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被別人嘲笑？”于帆有點(diǎn)恐怖地問。盛家行的腦袋有時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可怕。

“笨蛋，這種事，隨便想想都知道?！?/br>
“為什么我隨便想想，就想不出你童年的樣子？”于帆嘟噥。然后，跟在盛家行后面，“盛家行……”

“我那沒照片?！笔⒓倚锌刹幌矚g別人看他小時候的樣子。換你，你愿意讓別人看你一百公分不到傻呼呼的樣子嗎？

第八章-第九章

顏美下班后非要逼于帆送她回家。八卦男用此仇不共戴天的眼光狠狠地凌遲了于帆整整一分鐘。

于帆在心里嘀咕：喜歡顏美這么兇的女人，你就準(zhǔn)備以后活地獄里吧你。

顏美拖著于帆逛完了附近大大小小各色商店，連超市都不肯放過。

“你家有養(yǎng)狗？”于帆問。

“沒有?！?/br>
“那你買狗糧干什么？”于帆看袋子里的一大包狗糧，浪費(fèi)是多么可恥的一種行為啊。

“我愿意買?！鳖伱酪晦D(zhuǎn)身又晃進(jìn)了書店，晃了幾本磚頭一樣的書和碟片出來。

于帆一看那書，那幾張碟片也全都是死人唱的歌。于帆猜測顏美失戀了，女人一失戀就會失常，做出種種令精神病人汗顏的行為。于帆還猜測顏美暗戀的人是當(dāng)紅炸子雞，那頭傳出緋聞，她這頭就瘋了。抓住顏美的胳膊把她往車站上拖。

“顏jiejie，天黑了，美女應(yīng)該回家了，外面野獸兇猛?！?/br>
顏美用力掙脫他，揉著手臂尖聲說：“于帆，你是野蠻人啊，使這么大勁？你看，都讓你掐紅了。還有，不許叫我姐，誰是你姐??？”

“是是是，你是我妹，成了吧？”

顏美氣哄哄地坐上車。于帆看著她又尖又細(xì)的高跟鞋，生怕她一用力就把地球戳出一個窟窿來。

公車總和初戀掛鉤，男孩女孩，朦朧曖昧的好感，說句話都要躊躇上半天，未語面先紅。坐在同一車?yán)?，他護(hù)著她，把她和擁擠的人群隔開來。于是，互相低頭靦腆微笑，心里有一絲甜蜜。一車的人，他們是最親近的。

他們都已經(jīng)成年。顏美燙著卷發(fā)，畫著精致的妝，穿著七公分的高跟鞋。再也不會覺得和一個男性擠在公車上是件甜蜜美好的事。

況且，他們也不是戀人。

不管是純真的，還是功利的愛情都與他們無關(guān)。

于帆看著天完全地黑下去，一排排的路燈，發(fā)出白色的光。一車下了班疲倦了的人。他送一個和他不知什么關(guān)系的女性回家，這個女性在為著誰悲傷。

她問他：“天空為什么會是藍(lán)色的？春天為什么會來？玫瑰為什么會是紅色的？人為什么要老去？男人為什么會喜歡男人？”

她的眼淚沒有聲息地滑下來。

于帆一個也答不上來。他有的答案也不會是正確的。

他只會說：

天空為什么是藍(lán)色的？因?yàn)椴皇顷幪臁?/br>
春天為什么會來？因?yàn)槎爝^去了。

玫瑰為什么會是紅的？因?yàn)槟鞘且欢浼t玫瑰。

人為什么會老去？因?yàn)楸饶阈〉暮⒆佣奸L大了。

男人為什么會喜歡男人？因?yàn)椴幌矚g女人。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發(fā)生的。

車到站了，顏美背對著他揮揮手。于帆站在陌生的街角，摸出一根煙，他的西裝皺巴巴的，煙也是有折痕的，看上去很是落魄。沿街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糖炒栗子店、烤鴨店、水果店……他一律很不熟悉。

