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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么做,的確有些不厚道。
班曦輕輕按了按沈知意肩頭,說道:“朕先回了?!?/p>
“……陛下帶長沁去,是有理由的吧?”沈知意開口。
“長沁年輕機(jī)靈,朕使喚的順手?!卑嚓厝绱苏f道。
“這般明顯……他應(yīng)該也能揣摩出皇上的意思?!鄙蛑馔蝗徽f道。
班曦知道沈知意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的確,茶青方那般警覺的人,一定能察覺出她此行將他放在宮內(nèi)是有心之舉。
只是,茶青方應(yīng)該不會揣測出她的本意,他應(yīng)該會往別處想,比如……遠(yuǎn)兵權(quán),卸重任。也許他會想,這是個好信號。
遠(yuǎn)兵權(quán),卸重任,得高升,伴君左右。
這是歷朝歷代君王書伴們最有前途的信號。
班曦笑:“早點(diǎn)歇吧。”
沈知意點(diǎn)頭道:“也是……制衡為重,我想他也應(yīng)該明白?!?/p>
果然,沈知意也只是想到了這一層。
班曦深深嘆口氣,柔聲道:“辛苦你了。”
“陛下保重。”沈知意輕聲道。
班曦回了寢宮,茶青方進(jìn)來給她脫靴,忽聽班曦喃喃:“朕給他的手串……也不見戴?!?/p>
茶青方道:“若是知行,應(yīng)該寶貝得很,恨不得一整日都拿在手上不松開?!?/p>
“說的不假。”班曦笑道,“人與人還是不同的。朕賞你的香囊劍穗,朕見你常年帶著?!?/p>
茶青方輕輕一笑:“不舍得摘?!?/p>
她凈了手,閑聊般問茶青方:“朕這次去涼州不帶你,你可會多想?”
“會,就算陛下不帶臣,那也要帶幾個手腳麻利的,帶著長沁去……他能做什么?”
“朕看中的,并非他手腳是否麻利,朕也是看人。長沁這孩子,傻精傻精的,出門帶上,朕省心得很?!?/p>
“臣……其實(shí)知道陛下為何不然臣隨行?!辈枨喾秸Z氣又委屈又開心。
“朕想了,你不是內(nèi)侍,拔你做個隨行侍衛(wèi)吧,又怕朝中人碎語閑言,反倒不美。”班曦說道,“朕最討厭這些麻煩事了,回來后,朕會補(bǔ)償你的。另外……”
班曦看著他,笑瞇瞇說:“天氣漸暖,來回跑動,對你而言,也是辛苦……涼州那地方,白日比京里熱,晚上又比京里涼,朕也不舍得折騰你?!?/p>
茶青方愣了好久。
半晌,他低下頭,說道:“臣,多謝陛下掛懷……”
“青方就留下來替朕打理昭陽宮吧,朕與你,向來是不見外的?!卑嚓毓雌鸫?,笑得明顯,可眼里卻沒有笑意,“還有,朕可是要提醒你,別跟知意打起來,朕不在,你與他好好相處,傅吹愁交代過了,待他頭里的那個血塊消退干凈,也差不多能記起來了,他要是想起后,生什么事,就等朕回來再說?!?/p>
茶青方語氣帶笑道:“陛下是怕臣有私心?”
“朕怕你們倆打起來,把朕的昭陽宮給燒了。”班曦也開起了玩笑,“若是弄壞了東西,朕回來,一個都不輕饒,統(tǒng)統(tǒng)給朕刷馬桶去!”
離宮那天,班曦起了個大早,出了宮門還未上輦,就見沈知意站在旁邊,目光直直望著前方。
銀錢扶著他,班曦還未來得及比個噤聲的手勢,銀錢就叫了出來:“公子,皇上來了!”
班曦揉耳朵。
頭疼,這下好了,本想嚇唬他,現(xiàn)在玩不成了。
禮官提醒班曦,時辰差不多了。
班曦走過去,問沈知意:“朕那藍(lán)寶珠串呢?這可不是朕嚇唬你,那東西可是真的鎮(zhèn)國之寶,你若不戴,就還了朕,讓它陪朕一路平安到?jīng)鲋莅??!?/p>
她知道沈知意肯定沒有把這珠串帶在身上,故意問他,想欣賞他的表情。
果然,沈知意的臉色大變。
“我……沒帶來?!?/p>
班曦嗤聲一笑,咬耳朵道:“那就乖乖等朕回來一并討要?!?/p>
沈知意愣了半晌,慌到左右搖擺起來。
儀仗隊熱熱鬧鬧出發(fā)了,沈知意一直待到聽不見聲音后才回。
銀錢不懂,念叨:“我都說皇上走了走了,你還站那里不動……”
“我聽聲音還有……銀錢,回去再找找皇上的串子,你要是不仔細(xì)找,那我就一寸一寸,把地給翻一遍,摸也要摸出來?!?/p>
銀錢:“唉……都找多少次了,成吧?!?/p>
許是一想到等會回華清宮要找珠子,銀錢一邊走著,一邊拍著自己的腿,一個勁地說自己腿站麻了,說要在御花園歇會兒,沈知意搖搖晃晃走著路,耳朵被他吵的嗡嗡響。
“我想了……”
沈知意不管不顧,強(qiáng)行打斷了銀錢的嘮叨。
“歷朝歷代,皇上身邊伴著的皇后帝君,全是能為國主分憂的……”沈知意語氣愈發(fā)寂寥。
銀錢:“公子想說什么?”
“我自省了,我現(xiàn)在無力為她分憂,是因為我……”
“您先把自個兒的身子骨照料好了再想分憂的事吧?!便y錢摸鼻子說道。
“是因為我身邊跟著個傻孩子……越發(fā)不聽話,欺負(fù)我目盲。”沈知意道。
“我的公子呀……勸您還是夸夸我吧?!便y錢笑道,“皇上可是把長沁叫走了,您身邊能用上的,差不多也只有我了,嘿嘿?!?/p>
沈知意唉聲嘆氣。
二人走到御花園附近,銀錢看見了一角亮色衣裳消失在拐角,他踮腳張望后,拉住沈知意說:“公子坐下歇會兒,我去給您端藥?!?/p>
沈知意:“……你不要騙我,可是到了嗎?”
“沒呢,花兒開得不錯,公子你仔細(xì)聞一聞,咱們在這兒把藥喝了,逛上一逛,然后再休息。”
沈知意叫道:“銀錢,你這是替我安排……”
銀錢聲音迅速遠(yuǎn)離,看得起了,跑得很匆忙:“坐著別動?。 ?/p>
沈知意:“你現(xiàn)在就欺負(fù)我看不見又動不了吧!你要是在這宮里一直這樣,遲早……”
銀錢早聽不見了。
沈知意無措地坐著,等周圍靜下來,他忽然慌張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有一片黑暗,還有因剛剛的情緒起伏,隱隱作痛的腦袋。
“怎么如此……不爭氣?!鄙蛑獾吐涞馈?/p>
腳步聲逼近。
沈知意警惕起來。
聽腳步聲,來的像是個男人。
“皇上的藍(lán)寶珠串呢?”
果然,來的人是茶青方。
沈知意愣了愣,按下驚慌,強(qiáng)端起淡定,說道:“那是她給我的,與你無關(guān),你問那珠串做什么,難道要趁我看不見,毀了那珠串,好再給我扣一頂不敬之罪?”
茶青方哼笑一聲,道:“你們兄弟倆,口才都不錯。只是,這套對無用,說吧,珠串在哪?”
“你難道要把它磨成粉,給皇上敷面去火嗎?”班曦不在,沈知意也不客氣。
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