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定制過多，每三等只賣5件，可架不住總有加單的。您說這都是老主顧，得罪了誰都不合適。昨晚衣裳送來就讓繡娘連夜照著仿制，奈何夫人繡的太過逼真，更顯繡娘手藝拙劣，即便繡出來也只徒具其表，尤其是那翎羽最難繡制。”

“上等接了幾件？”梁子俊皺眉，他不想讓陳青為他人繡衣，可這招牌也不能砸了。

“已經(jīng)接下6件，這中下等倒好糊弄，繡功不好也能推脫過去，只這上等著實(shí)不好辦……要不，還是請夫人出手吧”萬大掌柜打著商量，東家向來說一不二，尤其涉及家室，哪個爺們也不愿自家媳婦給別的爺們制衣?？刹挤豢康木褪鞘炙嚭驼\信，總不能砸了自家招牌吧？

梁子俊擺擺手暗自考慮……就算讓他繡，這6件也太多了，工期拖的太長，主顧也沒耐心等待。梁子俊揉揉額角，看來下次還是事先多繡出幾件，也好留點(diǎn)余存周轉(zhuǎn)。

“其實(shí)差異還在背后那只野雞上，不如讓夫人只負(fù)責(zé)繡圖，其余邊角活計都交給繡娘如何？”萬大掌柜提出建議。

“可這樣一來，繡功上的差別不是更明顯嗎？”梁子俊思索可行性。

“倒也不是全無方法解決，單看東家的意思了。若您夫郎肯指點(diǎn)一二，這差別即便有，不細(xì)瞧也分辨不出。我選的都是簽了死契的繡娘，只要關(guān)鍵針法不傳下來，倒也不必怕會遭泄露”萬大掌柜眼神炙熱的看向東家，這法子他早就想推行了，此刻正是良機(jī)。

梁子俊輕笑，點(diǎn)著他的方向笑罵“你一早就準(zhǔn)備好套給我鉆了是吧？這方法倒是行……不過我得回去問過才好，這手藝即便是夫君也不能強(qiáng)行讓他交出來不是？”

“您體諒則個就好”萬大掌柜深呼口氣，頗為無奈的解釋“我這也是被逼的沒法子了，再說為店里生計著想，長遠(yuǎn)打算還是將中上等繡娘的手藝提高才行”

梁子俊當(dāng)然曉得其中利害關(guān)系，但難就難在手藝大多掌握在個人手中。繡娘輕易不會交出針法，除非日子過不下去才會同布坊簽訂死契。

（死契即繡工將繡法賣給布坊，連直系親屬都不能傳授。需按布坊要求接活，從布坊習(xí)來的繡法也不得私自泄露）

靠手藝吃飯的人大多敝帚自珍，這就避免不了要限制產(chǎn)量，即使能提高單品價格，但無法擴(kuò)大規(guī)模販賣掙再多也只是蠅頭小利。想要擴(kuò)大生產(chǎn)，就必須將繡工水平整體提高。

但整體提高的風(fēng)險很大，一旦繡工走漏繡法，勢必要給店鋪造成無法彌補(bǔ)的損失。是以梁子俊明知此法尚可，卻不愿為之。

梁子俊心里裝了事，便失了游逛的心思，去酒館領(lǐng)完銀子，便急匆匆預(yù)備返家。路過萬樂齋時恰巧被廖凡志堵住，只得將馬交給伙計送去后院安頓，滿懷心事的同廖凡志上了二樓。

“你也太不夠意思了，競頭彩也不說跟咱們提前透個風(fēng)聲，平白錯過一次賺錢的機(jī)會?！崩钍刎敭?dāng)先開口抱怨。

“贏了多少？趕緊交出來”廖凡志從后背一把環(huán)住梁子俊的腰，二人上下齊手將銀子從懷里搜出來。

掂著一袋子碎銀，廖凡志斜眼瞪他“銀票呢？”

