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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好,我永遠不能忘,哪怕我走到天邊了,對你的感情也還是一樣。可惜我不老你不小,認你做兒子也不合適,那我就把你當?shù)艿芸窗桑 ?/br>阿南低下了頭:“后天我去送送你,行不行?”葉雪山轉(zhuǎn)身又拿起了一個包子:“當然行,求之不得!”葉雪山下午回家,發(fā)現(xiàn)顧雄飛還在和管事人長談。到了晚上,顧雄飛放過了管事人,又開始和沈?qū)④娬f起話來。到了翌日上午,顧雄飛擺出日理萬機的架勢,握著話筒又和段沈兩家大少爺?shù)绖e。小文也忙得腳不沾地——他得往上海發(fā)去電報,告知沈二小姐輪船抵達上海的時間。沈?qū)④娫缫巡缓投畠郝?lián)系,大少爺又不在家,所以重擔全壓在了小文肩上。幸而小文終日閑的難受,倒是愿意有點事做。從上午忙到下午,小文突發(fā)奇想,忽然想和顧家兄弟二人作伴同去上海,痛痛快快的玩上幾日。反正他和太太一直是互不干涉的朋友關(guān)系,看在從小認識的情分上,沈二小姐必定會好好的招待他。他想得美,當即就去向沈?qū)④娞岢隽艘螅Y(jié)果被沈?qū)④娏R了一頓。沈?qū)④婐B(yǎng)了五個兒女,可是如今幾乎活成了孤家寡人,小文再一走,他簡直沒法過了。小文好端端的挨了一頓臭罵,不禁鬧了脾氣,摔門進房不肯露面。兩個小時后,沈?qū)④姾笾笥X的反應(yīng)過來,推開煙槍去看女婿。不料小文隔著房門出言不遜,導致沈?qū)④姴淮笈?,一腳就把房內(nèi)踹開了。沈家翁婿二人鬧了個雞飛狗跳,顧雄飛金雞獨立,打算扶著墻跳過去勸架;然而未等他跳完全程,葉雪山已經(jīng)跑去隔開二人,開始兩頭說起好話了。這一夜沈家眾人都沒睡好。小文等閑不發(fā)脾氣,一發(fā)脾氣就像驢一樣,不但驚天動地,而且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到了凌晨時分,顧雄飛和葉雪山統(tǒng)一困成哈欠連天,沈?qū)④娀罨畎玖艘凰蓿卜塑?,嘴里不再振振有詞,單是一敗涂地的自己咕噥:“這孩子,真不像話,慣壞了……”顧雄飛和葉雪山料想小文不能活吞了老岳父,故而見機撤退,回到房內(nèi)補眠。閉上眼睛也沒躺多久,兩人就一起被小文推醒了。顧雄飛先睜了眼睛,見到小文之后心中一驚,以為他和沈?qū)④娺€沒吵完;然而小文和顏悅色,顯然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顧兄,子凌,再不起床,就趕不上船了!”顧雄飛一挺身坐了起來,壓低聲音問道:“伯父怎么樣了?”小文不以為然的一揮手:“沒事,那老爺子很不講理,他兒女怕他,我不怕?!比缓笏D(zhuǎn)身一指屋角:“就那四個箱子吧?”顧雄飛點了點頭:“是,行李不多。”行李雖然不多,可是重量很可觀,顧雄飛腳傷未愈,又是個東倒西歪的狀態(tài)。好在葉雪山提前找來一副輪椅,打算登船之時就讓顧雄飛坐上去,皮箱也正好放在他的大腿上。兩人各有分工,一個負責推輪椅,一個負責保護皮箱,想必還能更輕松一些。吃午飯時,沈?qū)④婋嫁茄鄣穆读嗣妫驗樽蛞箾]斗過女婿。幸而顧家兄弟心有靈犀的不提往事,一味的只是拼命大吃。小文也是若無其事,照常的為沈?qū)④姸瞬柽f水。午飯開的很晚,吃過之后,也就到了出發(fā)的時間。