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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從未有揚名天下建功立業(yè)的想法。若不是我娘說了,要他出息些給我賺個好出身,我猜他大約踏踏實實的做個從八品歸德司戈,左右家境殷實,就算不做官,日子也好得很。后來還是我娘說了,要他出息些,給我賺個好出身,不求比上東都城里的世家大族,但好歹有個好出身,我日后的路也好走。我爹這才積極尋了門路,攀上了兵部尚書,那幾年倒是升得快,出事前已經(jīng)是從五品歸德郎將了?!?/p>
第1369章:將軍,我?guī)湍B(yǎng)家糊口(65)
薛平貴爹的故事其實沒啥特別。一個官位不算高的歸德郎將,家境殷實,沒有什么遠(yuǎn)大志向,打仗水平也不高,倒是會疼老婆愛兒子,雖然薛平貴沒好意思直說他爹上戰(zhàn)場總是怯戰(zhàn)劃水,但錢淺從他的話里還是聽出了幾分這樣的意思。
“我爹那人……”薛平貴猶豫了一陣子,還是厚著臉皮揭了自己老爹的底:“耳根軟,又厚道,其實性子并不適合領(lǐng)軍出征。他也著實沒有掙軍功的本錢,自己武藝一般,又不擅長指揮,征西將軍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哪里放心讓他帶兵打仗?雖然領(lǐng)著軍職,但他從未單獨上過戰(zhàn)場,軍事機要更是接觸不到,這樣的人要如何通敵?我猜他在西北軍幾年,怕是都沒見過幾次西涼人。若是有人說我爹怯戰(zhàn),我相信,可是通敵,我是萬萬不信的?!?/p>
其實錢淺也有點不信薛平貴的老爹通敵。她不相信薛家老爹通敵,倒不是因為薛平貴形容的薛家老爹的性格,作為一個有經(jīng)驗的將領(lǐng),在通敵這樣的大事上,自然不會因為一個人平日的性格行為就隨隨便便下結(jié)論。
錢淺不相信薛家老爹通敵,是因為以他從五品歸德郎將的官位,想要掌握要緊的軍事機密不可能沒有同謀,但薛平貴卻告訴她,這件事的結(jié)果是薛家老爹被殺頭,其他人員一概無涉,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怎么看怎么都像找了個性格懦弱的替死鬼。
錢淺找薛平貴打聽過了,當(dāng)年的征西將軍和魏家頗為親厚,但前兩年已經(jīng)身故,征西將軍死后不久,魏尚書升官成了魏太尉,兒子魏虎領(lǐng)了軍職。
Emmm……這就更有趣了!錢淺可沒忘,戲文里,這個魏虎可是真正通敵的人。
“所以你上東都是來報仇的嗎?”錢淺托著腮望著薛平貴:“找魏家報仇?你說了,有人瞧見你娘進了魏府,之后再無音信?!?/p>
“事情尚未分明,談什么報仇。”薛平貴一臉認(rèn)真地?fù)u搖頭:“我只想知道當(dāng)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誰通敵。若是我爹,我認(rèn),并無怨言,但若不是,那就誰通敵誰來還這個債?!?/p>
倒是清醒……錢淺看了薛平貴一眼沒說話。到底是男主,并沒有熱血上頭,不管不顧的認(rèn)定一個仇人就叫囂著報仇。說起來,這家伙查家里的舊事,應(yīng)該也是有些進度的吧?要不怎么一身血的躺在后巷里了呢?
