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看起來總是溫溫的，軟軟的。不像男孩子笑起來也是又有力又響亮。他也從來沒想過去牽女孩子的手，雖然他收到女生的小紙條是全班最多的一個。

那時他和陳格還是好兄弟好朋友，無話不談，形影不離。但程越內(nèi)心覺得，他不能跟陳格說他比較喜歡男孩子的事。

那時程越的目光也沒有落在陳格身上，陳格在他心里僅僅是一個好兄弟。他從來沒想過和陳格怎么樣怎么樣，雖然陳格長得很好看，很受歡迎，可他僅僅是一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卻勝于血緣關(guān)系的好兄弟。

因為心里的一點小秘密。程越開始慢慢遠著陳格，他覺得他們是不同的。

陳格不太理解，堵住程越，問：“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沒有?！?/br>
“那你干嘛不理我？”

程越笑著說：“陳格，你想太多了，這幾天我想事想出神了，沒注意到你?！?/br>
“想事？”陳格不相信，“你能有什么事？有喜歡的女孩子了？要不要我?guī)湍愠龀鲋饕?。?/br>
“去去。”程越揮揮手，“你給自己出主意去吧?！?/br>
陳格搭著他的肩，說：“程越，你這家伙怎么越大越不可愛，小時候你不知道有多乖，長大后變異了還是原形畢露。”

程越的個性十之八久就是原形畢露，小時候他不敢造次，大了之后就變本加勵地放肆。什么事出格就做什么事。不過，有些該瞞的事還是瞞著。只有一次，他一個男孩在一起的時候被陳格撞到過。程越做賊心虛，拐彎抹角地去探陳格的口風。

陳格說：“我還想問你，那人誰啊，穿得怪里怪氣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你怎么跟這種人混在一起？”其實程越穿得一點也不比那個男孩正常，可陳格就是選擇性失眠。

程越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拍拍陳格的肩，說：“知道了，哥哥，你比我媽管得還寬?！?/br>
陳格在他身后看著他。他們似乎真的開始不再像小時候那樣親密無間。他越來越不懂程越，程越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不像小時候，程越被蚊子叮了一口都會跑來告訴他，借故蹭他一些東西。不過，人長大了，怎么也不可能再像小時候一樣活得這么簡單。

再說，好朋友再怎么樣也是打不散的。

他們的確不會散，可是，他們也不是好朋友。

程越后來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很郁悶，陳格不是天生就是這個圈子里的人，他是在大學時不幸被一個ＧＡＹ給拐進來的，自此回頭無岸。可陳格怎么就沒戀上他呢？他長得這么好看，這么性感，這么有魅力，通殺天下，怎么陳格一開始沒對他不可自拔。

陳格重重嘆口氣，說，當初誰和我上床后嚇得卷鋪蓋逃跑的？

程越這時已經(jīng)被人徹底寵壞掉，一點反省的意識都沒有，還是覺得憤憤不平，無比記恨那個把陳格推進坑的人，不是因為那人誤了陳格，而是深悔推他的人不是自己。

他們?nèi)紤龠^別人，傷過別人，也被別人傷過。做夢也沒想到會和對方攪到一塊。

程越想：虧大了，他人生有太多的時間被身邊這個人霸占掉了。小時候在一起，長大后大都數(shù)時間在一起，中年估計也會在一起，老了之后還要在一起。太虧了。他過盡千帆，沒想到回到老船上。早知道要繞這么一大圈，他肯定一開始就jian了陳格，當然也可以引誘他jian了自己。

不過，算了，這個人他無比了解，也挺不錯的。湊和湊和過吧。

番外二：湊和著過

陳格和程越的房子終于弄好了。二室一廳，裝修絕對物超所值，盛家行介紹的朋友東林林也是圈子里的人，非常熱心用心，完了還特地大老遠地送他們一張餐桌。弄得連程越這種厚臉皮的人都有點不太好意思，那位非常有男人味卻很靦腆的帥哥說，那你們還讓我把桌子扛回去啊。

程越找來顏料，把自己的一個手印印在墻上。陳格看著白雪雪地墻上一個紅通通的血手?。骸澳愀陕锬?？當是星光大道。”

“我們的房子嘛，我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背淘叫?，“你也印一個?！?/br>
陳格覺得挺遭蹋的，改天請吃飯時，給他們裝修的那位看到兩手印肯定吐血。

程越難得孩子氣地傻笑：“這是標志，證明這是我們的房子。不過，我的那個手印明顯比你的那個要好看，看看，那就是一完美藝術(shù)。”

陳格拍拍他的臉：“你怎么不說你臉皮厚得很藝術(shù)?！?/br>
晚上程越躺在那里翻存折。陳格坐在他身邊：“看什么呢？”

“窮啊，陳格我們什么時候去搶銀行得了?！背淘綋u搖頭，“萬惡的金錢啊，我實在太愛你太需要你了?！?/br>
不過，房子會有的，車子也會有的。只要有耐性，他們可以慢慢來。

“我們什么時候請于帆他們吃飯？”

“下個星期六吧?！标惛裾f，“這個星期不行，太累了，沒力氣招呼他們?！?/br>
于帆他們過來時，帶了一套餐具和一瓶紅酒過來，這兩個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禮物要分開送。

盛家行說：“他送他的，我送我的?！?/br>
程越很樂地說：“那好極了，下次你們也分開送，我多收點東西?！?/br>
于帆轉(zhuǎn)過頭對盛家行說：“你看吧，讓你給這個混蛋坑我們的機會?！?/br>
向東林原先就送過一張餐桌，這次過來，不好意思空著手，又送了他們一盞落地燈。這燈還不怎么便宜。俞舒彥有事，要晚點才能過來，這幫人本來還坐在那里等，覺得讓他吃剩菜剩飯不好。于帆很不高興，他看俞舒彥不爽，現(xiàn)在還要等這個少爺委屈自己的肚子，更加不爽。

盛家行坐在沙發(fā)看書喝酒，于帆蹭過去一看，旁邊居然還有一盤吃的?！斑@個……”

“陳格端出來，我直接拿過來了，要不要吃？”

“要要要?！庇诜c頭，連往嘴里塞東西邊問，“你在看什么？”

這兩人躲一邊，喝著小酒，看著一本野史，就把一盤冷菜給搗古光了。然后過去非常義正言辭地說：“我們先吃吧，不要等俞舒彥了，不能讓我們這么多人等他一個?！笨蓱z陳格的朋友和向東林在那邊干等半天。

程越在心里嚴重鄙視他，媽的，你小子偷吃一盤冷菜，以為我不知道。盛家行什么家教，這么久了一點都沒馴化他。

“那盤菜好吃嗎？”程越邊用腳在桌子底下踩他，一邊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問。

“還行，就是有點咸。沒有陳格自己做的菜好吃。”于帆實話實說。

“你去死吧你?！?/br>
陳格忙拉住張牙舞爪的程越。這兩人湊到一塊智力馬上退回到三歲，什么丟臉的事都做得出來。

他們喝掉了盛家行那瓶酒后，俞舒彥才過來，還帶了一個男孩過來。

“你迫害國家幼苗？”于帆下巴快掉下來了。這孩子怎么看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