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

    

　　他在沈載厚耳邊提了寧父的名字，告訴他寧小星就是寧家的女兒，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

    

　　然后沈載厚說：“瞞著，一輩子。”

    

　　沈沉從沒有承認過沈載厚，沒叫過他一聲爸爸，甚至在他臨死前還用寧小星刺激他，可是沈載厚沒有怪他，還希望他能幸福。

    

　　在這段父子關(guān)系里，沈載厚其實一直盡力給他父愛。

    

　　葬禮后，沈沉和沈至禮聊過寧小星。

    

　　那天寧小星突然出現(xiàn)，的確引人遐想。

    

　　沈至禮真不愧是沈載厚的繼承人，無論是寧父那件事，還是關(guān)于寧小星，他和沈載厚的想法都一模一樣。

    

　　“和你無關(guān)，決策是我和爸爸做的，雖然我并不會內(nèi)疚，但是假如寧小星一定要恨的話，也是該恨我們。沈沉，你不要有心理負擔(dān)，想和她在一起，就安心在一起?！?/p>

    

　　沈沉苦笑：“到了今天，你以為我還能獨善其身？”

    

　　沈至禮漫不經(jīng)心的笑了笑。

    

　　“爸爸沒說錯，你這個人，就是太矛盾。你一聲爸爸都沒叫過，這個責(zé)任倒主動往身上攬。那好吧，你可以把以后，當(dāng)作在彌補她，不是正好一舉兩得?！?/p>

    

　　寧小星眼淚大顆大顆往外滾，喉嚨被堵住，喘不過氣。

    

　　沈沉說：“所以，我曾經(jīng)想過一輩子瞞著你，和你結(jié)婚，生兒育女。我真的打算一輩子都不讓你……”

    

　　寧小星忽然一把推開他。

    

　　“我不相信！”她用手背狠狠地抹了把臉，“沈沉，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你如果……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怎么忍心一直看著她痛苦？”

    

    

    

第21章 

    

　　沈沉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很多時候他當(dāng)然看得出寧小星并不開心，他要用很大的力氣才按捺住抱著她安慰的沖動。那個時候他就會在心里想，她的失望越積越多，是不是就會提分手了？

    

　　他自己舍不得分手，沒有勇氣提，只能寄希望于寧小星。

    

　　當(dāng)然，從寧小星的角度看，他這樣做肯定很惡心。

    

　　寧小星的背緊貼在墻上，眼皮哭得紅紅的。

    

　　“你每次，哪怕是皺一下眉頭，我都會想，你是不是不開心，是不是遇到不好的事。你對我的態(tài)度……以前上學(xué)時，你總是嘲笑我笨，可是……我其實看得清。沈沉，這些年我從你這里，沒有感受過愛意，我一直不肯放手，是我自己固執(zhí)，或者說賤都行，可是你不該騙我。”

    

　　她又狠狠地抹了把臉，咬著嘴唇瞪著沈沉，表情看起來很兇，眼里卻又有淚涌出。

    

　　“沈沉，你剛才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你就是想讓我像以前，像條狗一樣的跟在你身后……你所有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都是在我不愿意做狗開始……”

    

　　寧小星極力回憶著，從遇見沈沉開始，印象里，記得最深刻的，是他的冷漠，浸入心肺。

    

　　沈沉怎么可能喜歡她？

    

　　可是，跟著閃入腦中的，是臨行前沈沉第一次主動的擁抱；還有會所的洗手間里，他匆匆趕來，跑得額上出汗；還有病房床側(cè)，他發(fā)紅的眼睛；還有，他頸后被陳姨太抓的那條血痕。

    

　　寧小星迷惑了。

    

　　沈沉抓住機會，試圖靠近。

    

　　寧小星突然驚醒，驚叫一聲，又狠推了他一把，奪門而逃。

    

　　寧小星在混亂中力道很大，沈沉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蹌了一下，不由后退了幾步。

    

　　就是這短短幾秒的時間差，等沈沉追出門，正好看到寧小星跑進電梯。

    

