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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任的老爹呂青巖拎著錢淺,風(fēng)一樣地消失在夜色中,從那天起,破廟里的乞丐們再也沒見過那個被老乞丐撿回來的小孩。
對于錢淺來說,這一晚的經(jīng)歷可謂跌宕起伏。她先是餓著肚子在破廟里睡覺,緊接著又被從天而降的老爹給拎走了。這位新上任的爹爹輕功很不錯,拎著她也跑得飛快,沒兩分鐘就在個挺大的客棧的門口停下了。
新老爹拎著錢淺大搖大擺地進(jìn)了客棧,很大方地丟了一塊銀子給值夜的伙計,然后又將錢淺也一起丟了出去。
“把這死小子給我弄干凈!務(wù)必要里里外外全都干干凈凈的!”呂青巖一邊往里走一邊吩咐道。
客人只要給足了錢,讓干什么都行,伙計很干脆的答應(yīng)了一聲,一點都不嫌棄地拽著錢淺的手,將她領(lǐng)到后院。接著拍門叫醒了兩個干活的大嬸,將錢淺交了出去。
“孩子,外頭那位大爺是你什么人?”機(jī)靈的伙計不忘低頭打聽。
“我爹。”錢淺臉皮極厚地答道,一點不適應(yīng)都沒有。
“哦!”伙計了然的點點頭,將錢淺往前一推,十分仔細(xì)地囑咐:“大嬸,小少爺就交給你們了,外頭那位大爺是個出手大方的主兒,務(wù)必將小少爺照顧好了,大爺吩咐過,要洗干凈,里里外外都弄得干干凈凈?!?/p>
“哎呦!”胖胖的客棧大嬸上下打量了錢淺兩眼:“洗干凈容易,但這臟衣服怕是沒法穿了,眼下成衣鋪子怕是早就關(guān)了,這可怎么好?!?/p>
“不怕!”萬能的伙計小哥立刻拍拍胸脯:“我去問問前頭大爺,若是能湊合,就先用我的衣裳湊合一下,明兒一大早我再去成衣鋪子給小少爺買衣裳。”
給個從生下來大概就沒洗過澡的孩子做清潔有多難?看大嬸換了幾桶水就知道了,兩個大嬸當(dāng)然發(fā)現(xiàn)了錢淺是個女娃娃,但男娃娃女娃娃有啥區(qū)別,總之前頭大爺吩咐了,把孩子清理干凈,那就努力洗。
錢淺身上的陳年污垢終于都被搓了下來,大嬸們將她爬滿虱子的衣服丟了出去燒掉,又開始試圖用皂角一點點清洗她亂糟糟的頭發(fā)。
只是錢淺這顆腦袋大概生下來就沒洗過,頭發(fā)糾結(jié)成一團(tuán)一團(tuán)的,結(jié)著大大小小的疙瘩,布滿陳年污垢、油泥并且爬滿虱子,想要清理干凈可不容易。
錢淺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她瞧著手持皂角努力試圖清潔她頭發(fā)的大嬸,十分冷靜地提出了最可行的方案:“要不全剃了,我爹不會介意的?!?/p>
“可是,”大嬸還有些猶豫的模樣:“畢竟是個女孩子,剃光頭可怎么見人啊?!?/p>
第1823章:王爺,請問何時論功行賞(13)(annnlok加更)
錢淺最終還是被刮了個小禿瓢,因為她頭上都是虱子,不剃禿了就得撒藥粉,大半夜的也沒地方去買藥粉了,刮了省事。大嬸們十分不安地跑到前頭去問呂青巖,能不能給孩子剃禿了,呂青巖當(dāng)然沒意見。
“是……是個女孩?!贝髬鸷懿话驳膮R報道。
呂青巖愣了一下,接著肯定的點點頭:“剃!都臟成那樣了,剃了省心?!?/p>
呂青巖這個當(dāng)?shù)亩即饝?yīng)了,客棧大嬸當(dāng)然不會客氣,立刻找了剪子和剃刀,把錢淺頭上的頭發(fā)剃了個干干凈凈,一邊剃還一邊嘮叨:“你爹爹答應(yīng)得還挺痛快,我還以為他不會輕易答應(yīng)給女孩子剃頭呢。”
哦?錢淺一愣,這么說那個新爹爹知道自己是女孩兒了?也好也好,省的以后再費口舌解釋,因此她笑瞇瞇的沖大嬸開口:“我爹是覺得我還小,剃了頭發(fā)再長也是來得及,女孩子七歲以后再留頭也是一樣?!?/p>
