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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以為剛才藍影一閃不過是他們的錯覺。大雪紛飛中,元讓卻并未受到影響,衣襟上不曾沾上過一片雪花。這幾天的槽心事兒有點多,不如去找先生散散心。元姝的出現(xiàn)讓他本想插手一下丞相之事的興致都沒了。他對元姝的感情是復雜的,卻并沒有多少惡感。更多的只是不解而已。不解為什么那些弟子甫他一生出來便如此敵視他。不,說敵視都是輕的,那好似是有血海深仇一般,那灼灼目光簡直恨不得把他的rou都撕下來。要想致他于死地的人很多,在守衛(wèi)的默認下,他曾經(jīng)還被那些弟子拍落過山崖,險些死在崖底。這樣的情況隨著他年齡的增長越發(fā)嚴重。仿佛……在透過他看什么人似的。可他又做錯了什么呢?說到底,出身是誰都無法選擇的。元讓面無表情地思考著,前行的速度卻并不停滯。靠近城門的地兒,立著一間裝潢頗有江湖特色的茶館,屋檐上捎著一絲北地獨有的粗獷氣勢。里頭圍著三三兩兩的江湖人,正漲紅著臉爭執(zhí)。仔細一聽——是在爭執(zhí)劍宗和金刀門到底哪個更厲害。嬉笑怒罵,鮮衣怒馬,這是大多數(shù)初涉江湖的年輕人的想像。到底是年輕氣盛。元讓嘴角一抽,忍住了與他們上去辯論的念頭——肯定是金刀門咯。茶館內(nèi),沐掌柜方才吩咐小二招待好一位衣著迥異的苗疆女子,抬眼便望見一個姿態(tài)飄逸出塵的藍衣人站在了他眼前。“一個雅間?!痹岄_口,聲音透過幕籬,清朗如溪水淙淙。沐掌柜立即堆笑:“貴客請。”忙不迭使喚小二領(lǐng)人上樓。沐掌柜做慣了江湖人的生意,自然鍛煉出了眼力,方才的男子經(jīng)過時衣袍上皆是冰雪寒氣,顯然在雪中行走了許久,袍角上卻未曾沾到一星半點的泥水,想必定是內(nèi)力深厚步法精妙之人。他經(jīng)營這間茶館許久,見過江湖高手屈指可數(shù),且大都有些脾氣。沐掌柜卻絲毫不擔心那些江湖人砸了他的茶館。能在此地經(jīng)營茶館如此之久,焉能沒有些勢力靠山?已進了雅間,叫了壺清酒淺酌的元讓,卻被不知何處而來的天外之音驚的險些把杯子捏碎。【?!到y(tǒng)綁定已完成,歡迎俠士來到風云江湖】“......?”這玩意兒有點嚇人啊。元讓默默地把杯子重新握穩(wěn)。他穿越之前倒是看過幾篇系統(tǒng)文,也大致明白它的套路。他“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瓷杯,整個人都警惕起來。“系統(tǒng)?”元讓挑眉,試著與系統(tǒng)對話。回答他的卻是長久的沉默。他好奇心驟起,卻伴隨著強烈的警惕。里,系統(tǒng)大概能稱作所謂的“金手指”,可元讓卻覺得這看似無害的玩意極其危險。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但系統(tǒng)綁定他,說明他還有利用價值,暫時不會動他。不妨先觀察下它要做什么。現(xiàn)在的沉默,只說明了一個原因——時機未到。元讓這時出現(xiàn)在衍城外,是為了去拜訪隱居的師父。他并不知曉師父的姓名,師父也從來都只讓他口稱“先生”,雖然沒行過拜師禮,卻有師徒之實。元讓的刀鞘上掛著的那枚晶瑩剔透的章,就是先生為他雕的。把玉章與刀掛在一起,只是因為這兩樣是他身上看的最重的外物。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更何況他教了元讓不止一日,而是五年。奇門遁甲,天文歷法,兵法群書,岐黃之術(shù)都有涉獵。他補足了元讓的短板,對著那顆榆木腦袋也堪稱無限耐心。可以說元讓在他的手里是智商充值成功了。當年元讓意識到自己的實力足以自保后,便溜出了落日宗。雖然他對落日宗沒什么好感,但落日宗畢竟對他有養(yǎng)育之恩,在報答恩情之前,元讓是不想和他們之間有什么尷尬的。如今算是單方面的恩怨兩清,他也算了卻了樁心事。他第一次見到先生的時候,先生正在與剿匪的朝廷軍隊合作。一襲白衣,溫潤如玉。那個儒雅的書生看著年紀不大,卻在面對幾千個窮兇極惡的山賊們發(fā)亮的刀光時鎮(zhèn)定自若。那時元讓不過十一歲,起了興趣,仗著身形小也不怕被發(fā)現(xiàn),就坐在附近的樹上看著。看著瘦弱,還真有種,膽子也不小。軍隊和山賊交戰(zhàn),書生險些被亂軍砍到,元讓見了,立即甩起當時他那并不怎么樣的輕功一掠,順便踩了十幾個山賊看上去圓不溜秋的腦袋借力,把他從亂軍之中拎了出來。這一拎便給自個拎了只師父。……元讓緩步行到衍城角落的山林前,仰頭打量著這山的高度。半晌,便“嗖”地一聲,如同燕子似的躍了上去,中途借了幾下力,準確地落在了一間小屋邊上。不錯,比上次上來的時候少借了兩次力。元讓有些小開心。他的輕功好像又進步了一些。小屋用竹子堆砌拼接而成,是五年前他與先生打賭輸了,險些禍害了邊上的整片竹林才搞定的。那兩年竹林一直是光禿禿的一片,還挺丑的……這竹屋頗大,里頭的樣子元讓閉著眼睛都能回憶出來。他便是在這兒呆了五年,修習君子六藝,聆聽先生教誨的。他的目光往書房的方向一瞄,又觸了火似得猛地縮回來。在每個學渣的記憶里,總有些背書背到吐的往事的嘛。雖然看見那些功課實在頭疼,但他還是硬逼著自己背了下去。這是他活下去的資本。如今竹屋被白雪覆蓋,倒是偏添了些亮色。雪堆積得極厚,屋子卻仍舊牢固,木樁打的極深,拼接處被削成特殊形狀的竹子牢牢卡住,絲毫沒有偷工減料,元讓歪頭端詳,對自己的手藝頗為滿意。縱使內(nèi)心想了許多,實際也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元讓袖中伸出細如蔥白的手指,一反平時雷厲風行急吼吼的作風,緩慢而小心翼翼地敲響了門扉。無人應答。元讓四處環(huán)顧了一圈,確定無人之后,迅速把耳朵了貼上去。沒聲音。元讓瞇眼。不在?先生雖料事如神,可終究是文人,不會武,雖隱居之處十分隱蔽,萬一……他心里驀地一慌,胳膊一伸,不管不顧地直接推開了門。里頭干凈敞亮,屋主人像是剛出門不久的樣子。元讓邁步走向往常與先生品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