　　沈沉馬上跑進消防通道，往樓下一路狂奔。樓層不算高，大概是中途有人進出電梯，沈沉下到一樓時，正好看到寧小星跑出單元門。

    

　　她毫不猶豫地沖進雨里。

    

　　外面天已經(jīng)全黑了，小區(qū)里的燈光因為雨，愈發(fā)昏暗了幾分。雨勢很大，沈沉剛沖出去，就被澆了個透。

    

　　他不顧一切的往前跑，盡力向?qū)幮⌒悄沁呑?，終于在一盞路燈下追上她。

    

　　他緊緊攥住她的手臂，寧小星像受了驚的小獸，尖叫起來，用力扭著胳膊，捶他打他，想擺脫他，見擺脫不了，她一低頭，狠狠地咬上沈沉的手臂。

    

　　巨痛鉆心，沈沉固執(zhí)地任她咬，另一只手狠狠地將寧小星摁到懷里。

    

　　寧小星的牙齒漸漸失了力道，最后像脫力一般，頹然松開。

    

　　她嗚嗚的哭了起來，受了委屈的小孩似的。

    

　　沈沉想到那一晚，在他租的房子門口，渾身帶著濕意的寧小星也曾經(jīng)這樣哭過。

    

　　她不是只愛笑，她其實更愛哭。

    

　　“寧寧……寧寧……”

    

　　哭聲越來越大。

    

　　沈沉緊緊地抱住她，盡量將她納到懷里，用自己的身體幫她遮風(fēng)擋雨。

    

　　寧小星需要發(fā)泄。沈沉由著她哭了一小會兒，聽到哭聲小了，他打橫將她抱起。

    

　　兩人身上都已經(jīng)濕透，一片冰涼。寧小星緊閉著眼睛，頭發(fā)亂糟糟地貼在臉上，嘴唇發(fā)白，氣若游絲。

    

　　沈沉不敢想她在想什么，更沒有奢望過能得到“原諒”兩個字，以后她要怎么樣都是她的自由，只今晚，他不能讓寧小星這樣跑出去。

    

　　沈沉帶著寧小星進電梯，抱她進屋，直接進了浴室。他幫她脫了濕衣服，打開花灑，用熱水幫她沖洗。寧小星一動不動，表情呆呆的，像個洋娃娃般，任沈沉幫她做著一切，只時不時地抽噎一下。

    

　　沖完澡，沈沉拿干毛巾幫她擦了頭發(fā)，又拿了張大毛巾將她裹好。

    

　　他全身都是水，只能順勢也洗一下。

    

　　帶血的襯衣隨手丟到腳邊，上邊的血跡很快被水沖淡。

    

　　寧小星這會兒倒是乖得出奇，站在水濺不到的地方，呆看著沈沉。

    

　　熱水淋到手臂上的傷口，沈沉忍不住嘶了一聲。

    

　　血又涌了出來。

    

　　“沈沉，你流血了?！?/p>

    

　　“沒事，很快就好了?！彼w快地隨便沖了一下，穿上浴袍，又打橫將她抱到客廳，在沙發(fā)上坐好，拿了吹風(fēng)機幫她吹頭發(fā)，然后把她抱進自己的臥室，放到床上，用被子裹好。

    

　　寧小星看著沈沉，眨了眨眼睛，嘴唇動了幾下，卻沒有聲音。

    

　　“想說什么？”沈沉坐到床邊，摸了摸她的臉。

    

　　寧小星咬住下唇，明顯不想開口。

    

　　沈沉低下頭，親了下她的額頭：“先睡一會兒。有什么話，我們睡醒了再說?！?/p>

    

　　寧小星閉上了眼睛，好像這個姿勢不舒服，她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沈沉，拉過被子，將自己裹得只露出鼻子和眼睛。

    

　　——

    

　　恍惚間，寧小星又回到了以前的家里。落地窗邊，陽光照在mama身上，她垂著頭，安靜地站在桌邊插花。

    

　　寧小星吧嗒吧嗒跑過去。

    

　　“mama，花好漂亮啊?！?/p>

    

　　mama微笑。

    

　　“mama也好漂亮啊。”她趴到桌子上，歪著頭看mama。

    

　　mama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