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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上了灰塵,約莫是有一段日子無人問津了。陽光隱隱綽綽照進(jìn)屋子里,幾乎是在一瞬間,一個人從床邊的椅子上跳了起來。鄭千瀾看了看那睡眼惺忪的大夫,笑道:“在下擾了閣下的美人夢了?”那大夫愣了愣,訕訕笑道:“公子言重了?!?/br>鄭千瀾輕輕一笑,他把目光投到一旁的床榻上,卻不想上面竟空無一人……鄭千瀾的神色微微一凝,他望著那大夫,笑道:“我那倒霉隨從呢?”那大夫面色猶疑地看了看鄭千瀾,并不做聲。鄭千瀾揚(yáng)了揚(yáng)唇角,笑道:“你們宮主的意思?”本是隨心的一句笑語,那大夫聽了卻大驚失色,忙道:“與宮主無關(guān),是赫公子說想去地牢看看,我覺得不妥,他就把我弄昏了,此事是在下失職,和宮主……”鄭千瀾看著急于解釋的大夫,覺得有些好笑:“地牢那地方他也進(jìn)得去?”那大夫道:“他是鄭公子的隨從,自然進(jìn)得去……”鄭千瀾微微一愣,他看了看那大夫,又想起先前外頭發(fā)生的那些事,問道:“我昏過去的時候,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那大夫不假思索地答道:“公子昏睡之時,宮主寸步不離地守在公子身邊?!?/br>鄭千瀾挑挑眉,大夫這番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倒隱約讓他摸到了一點(diǎn)頭緒,他笑道:“我昏過去的時候,你們宮主還對我做了什么?”那大夫如同念經(jīng)一般地說道:“宮主替鄭公子包扎了胳膊上的傷口,還親自將公子抱到了他的房間,囑咐我們往后在宮里遇見鄭公子,要如同對待宮主一般對待……”鄭千瀾笑道:“這算是什么待遇?”那大夫眨眨眼睛,說道:“宮主夫人的待遇?!?/br>鄭千瀾在赫楚的房間了坐了足足一個時辰,那大夫畢恭畢敬地站在他身邊,將赫楚的病情細(xì)節(jié)如數(shù)家珍地呈上……“咚咚——”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鄭公子,宮主請你去共進(jìn)晚膳。”那大夫聞言,急忙退到一邊,鄭千瀾看了看他,說道:“尋常人家,都是娘子做好飯請相公去吃……”那大夫微微一愣,頷首道:“是?!?/br>鄭千瀾道:“你們宮主現(xiàn)在請我去吃飯……”那大夫覺得有哪里不對,卻也順著鄭千瀾的話回道:“是。”鄭千瀾從椅子上悠悠起身,笑道:“所以,他是夫人才對?!?/br>那大夫愣了愣,他看著推門出去的鄭千瀾,喃喃道:“想壓宮主……心倒是夠大的?!?/br>餐堂里的八仙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吃食,色澤豐富、香味四溢,即便是遠(yuǎn)遠(yuǎn)望上一眼,都足以叫人垂涎三尺。鄭千瀾到的時候,葉臨寒正提著酒壺往面前的兩個酒杯里斟酒,他的身后站著兩個小巧的侍女,二人見鄭千瀾來了,紛紛退到一邊,眼看他動作嫻熟地坐到葉臨寒身邊,兩個姑娘的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一絲曖昧的笑意。鄭千瀾神色淡定地抄起手邊的一個酒杯,笑道:“宮主果然賢惠得很?!?/br>葉臨寒看了他一眼,挑眉道:“這又是吹哪陣風(fēng)?”鄭千瀾放下酒杯,他拿起手邊的筷子,從餐盤里夾了一塊魚遞到葉臨寒嘴邊,笑道:“娘子辛苦了?!?/br>身后侍奉的兩個侍女神色微變,葉臨寒看了看鄭千瀾,算是明白他在搗騰什么了。他抓過鄭千瀾提著筷子的手腕,將人拖到自己身前,小聲道:“這里不比外頭,我若不下些功夫,你在宮里可是寸步難行。”鄭千瀾笑道:“宮主一聲令下,自不會有人為難我?!?/br>葉臨寒:“如此,怕不能服人。”鄭千瀾:“我自有其它辦法讓這些美人心悅臣服?!?/br>葉臨寒揚(yáng)了揚(yáng)唇角,笑道:“你敢……”二人埋頭湊在一起低語半天,雖然帶著火星子味,但在外人看來卻是別有一番光景……“啊——”門口忽然傳來驚叫聲,眾人放眼望去,竟是不知何時已跑到門口的赫楚。赫楚雙手捂著眼睛,食指與中指間岔開一條縫,他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喃喃道:“怎么每回都給我碰上呢……”鄭千瀾將筷子上的魚rou塞到葉臨寒嘴里,他打量了眼赫楚,笑道:“怎么?床上躺得不舒服,想去地牢里坐坐?”赫楚訕訕一笑,他放在捂著眼睛的手,目光在葉鄭二人之間逡巡片刻,小聲道:“我去看看給我下毒的那人……”葉臨寒瞇了瞇眼,自打那日之后,他就將人放在地牢里自身自滅,每日只給一點(diǎn)水,也不替他療傷,不想……“他還沒死透?”赫楚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葉臨寒,鄭千瀾神色一凝,只覺哪里有些不對,幾乎就在這一瞬間,赫楚說出了一句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話:“葉宮主,你能不能放了那人?”屋內(nèi)的空氣仿佛在一瞬間被徹底抽空,包括葉臨寒在內(nèi)的一眾人都紛紛變了臉……瓊絕宮里有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入了地牢里的人,此生都無重見天日的可能,更何況……葉臨寒生性傲然,平生最討厭遭人脅迫,那人卻幾次三番……要放了他,絕無可能。鄭千瀾抿了一口杯里的酒,嘆道:“以德報怨你這菩薩心腸怎么不多用點(diǎn)在公子我身上?為了你的事,我可是跑斷了腿,哎,男大不中留啊……”輕快的語氣并沒有打散一室的沉悶,葉臨寒皮笑rou不笑地看著赫楚,說道:“我為何要放了他”赫楚直視著葉臨寒諱莫如深的雙眼,緩緩道:“為了應(yīng)血匣。”葉臨寒微微一愣,他轉(zhuǎn)過頭望向鄭千瀾,二人都顯得有些驚訝。赫楚從前襟里掏出一本陳舊的藍(lán)面封線書,他將書翻到先前折了角的那一頁,隨后遞到二人面前。書面中的圖案被上了顏色,那是一個棕色的長方形立體樣物,下頭注著一些叫人看不懂的文字,紙張很是陳舊,有些地方甚至缺了半塊。“這是西樓國的文字……”葉臨寒瞇了瞇眼,又把目光移到那圖案上……鄭千瀾凝視了片刻,補(bǔ)充道:“和放應(yīng)血匣的那個盒子是同一種東西。”二人同時抬頭看了看赫楚,后者臉上浮出一個笑容,他解釋道:“這是在我之前躺的那間屋子里偶然找到的書,我不小心翻到,怎么看都覺得這東西有些眼熟。”葉臨寒不語地看著那書上的圖案,良久,他面無表情地望了望赫楚。鄭千瀾見狀,放在桌子下的手微微一緊……赫楚面不改色地望著葉臨寒,沒有一點(diǎn)緊張失措。屋外蟬聲連綿,屋內(nèi)確實(shí)寂靜得讓人發(fā)慌。“真是天助我也。”良久,葉臨寒的臉上重新浮出笑容,他看著赫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