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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終究沒有砸下去,身后有人勒住了他的手臂,鉗制的他掙扎不能。“我們玩?zhèn)€游戲吧?!眴淘綄⑺蟪扇^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然后讓他的手掌貼到自己的身體上,將那傷口上滲出的血全部抹開,“如果你能從我視線里逃開的話,我就放你自由,真正的自由?!眴淘筋~頭上的血滲透出來,那殷紅的血珠從鼻梁滑落下來,將他俊美的臉破成了兩半,這樣的姿態(tài)襯極了他此刻晦暗的目光,“如果不能的話,你就把那個人的名字忘掉,或者,讓我?guī)湍惆涯莻€名字從你的心里挖出來?!?/br>然后喬越甩開他的手,從身上脫下外套,丟到了韓景宇的臉上。等到韓景宇穿好衣服的時候,眼前已經(jīng)沒有喬越了,他游魂一樣的從那個脫節(jié)的世界里飄了出來。他不知道他要去哪里。這一次是真正的,什么都不知道。他走了很遠,一直到午夜了,他站不住了才找了一個路邊的長椅坐了下來。椅子旁邊是一個垃圾桶,有一只黑色的大貓蹲在垃圾桶下面,垃圾桶開始搖晃,然后整個翻了過來,從里面掉出一只已經(jīng)開始掉毛了的黃色大貓。兩只貓把從垃圾桶里翻出來的東西吃完了之后就跳入草叢了,韓景宇坐在長椅上,看著那一堆已經(jīng)開始腐爛的垃圾。他腐爛了,是不是也會發(fā)出這樣惡心的味道?夜已經(jīng)深了,路上還有車輛,一輛從眼前過去,又一輛遠遠的疾馳過來,韓景宇用手肘枕著胳膊,抱著頭低了下去……如果說圈子里還有誰擔的上這潔身自好四個大字的話,還就非得算上路家的路寒祁。不知道的,說路家的兒子知事,知道的,就把整個路家當成一個笑話。在整個圈子里,誰不知道路家是女人當家,一連兩代都是如此,不是路家的女人兇悍擅權,而是路家的男人太不頂事了。一個兩個,找不到一個爭氣的。路家的老爺子,就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子上,那女人還是個暗娼,連個名分都沒有的下賤女人,這件事捅出來不知道為路家招了多少笑罵,而路家真正的正房,卻為了守住路家,忍著外人的非議將不斷衰敗的路家又撐了一十二年,原以為等到下一任家主長到獨當一面的時候,就能退下來休息,卻沒想到而爾后路家的又一任家主,更是荒唐放縱,年幼時就是臭名昭著的惡少,成年后更是劣行加倍,他那從外面嫁進來的妻子卻替他打理著整個路家。這句話出來都好笑的很,路家已經(jīng)兩代不由路姓的男丁所掌控了,反而是那些嫁進路家的女人,一生都為這路家嘔心瀝血。也是因為有了兩個不成器的先例,這一代路家的主母就對路寒祁這個獨子格外的嚴厲。路寒祁從西藏回來幾月有余,也都沒有去過學校,每天都是家里請來的家庭教師單獨授課,從早上六點起,晚上六點止。所學的大都是一些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在學校學習到的關于企業(yè)與資產(chǎn)的管理。路家的主母,路寒祁的母親,現(xiàn)在已經(jīng)遠赴外國,去參加那些本該是由路寒祁的父親去參加的商務會議。路寒祁的父親呢,也許真的就還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在銷金窟里醉生夢死。整個路家都沒有把那個男人當做是領導者,就像路家的主母不曾把他當過自己可以倚靠的丈夫,路寒祁不曾把他當成可以倚靠的父親一樣。這個男人一直在被當成一個孩子對待。路寒祁有非常良好的作息時間,但他的作息時間從回來開始就要經(jīng)常被攪亂。他面對那些攪亂他生活作息的電話時臉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或者厭倦。他已經(jīng)習慣了?;蛘哒f是整個路家都習慣了。“路寒祁,你快來八大胡同!出事兒了!你的父親……你的父親,我也不好說,哎呀,你快過來吧!”打電話過來的人肯定是還不了解整個路家,所以他的語氣慌張的要命。路寒祁才從床上坐起來,他按亮了床頭的燈,橘色的暖光讓他的五官柔和靜謐。電話里的聲音愈來愈慌張,似乎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不可控的局面。“嗯,我會來處理的?!甭泛钣眠@一聲結束了這一通電話,他下了床,不緊不慢的開始穿衣服。他已經(jīng)習慣深夜出去替他那個父親收拾那些不可控的,齷齪的爛攤子了。路寒祁開著車去了八大胡同,那個給他打電話的人就站在八大胡同的門口,看到他的車連忙過來敲車玻璃,“路寒祁——”路寒祁從車里走了不來,那個人神色隱隱有些難堪,又有些難以啟口的模樣,從前路寒祁面對著別人這種神情的時候,大多會感到恥辱,但是現(xiàn)在,他連恥辱的感知都麻木了。他還是冷著一張臉,跟著那引路的人進了一個門。那門里面還有一條巷子,路寒祁跟在他后面走,那個人嘴里還在說,“路寒祁,你那個老子真是荒唐,太荒唐了?!?/br>巷子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正對面就是一個大門,路寒祁把面前的門推開,迎面的糜爛味道叫他忍不住蹙眉。雖然每次應對的都是這么個局面,但是在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會作嘔。床上壓著兩具白花花的身子,下面那個身子被綁著,上好的紅綾,軟軟透透的,纏上人的時候卻叫人掙脫不得。那具身子腿上胳膊上都被紅綾綁著,上面壓著一個還在動作的人。“小威是我們這兒才來的服務員,沒想到才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再看到的時候,就……”其實不消那人說路寒祁也知道,他父親這回玩兒上了男人。也是,這樣的人還有什么是不玩兒的。路寒祁站在旁邊看著,等著他父親忙活完,然后把從地上撿起的衣服丟過去,“把衣服穿上,跟我回去。”壓在那具身體上的男人爬了起來,他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就算保養(yǎng)的再好,也是一個身形臃腫的男人。路寒祁站在門口看他穿衣服,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全部黑透了,只有紅粉的燈籠掛的高高的,掛在著屋子的四角上,引著人找到這個銷魂窟。男人把衣服穿好了,走到路寒祁身邊來,低眉順眼的模樣,真是跟個孩子一樣??v然這個孩子已經(jīng)年近五十。“那個人你處理一下。”路寒祁遞了一張卡過去。這已經(jīng)是他每次處理這種事的模式了。那個帶他過來的人接下那張卡,面目就隱沒進了黑暗里。路寒祁往門口走,那個男人跟在他的身后,一句話都不說,真真是跟個孩子一樣。路寒祁一點表情都沒有,生在這樣的家庭里,早就忘記了臉上還能掛什么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