大半夜沒地兒買衣服,被洗干凈的錢淺還是換上了小伙計的衣服,因為她個子太小,一件上衣直接穿成了袍子。
“大爺,明兒一早我就去給小姐買衣服。”客棧的小伙計點頭哈腰:“今兒晚了,就先湊合一宿?!?/p>
“還是……”呂青巖看了看錢淺光溜溜的頭皮:“買身小男孩的衣裳吧,光著頭皮穿花褂子像什么樣子。”
錢淺覺得吧,自己這個新爹心理素質(zhì)一定不錯,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有個新兒子的事實,又很快接受了兒子變女兒的現(xiàn)狀。
但是到了后來,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個爹其實一直沒反應(yīng)過來兒子和女兒到底應(yīng)該有什么區(qū)別。
小光頭錢淺那天晚上生平頭一次吃到了飽飯,又在睡前得到了一碗蒸酥酪。她那個新爹將一碗蒸酥酪整個塞到錢淺手里,惡聲惡氣地威脅她:“趕快吃,吃飽了就給我睡覺,晚上敢鬧騰老子揍你?!?/p>
吃飽穿暖有床睡,她干嘛要鬧騰?錢淺不明就里地眨眨眼,乖巧地自己漱口爬上床??吹藉X淺在床上躺好了,新上任的老爹呂青巖才松了一口氣,也吹熄了燈火和衣躺在床外側(cè)。
就說嘛!看孩子怎么能難倒英明神武的他,呂青巖伸手給錢淺拽上被子,滿意地翻了個身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錢淺得到了一身小男孩的衣服,跟她的小光頭很搭。她同時還得到一個新名字——呂小寶。
嘶……聽到自己的新名字之后,錢淺使勁嘬了嘬自己的牙花子,沒想到??!這個新爹居然是個起名廢,呂小寶這么難聽的名字,虧他想得出來。
多年以后,錢淺曾經(jīng)問過呂青巖:“爹,你不是號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聞強(qiáng)識、文武雙全嗎?為啥我的名字那么隨便?是你拍腦門想出來的嗎?”
“放屁!”呂青巖一巴掌呼在錢淺的后腦勺上:“小寶是多好的名字?。∧愕蚁肓苏煌砩?,想破頭才給你取了這么個好名字,你敢嫌棄?”
總之小乞丐錢淺……啊呸,呂小寶,在這一天正式成了有家的娃,她爹沒媳婦,不過朋友不少,認(rèn)她回去的第二天,呂青巖就帶著自家娃去見朋友了,那個朋友不是別人,正是錢淺之前看到的,和呂青巖一起在酒樓吃飯的年輕人。
“師兄,你開玩笑吧?”長相溫柔的褚青云一臉呆滯地望著呂青巖和眼前的光頭小娃,過了一夜而已,還是單身漢的師兄突然多了個娃,褚青云覺得自己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師兄,”褚青云一臉懷疑的望著呂青巖:“你其實不是來涔州看我的吧?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你在涔州藏了個孩子?!?/p>
“滾!”呂青巖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在了自家?guī)煹艿钠ü缮稀?/p>
彼時,五歲錢淺還是小光頭的形象,穿著一身客棧小伙計買回來的靛藍(lán)色男童衣褲,再加上呂小寶這個十分一言難盡的名字,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褚青云真的以為自家的新師侄是個男娃娃呢!而且這一誤會就誤會了很多年。
錢淺在認(rèn)爹的第三天就跟著新爹呂青巖離開了涔州,呂青巖是騎馬帶她離開的。臨走時呂青巖就買了些牛rou、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