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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狗按著車票上所顯示的車廂號一路找了過去,目光是無意的瞥了幾節(jié)前面的車廂,那幾節(jié)車廂都是臥鋪,里面的人或坐或躺,還有幾個人在里面打撲克。夜里的風(fēng)有些冷,走在韓景宇旁邊的兩個男人交談著。一個說,“這是今年的新兵蛋子?”一個答,“還是京城那富貴地兒的?!?/br>一個看到了那圍在一起打撲克,笑容滿面的年輕人,“笑吧,以后有他們哭的時候?!?/br>兩個人男人上了十八號車廂,韓景宇跟沒聽到似的,走到十九號車廂那邊,把手里的票遞給那個正在打著哈欠的女人,那女人只是瞥了一眼他懷里的狗,也沒說別的話,就把票給韓景宇讓他上去了。十九號車廂的是硬臥,那上面床鋪上都躺了人,上中下三層床鋪,一進來滿眼看到的都是懸空的腳。車廂里的味道有些難聞,窩在韓景宇懷里的小狗打了個響鼻,驚的靠近的幾個人都看過來了。韓景宇用胳膊把懷里的小狗遮了遮,擋住那些投射過來的眼光。按著車票上的編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是個中鋪,只是那上面已經(jīng)躺了一個男人了,那男人原本是靠在枕頭上看手機的,看到韓景宇過來,馬上脖子一縮,閉上眼裝出睡著的模樣。韓景宇剛才被夜里的冷風(fēng)吹得清醒了,也沒有什么睡意,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在下面的一個位子上坐了下來。那男人看到韓景宇沒反應(yīng),偷偷瞥了幾眼,就把手機又拿出來擺弄了?,F(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車廂里大多數(shù)躺著的人都睡著了,韓景宇把背包拉開,從里面拿出一個壓的有些扁的面包,湊到怏怏的窩在他懷里的小狗嘴巴旁邊。已經(jīng)餓了很久的小狗抬起頭來,黑溜溜的眼睛看了一眼韓景宇,張開嘴巴開始啃起了面包。韓景宇喝口水潤了潤嘴巴,他的胳膊已經(jīng)有些酸了,抱了這只狗抱了一天了,現(xiàn)在他把它放下來,手里還是拿著一個面包喂它。小狗吃了幾口,就別過了頭,向著旁邊走了過去。韓景宇把吃剩的面包封好,放到了桌子上。小狗在旁邊轉(zhuǎn)了一會兒,又乖乖的蹭到了韓景宇的身邊來。韓景宇正在喝水,聽到上面?zhèn)鱽砹藙屿o,然后一雙大腳就踩著梯子下來了,下的動作太快了,現(xiàn)在又是漆黑的環(huán)境,只差一下就要踩到韓景宇腳邊的那只狗。韓景宇猛然伸出手,按住那個男人正要往下踩的腳,“別動!”被韓景宇這一聲一驚,車廂里有些還沒睡迷糊的人都又清醒了過來,發(fā)出不滿的抱怨聲。韓景宇跟聽不到似的,趁著那男人動作一僵的空檔,把還在他腳邊磨蹭的狗撈了起來放在桌子上。被他按著腿的那個男人也是準備下來撒尿的,陡然被那么一嚇,背后出了一層毛毛汗不說,心情更是差到了極點,扭過頭就對著韓景宇吼道,“小子,你干什么了你?!”韓景宇皺著的眉頭還沒有舒展開,被那么一吼,臉色也不由的沉了沉。那個男人從上面跳下來,“你媽比啞巴???”韓景宇已經(jīng)站了起來,空下來的手猛然伸出來卡著那個男人的脖子。脖子被一雙手掐住的男人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那雙手只卡著他的頸動脈,小指剛好又按著他的喉軟骨,只這一手,就叫這男人知道遇到硬茬了,在黑暗里連呼吸都遲滯了幾分。晚上,車廂里的人大多都睡了,沒睡的都背著身子彎著手機,哪里注意到這里的一幕?韓景宇一句話也不說。那個男人額上冷汗涔涔。那個玩手機的男人正好翻了一個身子,手機的燈剛好照亮了下面的那一幕。然后他馬上把手機的光捂住了。韓景宇把手收了回來,低聲喝了一聲,“滾!”那方才還欲準備好好教訓(xùn)他一頓的男人馬上縮著脖子去車尾的衛(wèi)生間那邊了。中鋪的那個男人聽到下面沒什么動靜了,把按著手機屏幕的手悄悄移開,透露出來的光線剛好照亮了仰頭看過來的韓景宇的那張臉。格外的年輕和俊美。中鋪的那個男人不知道怎么的就哆嗦了一下,連韓景宇的眼睛也不敢看,也不敢在這霸占來的地方在躺下去,趁著韓景宇坐下去的空檔一骨碌從上面爬了下來,鉆到車廂前面的黑暗里去了。韓景宇在下面已經(jīng)坐了好一會兒了,現(xiàn)在見到那個男人走了,也沒有說別的話,把背包往中鋪一甩,攬著那只狗翻身爬了上去。一到晚上都特別精神的小狗趴在韓景宇的胸口,軟軟的rou墊踩著韓景宇的上身站了起來。韓景宇仰面躺著,眼睛半瞇著,也不去管它的動作。小狗踩著他的胸口爬了一會兒,就乖乖的縮在了他胳膊旁邊,連尾巴也卷了起來。韓景宇摸了摸它的頭,閉眼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藍色的窗簾已經(jīng)拉開了,行駛了一夜的火車停在一個站點上,車廂里的人一下子空了大半。韓景宇眼睛還是混沌了,暈著一層霧氣,他翻了翻身子,又睡了過去。他這一覺睡了不知道有多久,最后還是被那濕潤的舌尖舔醒的,小狗踩著枕頭,伸著舌頭舔著他的臉,黑亮的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它。韓景宇知道它是餓了,用腳把背包勾了過來,從里面把那吃剩的面包拿出來,那小狗湊過來正要張嘴,韓景宇卻把面包湊到自己的鼻子前聞了聞,伸手就把面包丟了出去。現(xiàn)在天氣正是熱的時候,那面包打開了之后,就已經(jīng)有些變味了,韓景宇比旁人的嗅覺更靈敏一些,所以才能察覺。十九號車廂已經(jīng)空了,現(xiàn)在也沒有列車員過來兜售盒飯。韓景宇自己也有點餓,那只狗更還是扒在床頭眼巴巴的看著那個被韓景宇丟下去的面包。喉嚨里發(fā)出’嗚嚕?!慕新?。韓景宇從床上跳了下去,那只狗站在床邊,看著他一眼,又轉(zhuǎn)過身,屁顛屁顛的咬著背包上的黑色帶子拽了過來,韓景宇拽著那根帶子把背包拽下來,接住了背在背上,然后伸手去接那只狗。車廂都是共通的,韓景宇在火車上自帶的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往前面的車廂走過去了。前面的一節(jié)車廂也是空的,韓景宇又往前走了走,剛打開門那震天的笑鬧聲就穿了過來,和后面那幾節(jié)車廂的寂靜不同。這一節(jié)車廂可以說是擁擠的,都是一些十八九歲的少年人,青春朝氣,跟自己的同伴笑鬧著。韓景宇的年紀看起來和他們相似,他們那些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移開了目光。韓景宇有些不適應(yīng)這陡然的喧鬧,抱著懷里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