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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后半夜林子森出門離去了,下樓時見他哈欠連天的坐在樓梯上值更,就彎腰拍了拍他的后腦勺,仿佛是很贊許他的勤勉。阿南送走了老板,然后仔仔細(xì)細(xì)的鎖好鐵柵欄門,放心大膽的也回房休息去了。9090、思想...林子森半夜離去,天亮之后到煙土行里坐了一會兒,一顆心總是懸著不安穩(wěn)。眼看店里一片太平,他便起身又看望葉雪山去了。昨夜他走的時候,葉雪山是趴在地上的;今天他回來了,發(fā)現(xiàn)葉雪山依舊趴在地上,連姿勢都沒有變,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睜著,瞎了似的毫無神采。他彎腰要把葉雪山抱到床上去,然而葉雪山忽然慘叫起來,在他的懷里掙扎不休。他扭頭一瞧,發(fā)現(xiàn)對方的右腳腳踝紅腫透亮,卻是昨夜大鬧的時候受了傷。葉雪山一夜未睡,可也完全不清醒,就單是行尸走rou一樣趴著怔著。身體忽然被移動了,痛處受到牽扯,才讓他下意識的有了反應(yīng)。他越動越疼,越疼越動。一個腦袋左搖右晃,觸目之處皆是墻壁;抬手用力抓撓了胸膛,他呼呼的喘了粗氣,臉色從蒼白轉(zhuǎn)成了青紫,是憋悶至極的模樣。“救命……”他含含混混的叫嚷,聲音粗啞的像是吞過碎玻璃:“爹,救命……大哥,救命……”林子森就想讓他瘋,他瘋了,就起不成外心了。抱著葉雪山踱到梳妝臺前,林子森力氣大,輕而易舉的俯身讓葉雪山去照鏡子:“少爺,看看你自己,丑不丑?”葉雪山瞪了眼睛望向鏡中人。鏡中人面無人色,簡直就是生了一張扭曲的鬼臉子。干枯的頭發(fā)遮住了耳朵邊緣,鋪天蓋地的糾結(jié)凌亂著,是亂蓬蓬的一大團(tuán)。林子森坐到床上,懷里依舊托抱著葉雪山。低頭和對方貼了貼臉,他發(fā)現(xiàn)葉雪山在發(fā)低燒。房里的環(huán)境是不大好,他坐久了也覺窒息。遲早是要把窗戶打開的,他想,否則住久了受不了,對于健康也沒好處。騰出一只手解開了葉雪山的睡衣,他用大巴掌一下一下摩挲對方的胸膛,口中又絮絮說道:“傻少爺,你當(dāng)我來了就是為了睡覺?說句老實(shí)話,我一輩子就只睡過你們?nèi)~家人。我不是色迷心竅的人,二十來歲的時候都一個人熬過來了,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反倒熬不住了?”他讓葉雪山半躺半坐的枕上自己肩膀,又問:“還難不難受了?坐起來喘氣也痛快點(diǎn)?!?/br>然后他閉上了眼睛,嘆息似的又道:“小家伙,你不知道我的心??!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我這一顆心是真的。我被我這顆心害了一輩子,我這一輩子,心里就只有你們?nèi)~家兩個人。一個人管得住手,管得住腳,可是永遠(yuǎn)也管不住心?!?/br>葉雪山清醒之時,房內(nèi)已經(jīng)沒有了林子森。阿南站在地上,正在擺弄一副雪亮的輪椅。葉雪山仰臥在床上,靜靜的扭頭看他。他先還沒知覺,后來留意到了,就愛答不理的說道:“你的腳受傷了,老板說這兩天都不讓你下地走路?!?/br>然后他自己坐上輪椅,饒有興味的前進(jìn)后退,顯然是將其當(dāng)成了一件玩具。忽然做了一個急轉(zhuǎn)彎,他冷不防的面對了床上的葉雪山。