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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的男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喬靳又望了他一眼,才終于是將目光收了回來。喬靳將韓景宇帶到了喬家,他將杜舒云也接過來了,因為劉家也不是什么小門小戶,他若是想為他們提供蔭庇,也只能將他們接到喬家來。鄒霜是跟著杜舒云來的,喬家家大業(yè)大,從前門進來都花了一些功夫,更不用提這房間里的擺設和裝潢了。鄒霜是沒見過這些東西的,一路上提著心,連話都不敢多說。杜舒云年輕時就見識過這些繁華,面上也沒有顯露出來。喬家很大,但是內(nèi)宅里幾乎沒有傭人,只有個年過半百的管家在打理,杜舒云跟鄒霜來了內(nèi)宅,那老管家還很吃驚似的。——喬家內(nèi)宅里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放外人進來了。但是老管家畢竟還記得喬靳的吩咐,將兩人引在客廳里。鄒霜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坐在沙發(fā)上,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杜舒云看著鄒霜這個模樣,多少是有些心疼的?!绻偶覜]沒落,鄒霜也該是個嬌養(yǎng)的小姐。鄒霜卻沒杜舒云那么多的感悟,她只覺得這里的房子大的嚇人,墻上的壁畫和瓷器看起來都價值不菲,她呆著這里,連手腳都不敢亂放。所幸喬靳回來的很早,韓景宇跟他一并回來了。韓景宇跟在喬靳身后,而在他身后還跟著四個人,韓景宇知道自己難以逃脫,才會這么安靜。他原以為喬靳是代人來抓他的,沒想到他卻在這里看到了杜舒云母女。原本坐在沙發(fā)上,都不知道手該往哪里放的鄒霜一看到韓景宇眼睛就亮了,她叫了韓景宇一聲,然后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老管家卻不喜歡這樣沒教養(yǎng)的喧嘩,看著鄒霜直皺眉。鄒霜跑到韓景宇的近前,扯著他的手去看他身上有沒有傷,等到鄒霜確定韓景宇無礙后,才露出一個歡欣的笑容來。韓景宇沒想到見到的會是鄒霜。走在韓景宇前面的喬靳徑自走到杜舒云面前。杜舒云見到韓景宇,才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杜舒云跟喬靳道謝,喬靳卻是冷淡的很。他不過是看著故人的面子才幫了這個忙,那些小輩的事,他實在是不愿意做過多的摻和。那邊鄒霜跟韓景宇相見,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似的,纏著韓景宇講個不停,喬靳向來是喜靜的人,有些話他也不想跟小輩說,就向杜舒云使了一個眼色。杜舒云會意,跟著他上樓了。喬靳帶著杜舒云去了書房里。杜舒云嫁入杜家之后,也來過喬靳這里幾次,只不過沒來過喬靳的書房里。喬靳的書房里,最顯眼的當屬一張合照,因為書房的基調是暗色,那擺在書案上有著明亮色彩的照片就顯得格外顯眼。杜舒云一眼就認出了照片里的人——為首的兩個女人,是大小杜兒,大杜兒美艷不可方物,小杜兒清麗無雙,當時她們才出嫁,關系親厚,兩人并肩站在一起,笑起來幾乎可以入畫。站在兩個人身邊的,是杜久辭。當年杜久辭年少俊美,又長著一張風流的面孔,愛慕他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當初杜舒云在杜家見了他一眼,就執(zhí)意要嫁給他。那已經(jīng)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杜舒云也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見到過杜久辭了,那么多年沒見過,她以為她已經(jīng)忘記了杜久辭的模樣,現(xiàn)在只一張照片,叫她往事一瞬都歷歷在目。喬靳看到杜舒云看照片看的入神,就動了一下,將她的視線稍稍擋了一些。杜舒云這才清醒過來。照片上的人如今都已經(jīng)不在了,卻不知道喬靳為什么還要將照片擺在這里。喬靳不知道杜舒云心思萬千思緒,他在桌子旁坐了下來,然后抬手,“坐?!?/br>杜舒云坐了下來。喬靳將桌子上的照片轉過來,自己卻是盯著杜舒云再看。“劉家的事,我也不可能一下子全給你解決了。”喬靳不是沒辦法,只是他懶得去花那么大的力氣。杜舒云知道劉笛是何許人,那么劉孜錦的權勢就不言而喻了。喬靳能幫她將韓景宇帶出來,還將她跟鄒霜收入喬家庇佑,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了。杜舒云又道了一聲謝,“以后我會自己想辦法的?!?/br>喬靳聽了她的話,嘴角都忍不住勾了勾。她能有什么辦法呢?“事已至此,你不如想想辦法,去斷了劉家的念想?!眴探@么說。杜舒云猶疑。喬靳提點她,“你讓兩個孩子結親,不就是最好的方法么?”杜舒云的眼一下子瞪大,她明白了喬靳的意思。如果韓景宇跟鄒霜結婚,勢必能斷了劉家的念想。就是劉孜錦再想糾纏,他那一雙父母可就不會答應了。但是……“霜霜現(xiàn)在還小?!倍攀嬖浦荒苷f出這一句話。喬靳將壓在鼻梁上的眼鏡取下來,“不小了?!?/br>杜舒云一接觸到喬靳毫無遮蔽的目光,就慌亂的錯開了目光。喬靳的目光,窺探感太強。“我記得當初,杜纓才嫁給我的時候,也是這般的年紀?!倍爬t是大杜兒的本名。喬靳從來不是沉溺往事的人,但是有的時候一些往事總能浮現(xiàn)出來。杜舒云不欲探聽喬靳跟大杜兒的往事,低下頭只當自己聽不見。當年確實是喬靳親手將大杜兒的尸骨送出來的,這么一個女人,連死時都不能安穩(wěn)入土。“你自己決定吧?!毕氲搅艘恍┩?,喬靳就覺得頭疼的厲害,“喬家能給你們提供,也只是一時的蔭庇?!?/br>杜舒云沉思起來。她知道鄒霜喜歡韓景宇,若是讓鄒霜嫁給韓景宇,她一定是會開心的。但是韓景宇卻對鄒霜半分感情都沒有。現(xiàn)在已經(jīng)別無他法了。杜家早已落魄,她怎能兼顧得上兩頭,若是喬靳收手,那么沒了喬家庇護的他們,最終的結局還是一樣的。喬靳知道杜舒云在考慮,就揮手讓她出去了。杜舒云等見到韓景宇的時候,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量,她沒跟鄒霜說,卻將韓景宇叫出來。韓景宇是打心眼里尊敬她的,所以杜舒云的話他都會聽進去。杜舒云蹙著眉,將事情都同韓景宇說了一遍。她們現(xiàn)在確實已經(jīng)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如果要保全韓景宇,勢必要妥協(xié)一些東西。韓景宇聽到杜舒云的打算,就開始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