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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嗓門沒那么大,而且一般大人都不會跟小孩計較吧?”
“你說的沒錯,正常人都不會跟小孩子計較?!卞X淺點點頭:“所以我也只是覺得那個人看起來有點像清虛,一種感覺而已,說起來挺靠不住的,也沒準(zhǔn)我猜錯了,他其實是個大壞蛋呢。但既然碰上了,我決定試試運氣,因為我覺得就算不成,那個人也不會跟我一個小乞丐計較的?!?/p>
事實證明,混過這么多的位面,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人,錢淺也不算全無長進(jìn),至少識人水準(zhǔn)比她剛開始工作時要強(qiáng)多了,她對那個胡子拉碴的男人的判斷,還真的挺準(zhǔn)。此時這倒霉的家伙還不知道,自己無心中的一個舉動,居然被門口的小乞丐盯上了。
自打兩人進(jìn)了酒樓,錢淺也不再討飯了,她蹲在墻角一瞬不瞬地盯著酒樓大門,就等著兩人出來。
大約是酒好菜好聊得開心,這倆人在酒樓足足呆了兩個時辰,等到他們走出酒樓時,錢淺看到自己的目標(biāo)似乎已經(jīng)半醉了,他似乎很是開心的模樣,在酒樓門口大著嗓門和那個長的一臉溫柔的男人揮手作別。
一起進(jìn)入酒樓的兩個人就在酒樓門口分開,長相溫柔的年輕男人沿路向北而去,而錢淺的目標(biāo)則轉(zhuǎn)身向南,有點搖搖晃晃地沿著西市熱鬧的街道溜達(dá),腰上掛的酒葫蘆和他的佩劍相撞,發(fā)出咔噠咔噠的聲響。
錢淺從墻角站起來,直接跟在了男人的屁股后頭,穿過西市熱鬧的大街,又轉(zhuǎn)過兩條小巷,最后又拐上一條相對清凈的寬闊街道。
男人搖搖晃晃的消失在街角,錢淺跟在他身后也拐了彎,但她剛剛轉(zhuǎn)過街角就發(fā)現(xiàn)原本走在前面的男人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雙手背在身后,面無表情地盯著她,臉上半分醉意都沒有。
錢淺一愣,立刻停下了腳步,抬著小臉望著男人,不開口也不動。這一大一小兩個人像是比耐心似的,大眼瞪小眼地盯著對方看,誰也不說話。
大約是真的不想跟個小孩子計較,最終還是那男人先開了口,他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嗓門很大的嚷嚷:“哪來的小兔崽子跟了老子一路!真當(dāng)老子發(fā)現(xiàn)不了你?趕快滾,再跟著,老子就拆了你的骨頭剔牙。”
錢淺怕嗎?其實一點也不,但她還是反射性地被男人突然放開的大嗓門驚得一縮脖子。當(dāng)然了,她也沒錯過她縮脖子時,男人眼中一閃而逝的笑意。這家伙到底是什么惡趣味???!以嚇唬人為樂。錢淺心里默默吐槽。
嚷嚷完了,男人轉(zhuǎn)身繼續(xù)走,而錢淺,則堅定不移的繼續(xù)跟。男人又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了就在身后幾步綴著的錢淺,又開始大著嗓門嚷嚷:“還不滾!老子扒了你的皮!”
錢淺還是如之前一樣,兩個眼睛瞪得溜圓,抬著頭望著男人,不說話也不動。
“是不是啞巴?”男人小聲嘀咕了一聲,接著在腰上摸了摸,摸出一小塊碎銀子朝錢淺丟了過去:“給!拿了錢別再跟著老子了!”
