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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謝過柳伯,才拎著布包去門口取竹筐。這次接的活要求在年節(jié)前完成,只有50天工期,這在往常看來算是急活,但陳青此刻最多的就是時間,不怕耽誤工期,是以估計能在一個月后完成。陳青每次繡活都會提前交工,那副春色滿園也提前近一個月繡完,為保每次不出差錯,陳青都會留下足夠的富余時間。趕到家,陳青先熬了碗姜湯灌下去,才燒熱火炕,窩在柴房繡新活。小衣給了雙倍價錢有2兩銀子,春色滿園刺繡3兩,手里一共現(xiàn)有15兩5錢。梁子俊負氣出走,一到縣城,便安置了馬匹跑到酒肆吃喝消愁。直到酒足飯飽才晃悠著踏出酒肆,路上稍顯俊秀的爺們都繞開他走,甚至還有一個酸腐書生當下展開紙扇遮住口鼻,自他面前匆匆行過。梁子俊摸著下巴左思右想,莫不是半月之前的風流韻事終于發(fā)酵成美酒?不然這些爺們怎會見他如躲瘟疫?梁子俊歪著頭,咬著拇指甲蓋哼笑一聲,快步朝萬樂齋行去,一路行人但凡認出他的都紛紛走避,生怕被他相中。梁子俊玩笑似的當真街邊逗弄兩個模樣還算周正的爺們,只見他們慌亂中抱頭、捂臉失聲大叫“三爺,三爺放過小人吧,小人家中尚有妻兒寡母,這敗俗之事萬萬不可行之”“我長的丑,比不得某某某,三爺當去尋那俊爺俏哥兒取樂,本人不才,做不來那曲意迎歡之事”“切~沒想到梁三爺竟是個斷袖,嘖嘖……小哥也不比爺們差,甚至滋味更好,咋就得意上硬邦邦的爺們了?……呦,這不三爺嗎?別來無恙?。抗抑性闫藿形一厝コ燥?,告罪,告罪!”“爺,爺,您看我長的成嗎?小的愿提鞋伺候……”一個一臉痘痘的文弱書生自薦枕席,略顯風sao的拋了個媚眼。梁子俊遇上真斷袖,忙嚇的伸腳一踹,竟將那書生踢開兩米遠才轉身匆匆逃離。撫著被驚到的心肝,梁子俊拂袖進入萬樂齋,伙計略顯怪異的迎上前“三爺……咱家老爺今個不在”梁子俊瞧他離自己兩米遠就知道準是那傳言變了味,不然不會連好友都避開自己“無妨,你去替我尋廖公子前來商議”伙計忙應聲稱是,結果沒等到廖凡志,倒是李守財率先推門進來。“抱歉,抱歉,伙計不懂事,還望梁兄見諒”李守財開門即道歉,笑瞇瞇的臉如同招財進寶的年畫般讓人無法冷臉相對。“我當李兄也怕了我呢,原是我誤會了?”梁子俊冷哼一聲。“還不是家中賤妻聽信傳言胡亂吩咐伙計,梁兄為人,最是堂堂正正。李某自認不是那知己,卻也了解三分”梁子俊面上好看許多,這才招呼李守財落座“到底怎么回事?這前些日與何兄吃酒也不見傳言如此兇險”“哎~梁兄有所不知,那傳言原也只算風流韻事,說說便罷。這不趕巧碰上冬節(jié),各家走親訪友,閑談之中十之有八說的都是你的趣事,這照貓畫虎越見夸張,傳到夫子耳中氣的他當庭就掀了桌子,直言沒有你這般不知廉恥的門生,再不許你進門拜訪。”李守財與梁、廖等人都出自悠然書院,這私塾又只有一名夫子,自有師生情誼聯(lián)系。“怎都驚動先生了?你快與我說說究竟都傳成什么樣了?”梁子俊皺眉,即使當街調戲爺們,也不至于令路人行如此夸張之舉。正巧廖凡志匆匆趕來,一進門就幸災樂禍的笑罵“你小子這回是出大名了!哈哈……”“不想我活剝了你,就趕緊把事情交代清楚再肆意取笑”梁子俊八字眉倒豎,直接丟過去一個茶碗。廖凡志收聲,坐下來同李守財你一言我一語將傳言說的入木三分。傳言最終演變成梁子俊當街調戲俊爺,抱了人就在巷口滾做一團,欲望那叫一個熊熊燃燒,惹的街邊路人競相走避。那爺們最后披著梁三爺?shù)耐馍廊持茸叱鱿锟?,外褲、夾衣上滾得一下爛泥。最后還有人證實說在巷口撿到一件破衣,扯的稀爛,可見當時情況多么激烈。地上據(jù)說還有可疑白色痕跡,每個傳話之人都如數(shù)家珍,說的歷歷在目,仿佛自己就是那親眼見證這場風流韻事的見證人。傳言猛如虎,事態(tài)發(fā)展完全出乎了梁子俊的意料,原想最多就傳他改了癖好,喜歡調戲爺們,不想竟傳成他與爺們青天白日滾做一團,眾人眼前就行了那茍且之事。天知道,他只是扒了陳青的短衫,腿瘸也是因為陳青先咬自己才一時情急踹他一腳。這腿腳不利索怎么越聽越像事后情?娘的,還有可疑白色痕跡,那又是個什么鬼?梁子俊揉著額角頭痛不已,狠狠剜了廖凡志一眼“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清楚怎么回事?我不在就不知道幫兄弟澄清一番?至少先生那里該先為我鋪路才是!”廖凡志立馬叫冤“我怎么沒替你伸冤?奈何我只有一張嘴,即便磨破了也難力挽狂瀾”“確實怨不得廖兄,他也做東請了同窗澄清事實,奈何傳言過于猛烈,反說廖兄與你乃為一丘之貉。李某不才,尚有酒樓營生需要支撐,怕是不好拖家?guī)Э诰砣胧欠恰崩钍刎斚葹榱文橙俗髯C,又為自己開脫一番。梁子俊擺擺手,無奈說道“我知李兄尚有產(chǎn)業(yè)要顧,不敢勉強,若是因梁某受累,才是做兄弟的不是”“梁兄能體諒則個就行,這傳言只一天就如此兇險,怕是梁兄當想辦法挽回聲譽才是,不然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怕是會累及家門”李守財憂心勸道。“你今日若再不來,我就要去梁家村尋人了,李兄說的正是,你腦瓜子活絡,還不趕緊想個法子脫身?”廖凡志收起嬉笑,正色看向梁子俊。梁子俊苦笑,這事當如何解釋?怕是只會越描越黑,而且今日隨性妄為更坐實斷袖之名。當街茍且,明理之人自是不信,可若不洗清喜好爺們之癖,怕是日后都將在青平縣寸步難行。梁子俊如此這般一解釋,連同李守財都跟著翻白眼,大罵他渾鬧!這人慣是個風流任性的家伙,毫不在意外人對他的誤解與嘲諷,若非如此,傳言也不會被傳成這般下流。廖凡志最終也只給出六字評價“自作孽,不可活!”梁子俊在別院貓了兩天也沒想出一舉挽回顏面的辦法。昨日做東遞出一疊請柬,應約前來不過三五人,還皆是平日慣于胡鬧的狐朋狗友。來了先是肆意嘲諷一番,才嬉笑打探究竟,結果眾人聽罷也只當趣聞,并不買賬,更不會按照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