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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站了許久的唐覓若。李箬苡的臉色露出幾分焦慮和糾結(jié)。一方面,無極門是李箬苡出身的門派,雖然她爹娘已經(jīng)為了避禍躲入神脈谷,但那畢竟是她長大的地方。另一方面,她又清楚地知道,無極門裴仁楷夫婦,加上以前熟悉的大師兄、崔長老那些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師伯家的兒子去報仇,是名正言順。
“師兄,”一臉冷靜的唐覓若開口了:“你是要去給玉兒幫忙嗎?那我也去吧?!?/p>
“你就不要去了?!辩娨幻}帶著幾分理解地看著唐覓若和李箬苡:“你在無極門多年,熟人頗多,而箬兒又是從小在無極門長大,去了也是煎熬為難,不如就在神脈谷等著吧。箬兒也留在神脈谷好好陪著你爹娘。尤其是你爹爹,他在無極門一輩子,嘴上不說,心里一定也難過的。你放心,玉兒是個好孩子,有仇報仇,不會濫殺無辜。”
“嗯!我知道!”李箬苡含著眼淚用力點點頭:“師伯,你跟小桃說,讓她好好的?!?/p>
“我會的!”鐘一脈笑起來,眉眼暖暖的:“等事情了了,我讓玉兒帶她回來。等以后小桃子成了我正經(jīng)兒媳婦,我叫他們年年都回神脈谷住些時日?!?/p>
又是五日后,武當(dāng)山上的曲離選好了和他一同下山的師兄弟,他覺得武當(dāng)派這次非常有理由插手,閻景玉是他的妹婿,幫助自己的妹婿報仇,有什么不對?!
玄霧閣主鄭奕嘯告別了體弱多病的夫人,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回了扶風(fēng)郡,這一次,玄霧閣打算傾巢而出。
廬州府的墨無影則歡歡喜喜的點算著手中可用的人馬,他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似的順便給江陽郡的諸葛世家送了個信。
各方人馬都在緩慢而又有序地向西柳鎮(zhèn)匯集,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幽州。僅僅十七年過去,宗閻劍莊并沒坍塌成廢墟?;膹U多年的宅子,在秋日的陽光下隱隱透出幾分陰森和詭異。閻景玉一身白衣白袍,緊緊握著錢淺的手,站在了宗閻劍莊高聳的牌樓下。
“別怕,”閻景玉抬頭望了望破敗的牌樓和陰森的宅邸,輕聲安慰錢淺:“這是我的家。別害怕。”
“我不怕?!蓖瑯右簧戆滓掳兹?,額上扎著白色布條的錢淺輕聲答應(yīng):“要在這里磕頭嗎?”
閻景玉對著錢淺輕輕搖頭:“對不起,委屈你了,還未成親就讓你陪著我披麻戴孝。我爹娘其實尸骨無存,我后來再沒有回來過,只是聽說那些兇徒最后將他們的尸首一把火燒掉了,所以……我其實……”
“沒有對不起!何來委屈?”錢淺搖了搖被閻景玉緊緊抓住的手,打斷了他的話:“眼下雖然沒成親,但是以后還是要成親的,我給公公婆婆披麻戴孝本就是理所當(dāng)然。怎么?難道你想反悔?”