果然是個好人。錢淺立刻蹲下將地上滾來滾去的碎銀子捏在手里。這塊碎銀子能換不少銅錢,可惜她這個五歲的小乞丐絕對保不住這么一大筆財產(chǎn),帶回去也沒用,還不如緊緊賴住難得出現(xiàn)的好人。因此錢淺揣好了銀子,還是如之前一樣,繼續(xù)執(zhí)著地跟在男人身后。
“你怎么還跟著!”男人又轉(zhuǎn)過身,臉上露出了幾分煩躁,抬起腳來作勢要踹錢淺:“再敢往前走一步,窩心腳把你的腸子踹出來?!?/p>
錢淺其實是有點緊張的,這男人身強(qiáng)體壯的,就算輕輕踹她一腳也足夠讓她躺好幾天。但本著“富貴險中求”的精神,錢淺猶豫了一下,還是邁著小碎步不怕死地靠近,她賭這個好心人真的只是嚇唬她而已。因為這人步履輕盈,輕功一定不錯的,如果真的不想被跟,施展輕功躲開就好,錢淺絕對追不上。
她繞過男人抬起的腳,直接走到了男人身邊,大著膽子伸出手,一把扯住了男人的衣角。男人大概是沒想到錢淺居然就這樣直接靠過來了,臉上露出幾分意外。他的腳還沒收回來呢,這孩子居然就這樣湊上來了,是裝傻還是聽不懂人話???!
錢淺才不管男人怎么想呢,她趁著男人沒把她丟出去,抬起頭望著男人的臉,口齒清晰地朝他吐出了一個字:“爹?!?/p>
第1821章:王爺,請問何時論功行賞(11)
爹?這孩子居然管他叫爹?一貫大大咧咧的呂青巖臉上終于露出了驚悚的表情。哪來的死孩子,隨隨便便認(rèn)爹的?!他雖然年紀(jì)老大不小了,但媳婦都還沒有,哪來這么大的兒子?!
“滾開!滾開!我不是你爹!”呂青巖伸出手,想掰開錢淺拽住他衣擺的手,又怕自己手勁太大,把小孩兒的手骨掰斷。
錢淺一邊欣賞著呂青巖有點慌的表情,一邊又毫無同情心地繼續(xù)開口,還是那個字:“爹。”
“說了我不是你爹!聽不懂人話嘛!”呂青巖的粗嗓門陡然放大,嚷嚷得震耳欲聾,似乎十分憤怒的模樣。但他依舊沒有伸手掰開錢淺的手指,反而不知從哪摸出一把小匕首,十分干凈利落地割斷了自己的衣袍,接著錢淺眼前一花,呂青巖消失在了她眼前。
啊……居然用輕功跑了!錢淺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空蕩蕩的街角。天色已經(jīng)暗了,路上沒幾個人,7788的小監(jiān)控在這里不能用,錢淺根本沒希望再一次找到這個面惡心善的家伙。她低下頭,一臉失望地看著自己手里的一截袍子,輕輕嘆了口氣。
“錢串子,”7788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開口:“其實我覺得是你的錯,你把人給嚇跑了。”
錢淺沒吭聲,她抬眼望了一眼逐漸轉(zhuǎn)暗的街道,依舊站在原地沒動。
“我說錢串子,”7788毫不留情地繼續(xù)評論:“我覺得你剛剛有點欺負(fù)老實人的嫌疑,把人嚇跑了也是正常的。那個人倒真是好人,居然沒揍你?!?/p>
“嗯!”許久以后錢淺才低低應(yīng)聲:“是我太急了,我的錯。那個人……給我的感覺真的有點像我?guī)煾?,我想跟他走。我?guī)煾敢郧耙彩沁@樣,很大力氣的用巴掌拍我的后腦勺,看起來很兇,但其實那點力氣對修士造不成任何傷害。我和玄靖打起來弄壞了房子,師父總是要當(dāng)著清淵師伯的面揍我們,我知道他其實是怕師伯太生氣,罰我們?nèi)ズ笊椒N竹子。他經(jīng)常不在,看起來對我這個徒弟十分不上心,但哪次從外面回來,他都會給我?guī)u帶零食。哪有修士的師父給徒弟買零食的啊……我們都不用吃飯……”
錢淺想起了大戰(zhàn)結(jié)束后,死去的清虛躺在滿目瘡痍的戰(zhàn)場上,平時總是帶著瀟灑不羈微笑的臉,破天荒的眉頭緊鎖。是在擔(dān)心她這個不成器的徒弟吧?她想起來自己師父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