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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夜猶豫片刻,像是不忍心似的,但最終還是開口問道:“公子可否告知,你是何時離家的?”
“春日。”聽到有希望,男鬼立刻急急應道:“新婚第三年的春日。幾位若能順利助我渡河,我定有重謝,我……”
“兄臺,”螭焱低下頭,并不忍心看男鬼臉上充滿希冀的表情:“你是哪一年成婚?”
“景興二年,”男鬼臉上露出幾分懷念的笑容:“六月初六,我記得,那時節(jié)石榴花開得特別艷麗,像我娘子的笑顏,讓人怎樣看都看不夠?!?/p>
“景興?”江清明瞠目:“那不是前朝的年號嗎?這位公子你沒記錯嗎?眼下是盛和三十一年,景興這個年號,已經是兩百年前了?!?/p>
“你說什么?”男鬼瞪大了眼,冰冷的手一把抓住了江清明的手腕:“你……你說今年是哪一年?不對,假的!不對!我……我在這里明明沒多久……也就是……”
男鬼說著說著住了嘴,臉上露出幾分惘然,顯然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他到底在彼岸花海滯留了多久。男鬼低下頭,披散在身后的頭發(fā)垂下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他松開了江清明的手腕,慘白的雙手無力地垂到身旁,發(fā)出一陣凄涼的笑聲:“呵……呵呵呵,居然兩百年了嗎?苓兒……我食言了……”
遙夜有些難受,她剛想安慰這個男鬼幾句,卻想不到,有一個人搶先開了口。錢淺也是沒想到,一直悶不吭聲的穿越女玄玉居然在這時候主動開口說話了。
“內個……”玄玉一副不太確定的模樣:“你現在回去也沒啥意義,兩百年了,普通人活不了那么久的,你妻子恐怕早就不在了。不……不過你先別急,是不是有那種地方,可以查轉世記錄的那種。”
“輪回臺……對!輪回臺……”男鬼猛地抬起頭,抬腳就走,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玄玉急忙伸出一只手攔住了男鬼:“誒,我說,留個姓名唄。你上那個輪回臺查記錄是不是要用錢賄賂鬼差?。窟€有,你要是想追著你老婆輪回恐怕需要一大筆錢,等我們回去給你燒錢啊,好歹救過我們,得還你人情?!?/p>
玄玉一開口,錢淺就想捂臉,說話能不能講究一點啊,她家玄玉師姐可是溫柔羞澀的人設,說話哪可能這樣大大咧咧。幸好這會兒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男鬼身上,玄玉的建議又切實可行,一時間沒人計較。
男鬼沖主角團一臉鄭重地抱了抱拳,報上了自己的姓名:“乾州葉玉竹,在此謝過各位。各位若想渡河,由此順路向前有個渡口,只要給錢足夠,鬼差是愿意渡人的,只是在下并不能保證你們渡河時是否會受忘川水影響?!?/p>
第1575章:各位,請先做完主線任務(75)
遙夜和螭焱很篤定他們不會受忘川水的影響,渡過忘川時,可以看到以前的種種記憶,但不至于受太大影響。因此告別了男鬼,大家一起向渡口方向移動。
走了兩步之后,遙夜突然回頭看了一眼玄玉,微笑著說道:“想不到玄玉竟然對地府的事如此清楚,我都不知道竟有個輪回臺?!?/p>
錢淺看到穿越女玄玉的臉又白了。其實她也不知道玄玉是怎么知道輪回臺可以查轉世記錄的,反正她這個穿越黨是不知道的,看樣子遙夜和螭焱這兩個重生黨也不知道。
不過該打掩護還得打,錢淺立刻笑著搶在玄玉之前開了口:“大約是在我們五靈道宗的經閣看到的。遙夜師姐,哪日你也應該去我們宗門的經閣看看,不是我愛吹牛,我們宗門的藏書應當是幾大宗派里數一數二的?!?/p>
遙夜原本也只是好奇,對于玄玉并沒有什么惡意,聽了錢淺的解釋,她輕輕點了點頭:“早聽說五靈道宗的開山師祖太宵上仙原本是讀書人出身,以法入道,酷愛收集典籍。千年積累,你們宗門的收藏的典籍怕是浩瀚如海,若有機會,我倒是真有興趣一觀。”
“正是。”說起自家宗門的典籍收藏,玄靖也頗為自豪:“太宵師祖說過,法無定式,一招一式可悟道,一字一篇可入道,一言一語可入道。從太宵師祖開始,宗門歷代掌門都重視弟子讀書,包括我和玄玉這樣的劍修在內,不僅要學經法,還要讀通學雜書。我們門派千年來的藏書收集,的確是頗為驚人,不僅有上仙所著的經法典籍,還有普通人研讀的雜學讀物,甚至連妖族典籍都有,經閣的掌事師叔,至少要通曉五種以上的文字?!?/p>
“是……是啊。”玄玉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對玄靖的話表示贊同。但其實五靈道宗的藏書多不多,她才不知道呢。經閣長什么模樣她都沒親眼見過,只是從接受的記憶中得知,以前的玄玉,倒是經常去經閣讀書。
她之所以知道有輪回臺這個地方,是因為她穿越前是個強迫癥玩家,因為怕錯過任何一條支線,因此她有習慣和每個NPC都對話。輪回臺就是她在游戲中某個NPC口中得知的,原本說出來的時候只是想安慰一下那個難過的男鬼,隨口一說并沒過腦子,沒想到誤打誤撞,居然蒙上了。
當然了,在地府走后門需要很多錢她同樣也是從游戲NPC的固定對話中得知的,誰知道是真是假,但本著好人做到底的原則,玄玉還是多問了一句男鬼的姓名,反正燒紙錢成本又不高。
這個地方真可怕。玄玉心塞地想,她在家好好的玩游戲,怎么就突然變成游戲里的人呢?在游戲里打怪升級很好玩,真讓她去面對各種各樣的boss,她真的不行啊!而且那個螭焱……唉!好想回家啊……
照著男鬼的指引,一群人順利到達河邊,玄靖拿了玉瓶裝了滿滿一瓶忘川水,接著又給了擺渡人一大筆錢,順利坐上了過河的船。
坐船渡過忘川是種怎樣的體驗。如果讓錢淺說,還……挺新奇的,她看到了自己長著耳朵時候的模樣,看到了很久以前鳴鸞他們?yōu)榱吮Wo她,和蠱雕大戰(zhàn),看到了她入宗門和玄靖一起練劍,也看到了第一次見到江清明時候的場景。
對于錢淺來說,她這輩子也沒發(fā)生過什么大事,一直很平順,最大的不順利無非就是生來就是半妖而已,但這也沒什么了不起,有爹娘疼,有一堆妖怪長輩照顧,她其實比主角團的半妖慕秋水要幸運多了。所以忘川上的那些回憶,錢淺是面帶微笑的看完的,別說她這輩子沒啥難事,就算有,對于一個多次穿越位面,心里承受能力已經鍛煉到十分強悍的任務員來說,也都不是事兒。
但這條船上的其他人,表情顯然不像錢淺一樣輕松。主角團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痛苦的回憶,比如玄靖,親眼目睹父母親人被殺;比如江清明,身世成迷父親慘死;比如慕秋水,從小被欺負到大;再比如遙夜和螭焱,他們不僅經歷過慘痛的過去,還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