閻景玉知道錢淺不想他繼續(xù)糾結(jié)于那些令人痛苦的往事,他伸出手將錢淺摟在懷里,輕聲說道:“小桃子,還好有你?!?/p>
第712章:俠女,我就是個賣力氣的醬油黨(87)
閻平安和君思思尸骨無存,最后閻景玉帶著錢淺在君思思的臥室磕了三個頭。閻景玉當(dāng)年躲藏的那個木箱還擺在臥室里,十幾年過去,上面積了一層厚厚的灰。閻家所有的細(xì)軟在當(dāng)年就被洗劫一空,只剩下君思思床上鋪著的被褥,十幾年間在空氣中慢慢霉?fàn)€,臥室的地板的青磚上,大片大片的黑色痕跡還留在那里,那是殘留的陳年血跡,整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腐朽味道。
閻景玉伸出手,拂去木箱上厚厚的灰塵,將箱子打開。箱子的隔板已經(jīng)不見,一個角落已經(jīng)被老鼠咬穿了一個大洞。
“當(dāng)年我就是在這里躲了八天?!遍惥坝竦_口,語氣很平靜,讓人聽不出一點情緒:“我娘放了清水和干糧在里面,整整八天,我吃喝拉撒都在這個木箱里,出來的時候一身屎尿,守著道口的兇徒嫌我臭,都沒仔細(xì)看就將我趕走了?!?/p>
“我就是在這個箱子里,親眼看見我娘親被殺。他們一刀一刀割在她身上,不停的折磨她。我還看見了我爹爹,他一身黑衣,后背都被砍爛了,像一個破敗的麻袋一樣被丟在我娘面前。那天我娘穿著大紅喜服,特別美。紅色很漂亮呢……”閻景玉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了。
“別說了!別說了!”錢淺使勁抱著閻景玉的腰:“都過去了!那些人已經(jīng)被你殺了,就剩下無極門,我們很快就能報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從那天起,我的眼睛就看不到紅色了呢……”閻景玉慢慢伸出手,將錢淺摟在懷里:“直到遇見了你。你笑了,天就亮了。”
“以后,每一天天都是亮的?!卞X淺伸出手胡亂摩挲著閻景玉的后背,焦慮地想要安慰他,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我們以后再也不會分開。報仇了以后,你再也不用東躲西藏了,都過去了!”
“小桃子。”閻景玉guntang的淚珠一滴一滴掉在了錢淺的頭上:“報仇以后我們馬上成親好不好?成親的時候不要穿紅色,以后都不要穿。不穿紅色和黑色,如果你受傷了,流血了,我會立刻發(fā)現(xiàn)。穿紅色和黑色,我會發(fā)現(xiàn)不了你受傷,我看不到……”
“好!”錢淺抬起頭,努力沖閻景玉咧嘴笑起來:“以后我穿什么顏色的衣服,全部你說了算。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不會受傷。你那么厲害,我哥也挺厲害,誰敢惹我?!?/p>
“以后你有我就好,用得著你哥哥!”閻景玉臉上還掛著淚,一聽錢淺提曲離,臉色居然又有些發(fā)黑。
重霄劍就埋在閻平安和君思思臥室的封死的青磚之下,閻景玉對著沾染著黑色痕跡的青磚又重重磕了幾個頭:“爹,娘,我和小桃子要帶走重霄了,去為你們報仇!請爹娘放心,我不會死,我會活著,我有小桃子,你們的兒媳小桃子,我會好好跟她一起白頭到老。爹,娘,我會活著,放心吧。”
這幾個頭磕下去之后,錢淺和閻景玉開始動手撬閻平安夫婦臥室的青磚。他們花了整整一天的功夫,幾乎將整個臥室的青磚都撬起來以后,才在閻氏夫婦床下角落的位置找到了一個被精心保存的劍匣。劍匣中裝著的,就是幾十年未見天日的重霄劍。
重霄,一切都是因它而起。閻景玉打開劍匣,帶著幾分敬畏的看著眼前這把沉睡多年的名劍。這是君家的傳承,而他,是君家現(xiàn)存唯一的后裔。閻景玉從今日起,就是重霄劍的主人!他將帶著這把劍,親手為爹娘復(fù)仇。他要讓無極門的裴仁楷看一看,貪婪會招來怎樣的下場!
閻景玉將重霄的劍匣背在身后,手中牽著錢淺,緩步踏出宗閻劍莊的大門。門外,黃昏的暖光之下,兩個人影正佇立在宗閻劍莊的大門外靜靜地等待著他們。
“曦和?”閻景玉快走幾步走到不知已經(jīng)在這里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