“你是想問之前我受傷的事吧?”薛平貴偏頭沖錢淺一笑,像是能猜到她心里想什么似的:“不是有心瞞你,只是有些事目前尚未分明,不能細(xì)說,等等再慢慢告訴你?!?/p>
“誰要打聽了!”錢淺撇撇嘴站起來看了一眼沸騰的鐵鍋:“水燒好了,我要做飯?!?/p>
“別捏豆餅了,”薛平貴也跟著站起身,戲謔地看著錢淺:“你也小氣太過,存了這樣多的糧食,日日就是吃豆餅?!?/p>
“有備無患不懂嗎?”錢淺理直氣壯的叉著腰:“不當(dāng)家不知柴米貴,今年是豐年,糧價賤,當(dāng)然要多存糧,誰知來年是什么年景?!?/p>
“是!你說的都有理!”薛平貴笑起來,變戲法似的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來:“給你,算我拗不過你?!?/p>
錢淺打開油紙包,里面是整整齊齊五六塊宣軟的蒸糕,細(xì)白面制成,看起來很不錯,只是已經(jīng)涼了。
“聽雪樓的蒸豆糕挺有名?!毖ζ劫F笑著解釋:“和魏虎他們喝茶時,我順便買了幾塊帶回來。放心,是綠豆混rou的餡兒,不是你不喜歡的紅豆澄沙。”
“你又知道了?”錢淺回身坐回灶膛口的破木凳上,盯著那幾塊蒸糕看:“我什么時候說過我不喜歡紅豆澄沙,你凈瞎說?!?/p>
“你從太師府帶來的紅豆澄沙葵花酥大半都進了我的肚子?!毖ζ劫F轉(zhuǎn)頭熟門熟路的到廚房一角,撥開稻草搬出錢淺存糧的陶罐,開始往出舀糧食:“你把日子過成這樣,怕是常年也見不到像樣的細(xì)點,就算如此,你吃葵花酥還是慢騰騰的,倒不像吃千層糕,兩三口一塊?!?/p>
“就是因為點心金貴,我舍不得吃,所以才吃的慢。”錢淺瞪著眼分辨:“別瞎猜?!?/p>
薛平貴笑著瞥了錢淺一眼沒說話,繼續(xù)低頭忙著舀糧食,看樣子是要準(zhǔn)備自己動手做飯。
“去去去,別搗亂?!北涣涝谝慌缘腻X淺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最終還是站起來接過了薛平貴手里的碗:“快出去,別耽誤我做飯。今晚吃黍米粥配蒸糕?!?/p>
薛平貴出去了,小廚房里安安靜靜,灶膛里的火歡騰地燃燒,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動,錢淺沉默地低著頭,狀似認(rèn)真的做飯,一言不發(fā)的安靜模樣。倒是坐在系統(tǒng)空間的7788忍不住先開了口:“錢串子,他發(fā)現(xiàn)你不愛吃豆沙,你就沒啥想說的嗎?”
“我這回是真的什么都沒注意到?!卞X淺將手里的碗放在灶臺上,有些頹喪的坐在了火堆前:“生活壓力太大了,我天天一睜眼就很焦慮地想著要怎樣多攢錢,根本就沒心思關(guān)心其他的。他住在這里,我天天就是在算計多養(yǎng)一個人需要多賺多少錢,多一個人吃飯,還要多久才能修窗戶修屋頂,天氣什么時候冷下來,趕不趕得及做棉衣。7788,你說我是不是越來越俗了,就像這武家坡的普通村婦一樣,每天算計的就是手里這幾文錢?”
“日子太辛苦了呀?!?788倒是一副理解的模樣:“從你到這里以后,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床,老黃牛一樣做工,一直到天黑,天天躺到床上沒幾秒鐘就能睡熟,我都覺得你累得慌,沒有薛平貴拉來的青磚,你現(xiàn)在還沒修屋頂。最多再過半個月就要下雪了,你沒空惦記其他也是正常啊?!?/p>
“在丞相府做工,”錢淺臉上露出一個自嘲的苦笑:“王寶釧給了我一把小銀珠子當(dāng)賞錢,足足有二兩,但我明知道天冷了還是不敢花了買磚修炕,手里沒錢極度缺乏安全感。第二次在街上看到他的時候,我頭一個想法居然是,二兩銀子又保不住了,我是不是很蠢?我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真是自己都嫌棄自己?!?/p>
“還是苦日子過得太少了?!?788砸著小嘴毫不留情地評論:“讓你養(yǎng)家糊口,瞧你那副緊張樣子!還是缺少鍛煉?!?/p>
第1370章:將軍,我?guī)湍B(yǎng)家糊口(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