他在這里就像是真正的一個人，周遭的一切通通都與他無關(guān)。

于帆煩躁地抽著煙，抽到四分之三的時候，失去耐性掐掉它，搶了一個人攔下的計(jì)程車。他急切地想離開這個地方，回到盛家行住的小區(qū)。那個被搶了車的人，在后面跳著腳罵。

司機(jī)搖搖頭，載著他離開。他看到他熟悉的高架，道路兩旁的冬青樹，車經(jīng)過小區(qū)拱型的大門，在洗衣店附近停了下來。于帆抹了一下臉，不知怎么地舒了一口氣，第一次覺得這家洗衣店很親切。他知道他們會清洗好衣物，鋪平熨好，還會縫好松掉的扣子，再套上防塵膜，掛上簽號，按類別整齊地掛好。他們的價格比外面整整貴上一倍，于帆現(xiàn)在覺得一切是物有所值的。雖然明天一早醒來，他還是會罵這么高的洗衣價，現(xiàn)在他看著洗衣店亮著的燈，感到他們的價格牌也是親切的。

盛家行很早就回來了。于帆想象著他回來后會做的一件件事，他一進(jìn)門就會脫掉外套，累的時候會泡一下澡，不累的時候會淋浴，他還一定會看七點(diǎn)的新聞。沒事會喝茶看書，有時會分析一下股票走勢。

于帆嘭得一聲撞開書房的門，盛家行在整理他一架子的書，把雜志和報(bào)紙理出來，這些是放在客廳里的一個小書架上的。

“給我小點(diǎn)聲，你長手不會開門。”盛家行連頭都沒抬，開口就罵。

于帆沖上去抱他，盛家行沒提防，一個站立不穩(wěn)，兩個人一起往地上倒。

“你屬狗的？”有事沒事就往別人身上撲。

于帆的雙手感到沉沉的重感，安下心一樣，歡快地?fù)u搖尾巴。然后更緊地貼上去，在盛家行的耳邊，哇啦啦地說了一通。

有一秒鐘，他以為自己回不來了。

“感覺像小時候迷路了。”

“感覺有什么用？真的迷路了才好。”

“那不行，我迷路了就回不來了，我回不來了，你就看不到我了，你看不到我了，就會感到很寂寞?！?/br>
“我看不到你只會感到很高興。”

于帆嘿嘿地笑，把頭埋進(jìn)他的肩窩里，語音模糊地說：

“我會。我會感到很寂寞?！?/br>
盛家行伸手在他頭上揉了一下，然后，一推：“你差不多就起來，重死了?！?/br>
于帆不動。很為難的樣子。

盛家行早就感到他身體起的反應(yīng)，貼的這么緊，他感覺不到他就是偏癱。“起來，去洗澡?！?/br>
于帆銹跡斑斑的大腦，咯吱地轉(zhuǎn)了一圈，再像上了油一樣飛速旋轉(zhuǎn)，咧開嘴笑，跳起來沖進(jìn)浴室。

盛家行的臥室鋪著厚厚的絨毛地毯，踩上去比于帆的床還舒服。于帆在一本雜志里看到說，絨毛地毯是ＧＡＹ的標(biāo)志之一，權(quán)不權(quán)威不用理會，反正于帆愿意相信。盛家行說他自己是雙性戀的時候，害得他很沒安全感，現(xiàn)在，他完全有理由相信，盛家行喜歡男人比女人要多一點(diǎn)。

盛家行坐在床上脫衣服，動作很好看，可他脫衣服的樣了，好像他下一步是去準(zhǔn)備睡覺而不是準(zhǔn)備上床。

于帆很沒種地咽了一下口水，對方只不過慢條斯理地解了一顆紐扣。

第二次親密接觸肯定要比第一次銷魂，終于可以適當(dāng)?shù)卣{(diào)調(diào)情，以促進(jìn)情欲或者情份的滋長。

于帆喜歡盛家行的背，他的背部光滑性感。用濕略的唇在背部皮膚輕輕游移。

“盛家行，你這里有一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