梁子俊整理衣裳，一臉無聊的坐進(jìn)椅子“銀票不都在你那么？一賠九也不過9兩銀子，你要全給你”說完還特鄙夷的掃他一眼。

廖凡志一臉不信的叫嚷“我才不信呢！明明盤頭那邊有人下注一萬兩賭你勝，不是你自己還能有誰？贏了九萬兩還那么小氣，不過想沾點(diǎn)喜氣罷了，你至于嗎？”

李守財皺眉，梁子俊慣是個不屑金錢的主，還不至于在這事上撒謊。

梁子俊也暗自皺眉“我還當(dāng)是你下的呢？不是你我，還會有誰這么大手筆？”

“我哪知道？我知道那會早來不及了，賭坊都封盤了，我上哪下注去？再說咱倆后來可一直在一起”廖凡志鬼叫一聲。要是來的及，他就是飛都得飛過去下個萬八千兩。

“呵呵……看來這事另有蹊蹺啊”李守財笑的一臉深沉。

梁子俊要競頭彩之事除了廖凡志沒人知情，陳青雖下注一兩，卻壓根不信他能贏，尚且隱瞞身份都來不及，自然不會走漏風(fēng)聲。

那這個下注之人又是從何得來的消息？只憑盤頭那一兩賭注就敢下一萬兩賭他贏，說出來誰會信？況且梁子俊往年從未贏過頭彩，這人若沒萬全把握，怎敢將身家性命都掛在他身上？即便有錢也不會拿一萬兩打水漂玩。

三人暗自糾結(jié)許久，最終也只得歸功于盤頭那邊有貴人相助。

這盤棋下的甚妙，除梁子俊外，只有寥寥數(shù)個贏家，而且大多隨性玩玩，賭注都不大。賭坊那邊甚至可以說是大小通吃，這全縣城的賭資全流入賭坊，這數(shù)目大的在場三人無不咂舌。

“怕是得賺個上千萬兩吧……這局盤的忒大了點(diǎn)”廖凡志點(diǎn)著桌面看向兩位好友。

“這下注之人，便是賭坊后頭的高人，不然賠率不會高到一賠九”梁子俊確定無疑。

“嗯，算是給高人的一點(diǎn)甜頭吧，畢竟辛苦一場總歸要鬧個雙贏才好全了臉面”李守財撫掌和氣說道。

“我倒是挺想會一會此等高手”廖凡志瞇眼托腮，一臉?biāo)阌嫛?/br>
“當(dāng)心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人有點(diǎn)心計”梁子俊提醒完，懶得再同他們算計，反正該賺的已經(jīng)賺到了，墊著9兩碎銀，梁子俊抿嘴輕笑，大踏步離開包廂。

“嘖嘖，還真是色令智昏，被人算計了都不介意，這還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梁子俊嗎？”廖凡志指著門口不敢置信的嚷嚷。

第88章布坊改革

梁子俊打馬回家，見陳青正窩在榻上抱著手爐看書，輕咳一聲“爺回來了”

陳青抬頭，露出一臉燦笑，狗腿的拿起布巾抽掉他肩上的雪花“銀子拿回來了？”

梁子俊將手里的布包塞他懷里，又掏出銀袋倒出9兩碎銀“喏~一賠九，大賺一筆”

陳青當(dāng)下樂呵呵的捧著銀子大跨步進(jìn)屋，拉開梳妝臺抽屜，小心捧出一個木匣放進(jìn)去。梁子俊見到一臉無奈的笑罵“財迷”

陳青將錢匣子里的銀子過數(shù)一遍，小心收好才轉(zhuǎn)身問他“這次繡啥活？”

“還是衣裳，不過有點(diǎn)事要跟你商量”梁子俊拿不準(zhǔn)陳青什么態(tài)度，只得拉了人坐在床邊好聲商談。

陳青聽過之后皺眉不語，梁子俊暗咳一聲解釋道“我知你的顧慮，不會強(qiáng)迫你教給外人，再說手藝還是掌握在自家手里最為穩(wěn)妥，但長此以往，想加大產(chǎn)量卻是不能……”

“我理解，也贊同你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