顧雄飛恭恭敬敬的向沈?qū)④姼媪藙e,然后拄著手杖出門上了汽車。小文充當沈?qū)④姷拇?,也跟著一同前往碼頭。及至汽車停在碼頭外面,顧雄飛坐在車內(nèi)向外一瞧,發(fā)現(xiàn)段沈兩家的大少爺站在前方,竟是個等候已久的模樣。連忙推門下了汽車,顧雄飛走上前去,和那兩人握手寒暄。沈家大少爺還算沉穩(wěn),段家大少爺歡聲笑語,滔滔的扯淡。而小文和葉雪山趁此機會搬下了輪椅和行李,又把船票再次檢查了一遍。把四只皮箱暫時壘在了輪椅上,葉雪山環(huán)顧四周,呼出了雪白的霧氣。四周人來人往,可是并沒有阿南的影子。葉雪山不知道此次一走,將來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阿南——也許,是沒有了。他在阿南面前裝成還有的樣子,想讓阿南不要難過。阿南對他有恩,他沒機會報恩,只能哄著對方開心,哄還不是好哄,是哄騙的哄。他沒辦法,他對阿南有愛,也有情,可是愛和情拼在一起,未必就是愛情。說來說去,最后只落得三個字:沒辦法。這時,顧雄飛拄著手杖轉(zhuǎn)身走了過來,拎下皮箱坐上輪椅,沈家大少爺出手幫忙,把皮箱一只一只的全送到了顧雄飛的懷里。葉雪山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推了輪椅就想要走??墒且徊轿催~出去,他忽然聽到身后有了呼喚:“少爺!”他猛然回頭,看到阿南站在不遠不近處,正在氣咻咻的看著自己。阿南從來沒有這么體面過。他穿上了葉雪山送給他的大衣,為了配上大衣,他又從里到外的置辦了一身西裝皮鞋,并且借了一輛汽車來坐。汽車夫不熟悉路,開到附近就不知怎么走了,于是他跳下汽車,一路飛奔到了碼頭。站在白皚皚的大雪地上,他胸膛起伏著喘出粗氣。而葉雪山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說話之前先是一笑:“阿南,你來送我,我很高興。”阿南點了點頭,一眼不眨的看著他:“我知道?!?/br>葉雪山脫下右手的皮手套,為阿南正了正領(lǐng)帶結(jié),又說:“阿南今天真漂亮?!?/br>阿南抬手握住了他的手,沒說話。葉雪山不著痕跡的抽出了手,重新戴上了手套。抬頭正視了阿南的眼睛,他忽然傻里傻氣的笑了一下,露出一排好看的白牙齒。隨即張開雙臂抱住阿南,他在對方的后背上用力拍了幾巴掌。阿南在這短暫的相擁中閉了眼睛,同時就聽葉雪山在自己耳邊說道:“你多保重。”然后,葉雪山松開了手。摸出懷表又看了看時間,他發(fā)現(xiàn)自己耽擱不得了。轉(zhuǎn)身回到人群,他推著輪椅向前走去。走了沒有幾步,他側(cè)身又對阿南揮了揮手,口中大聲喊道:“阿南,再見!”阿南沒有回應(yīng),單是肅穆而又悲哀的凝望著他。葉雪山轉(zhuǎn)向前方繼續(xù)走了,他依然還是凝望。當葉雪山的背影最終消失在人群之中時,阿南把兩只手插進大衣口袋里,轉(zhuǎn)身獨自踏上了來路。他想他會給自己一年的時間來忘掉葉雪山——不是放下不想,而是徹底的忘。如果一年之后還是忘不掉,那他就去尋找對方。小文負責買船票,買的晚了一點,沒有買到頭等艙,只好包下了一間二等艙。好在二等艙除了比一等艙多出兩張床位之外,其余也不差什么。這是一艘一萬噸的英國輪船,乘客極多,葉雪山拼死拼活的才把顧雄飛推過棧橋。把輪椅交還給了小文,這兩人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