葉雪山依然注視著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阿南有些意外:“你怎么哭了?腳疼?”葉雪山啞著嗓子開了口:“阿南,幾點(diǎn)鐘了?”阿南就知道他問不出新鮮話。猶猶豫豫的起身向前,他伸手為葉雪山蹭去了眼淚:“你別哭了,這里有吃有喝,總比監(jiān)獄強(qiáng)嘛!”葉雪山定定的看著阿南,良久過后,忽然說道:“我想吃西瓜?!?/br>阿南怕他向老板告狀,不敢不伺候他。出門買回一只大西瓜,他切了一盤子端上來,讓葉雪山吃。葉雪山坐起來挑了一塊最好的,低頭咬了一口。有西瓜吃,可見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是夏季,或者是夏秋之交,西瓜是熱的,想必先前也一直是曬在大太陽下。阿南出門說買就買,可知此刻至少不是黑夜——也許就是午后,西瓜被曬狠了,溫吞吞的簡直不好吃。葉雪山只吃了幾口,就不吃了。抬眼望向阿南,他輕聲說道:“今天真是夠熱的?!?/br>阿南又坐上了輪椅:“豈止是熱,簡直要熱死人!頂好別出門,出門就是一身汗!”葉雪山笑了一下:“以后等到傍晚涼快了,你再去給我買西瓜吧?!?/br>阿南沒理他,自得其樂的玩輪椅。葉雪山感覺現(xiàn)在腦筋還算清楚,于是沒話找話的又問:“阿南,有撲克牌嗎?”阿南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忽然來了興致,不是剛才還在掉眼淚嗎?阿南上了床,和葉雪山打起撲克牌。連輸五局過后,他發(fā)現(xiàn)葉雪山竟然一直在搞鬼。一把攥住葉雪山的右手,他興高采烈的大聲叫道:“嗨!讓我抓著了吧?你可是夠jian的,偷著藏了這么多牌!”葉雪山哈哈大笑,樂不可支,然后繳槍投降,把壓在屁股下面的幾張撲克牌也全交了出來。阿南一邊洗牌,一邊奇怪:“你怎么又高興了?吃西瓜吃的?還是老板要放你走了?”葉雪山答非所問:“阿南,你會不會剪頭發(fā)?我的頭發(fā)長了,沒個人樣?!?/br>阿南仔細(xì)端詳了他,然后說道:“你是老板的人,老板不發(fā)話,我可不敢剪。萬一剪壞了,老板還不扇我大嘴巴?”隨即他跪起身來,伸手在葉雪山的腦袋上抓撓了幾把,極力的把亂發(fā)梳出形狀:“再說也沒有很長,用不著剪?!?/br>葉雪山不再提頭發(fā),抬手向后一指:“那兒不是有糖盒子嗎?你自己去拿糖吃?!?/br>阿南不客氣,走獸似的四腳著地爬過去,從糖盒子里挑出印著洋文的好糖,先往嘴里送進(jìn)兩顆,回頭見葉雪山背對著自己,連忙又抓一把塞進(jìn)了衣兜里。葉雪山頭也不回的開了口:“隨便吃吧,我不管你。林子森搶了我?guī)装偃f,如今總不會連點(diǎn)糖果都供不起?!?/br>阿南滿嘴甜美,簡直勻不出舌頭來說話。轉(zhuǎn)身爬回原位坐下,他用舌頭把糖果分別推到兩邊,以便自己可以鼓著腮幫子清楚發(fā)音:“不賭輸贏,玩的沒意思?!?/br>葉雪山一攤雙手:“我沒錢,怎么賭?”阿南極力的不去看他手上鉆戒,故意顯出淡泊模樣:“沒有錢,可以賭別的嘛!”葉雪山做了個苦思冥想的姿態(tài),隨即笑道:“我明白了?!?/br>阿南不敢多問,怕把他問急了。認(rèn)認(rèn)真真的數(shù)清了撲克牌數(shù),他唰唰的洗牌,一邊洗牌一邊打著小算盤。而葉雪山挽起睡衣袖子,露出兩條白皙手臂。十指交叉活動了關(guān)節(jié)手腕,他甩了甩一雙柔若無骨的手,倒是先把架勢擺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