,沉思道:“他果真是有些狀況……”隔了片刻忽然回過神,驚道:“不過阿珠,你……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明月珠笑道:“你或許可以瞞過其他人,但若想瞞我,功夫還差了許多。對了,上次你問我的事,我果真探聽到一些端倪……”她的話還未說完,護(hù)途鏢局的院門便被推開了。來人神色驚惶,不顧腳底顫顫巍巍,托著敦實(shí)的身軀一路快跑,喘著粗氣停在兩人面前。趙識途訝異道:“賈總管,緣何如此慌張?”賈總管一邊喘一邊道:“袁府……出事了,袁老爺他……他……被人殺……”第59章風(fēng)云今際會(二)趙識途心下大駭,還以為自己聽錯(cuò)了音,會錯(cuò)了意??少Z總管臉上的表情告訴他,他所聽到的并非虛言。他寬慰對方道:“你先冷靜,慢慢說,究竟是怎么回事?”賈總管的呼吸終于平復(fù)了一些,聲音嘶啞道:“袁老爺他……他被人下了毒手。”趙識途眉頭緊鎖:“他人在哪里?”賈總管道:“就在袁府的宅子里?!?/br>趙識途更加詫異:“怎么會這樣,袁府守衛(wèi)森嚴(yán),外人理應(yīng)很難闖入才是。”賈總管抬起袖子抹過額頭,在寒冷的雪天里,他的額上竟有汗珠沁出:“府上的守衛(wèi)的確不曾松懈?!?/br>趙識途又問:“那行兇之人可有抓到?”賈總管直搖頭:“連個(gè)影子都沒有?!?/br>趙識途思慮片刻,接著道:“燕先生現(xiàn)在身在何處,他應(yīng)該剛到袁府不久?”賈總管道:“就是少爺率先發(fā)現(xiàn)的,老爺本來叫少爺去內(nèi)院的書房,說有要事商談,把下人都支開了,我們原本在外院候著,忽然聽到少爺?shù)捏@呼,才急急趕過去,可惜為時(shí)已晚?!?/br>趙識途沉吟道:“竟如此蹊蹺……那燕先生可還平安?”賈總管道:“少爺沒事,他到內(nèi)院的時(shí)候,老爺已經(jīng)倒在地上。我已叫人通報(bào)官府,但官府也不知情。你們都是少爺?shù)呐笥眩蛟S有頭緒。”趙識途點(diǎn)頭道:“好,我們這就隨你過去?!?/br>*這是趙識途第一次來到袁府內(nèi)院。袁府雖然家丁眾多,也常有賓客到訪,但來往人流大都集中在外院。內(nèi)院被外院包在中央,入口只有一扇狹窄的拱門,連院墻都比別處更高些,趙識途跟著賈總管穿過拱門,只覺得周遭仿佛換了一處洞天,冷清得出奇。這院子形狀狹長,石板路蜿蜒曲折,夾道種著蒼松,入冬后,松葉的顏色也變得更濃重,翠意到了極處,隱隱透著飽熟的褐色,白皚皚的雪蓋在樹尖上,淺色與深色層疊交錯(cuò),猶如連綿的波浪,向前方鋪開,將院子襯托得愈發(fā)幽靜、詭秘。書房在狹長走廊的最深處。趙識途帶著鏢局一行人,與賈總管一起匆匆穿過院子,往書房走去。書房門外圍了一群人,有袁磊行的弟子,也有若干仆傭,燕無花青衫的背影也在其中。他聽到腳步聲便回過頭,看清來人之后,眼前一亮,立刻迎上去:“趙鏢頭,各位,你們來了?!?/br>趙識途已停在他面前,見他臉色蒼白,眉頭緊皺,關(guān)切道:“燕兄可還安好?”燕無花抿緊嘴唇,隔了半晌才答道:“我沒事,但家父他卻已經(jīng)慘遭非命。”他垂下眼,默默錯(cuò)開身,讓出書房的房門。趙識途向門里望去,只見袁磊行的尸體還留在書房中央,俯身撲倒,身下是一汪血泊,背上的傷口位于心室處,外衣已被血染透。鑲金的佩刀還懸在他的腰間,可惜已沒有機(jī)會出鞘。想不到堂堂鏢會總管,一方名門家主,竟在自家院中被人行刺,毫無反抗之力。燕無花從旁解釋道:“父親叫我來內(nèi)院議事,我剛走到院門口,便聽見書房的方向傳來利器出鞘的聲音,待我趕到時(shí),書房已是這個(gè)樣子。”趙識途問:“沒有看到兇手逃遁的方向?”燕無花只是搖頭。趙識途舉目四顧,室內(nèi)并無其他打斗的痕跡,恐怕兇手是從背后偷襲成功,一擊斃命。要說異狀,只有一副桌椅被撞翻,椅子后方的墻面上,幾扇柜門都是敞開的。他皺眉道:“兇手莫非是在找東西……燕兄,金縷衣和昆吾劍可還安好?”燕無花道:“它們都藏在其他地方,并不在這間屋子里?!?/br>鏢局其余幾人也看過了周遭情況,明月珠問道:“白日里闖入,要如何不留一點(diǎn)痕跡。賈總管,你有問過守衛(wèi)嗎?”賈總管點(diǎn)頭道:“今日輪值的弟子都在這里了,都說沒有看見闖入者,而且輪值是兩兩結(jié)伴的,除非兩人一起說謊,否則無法互相隱瞞?!?/br>金刀門弟子就在賈總管身后,面面相覷后,紛紛道:“我們是真的沒看見人影?!?/br>明月珠困惑道:“先是偷襲一擊得手,又在光天化日下逃遁無形,就算是夜叉門,也沒有如此逆天的本事?!?/br>趙識途又回到院中,左右觀察,石板路上的積雪剛剛被踩踏過,腳印凌亂,深淺不一,但腳印的范圍僅限于路面,兩側(cè)的松樹下方,一直延伸到墻底,雪面都是干干凈凈,沒有半點(diǎn)突兀的痕跡。莫非那人是從地底鉆出來的,他轉(zhuǎn)向駱歡,問道:“小鬼,你說有沒有可能……”駱歡立刻搖頭道:“不會的,這內(nèi)院被包圍在中央,距離府外遠(yuǎn)得很,和先前救你的地方,完全是兩回事?!?/br>不是從地下鉆出來,難道是插翅飛過來的?趙識途抬起頭,視線沿著院墻掃了一圈,平整的墻面上并無任何機(jī)關(guān)阻攔,就算鳥雀掠過,也會投下影子,更何況是人。光天化日,要如何才能不被察覺?他納悶道:“難道是鬧鬼了不成……”踱到院墻邊,視線四處搜羅。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