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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突然亮在地下車庫,并將單引笙籠罩在內(nèi)!杜宴禮轉(zhuǎn)頭一看,地下車庫的拐角駛出一輛吉普車來,這種車型的車子車身龐大,近光燈亮得跟遠光燈一樣。他忽然抬起手來,一手護著單引笙的腦袋,一手按著對方的背脊,將人抱起,轉(zhuǎn)了半圈,把他放到了更安全的道路內(nèi)側。這個時候,車子“滴滴”的喇叭聲才姍姍響起。又過一會,明亮的燈光流水一般遠去,地下車庫再度恢復先前的安靜。安靜正在持續(xù)。單引笙回過了神。他看了看自己和杜宴禮互換的位置,意識到了什么,突然啞然。杜宴禮等了單引笙一會。但這時候?qū)Ψ接植徽f話了。他有點煩惱。他覺得自己和單引笙之間存在有很大的溝通問題,對方并不相信他說的話,對方只相信自己看見的,還是被其完善腦補之后的“看見”。杜宴禮討厭這樣。他討厭一切無法有效溝通的人和事。他往前走了兩步,再轉(zhuǎn)頭看的時候,單引笙還站在原地,目光追隨他移動。兩人視線一碰。單引笙立刻移開了目光,將眼神投向地下車庫的其余地方。杜宴禮從單引笙的視眼睛里發(fā)現(xiàn)了一點委屈,這點委屈藏在對方風流倜儻漫不經(jīng)心的表象之下,也許連主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杜宴禮:“……”他停下了腳步,妥協(xié)了,對單引笙說:“我們聊聊吧。上車,回家說?!?/br>這一次,單引笙沒有反駁杜宴禮的話。兩人一同上了車。車子啟動,慢慢向停車場外開去。單引笙手肘支著窗戶,拳頭撐著腦袋,腦袋隨著車輪壓過減速條所生的震動一跳一跳,百無聊賴。很快,車子駛出停車場,單引笙目光掃過車窗之外之際,發(fā)現(xiàn)徐野正站在車子前邊!陰魂不散。他腦海里掠過這個詞,反射性地朝杜宴禮看去。杜宴禮目不斜視,直視前方。站在車子之外的人從車窗旁淡去,進入后視鏡中,再從后視鏡中淡去,消失于道路間的人群之中。他的心情突然好了那么三分,接著他就發(fā)現(xiàn)杜宴禮朝自己看了一眼。單引笙:“怎么?”滴滴滴的提示音從車子啟動的那一刻就在車內(nèi)響著。它始終提示單引笙扣上安全帶,但單引笙毫無反應。杜宴禮本來想要直接開口提示,但話到嘴邊,他就想起整個晚上藏在對方眼睛里的一點小委屈。他默了默,沒有出聲,而是在紅燈的時候拉下手剎,先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再向單引笙探去。駕駛座上的人忽然湊近,單引笙向后一靠,原本投向車窗外的視線也轉(zhuǎn)到了杜宴禮的身上。兩人靠得很近。杜宴禮的胳膊碰到了單引笙的手臂。衣服摩擦,面容貼近,單引笙一時屏息。可似乎屏息也不能阻止杜宴禮的氣息,熟悉的味道又一次占據(jù)單引笙的鼻子和腦海。曖昧的謔笑,親密的跨坐,巴黎的美妙再次重現(xiàn)。那并不遠,僅在一周之前。重現(xiàn)的剎那,單引笙心頭升起沖動,想要一合手臂,把人抱入懷中。他慢了一步。杜宴禮先行抽出安全帶,將扣子扣入安全鎖中。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同時對單引笙叮囑一句:“注意安全?!?/br>前方,紅燈變成了綠燈。杜宴禮再度驅(qū)車前行。單引笙不再將目光投向車窗外了。他轉(zhuǎn)而看著杜宴禮。好了三分的心情變成好了七分。單引笙再看著杜宴禮的時候,腦海已經(jīng)不再被憤怒所掩蓋。他發(fā)現(xiàn)一周不見,杜宴禮其實沒有變樣,對方還是將體貼放在那些不太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地方……等等。腦子能夠靈活轉(zhuǎn)動之后,單引笙突然想通了點東西。依照我對杜宴禮的了解,杜宴禮并不是那種會偷情會騙人的人,他看上了什么人,大大方方地簽合同就是了,為什么要顧慮我,為什么要騙我?所以杜宴禮說和徐野在談電影合同,就是在談電影合同。哪怕徐野有什么想法,杜宴禮也絕對沒有任何想法。所以我今天晚上都干了什么……我像一個喝完了整缸醋的丈夫一樣跑到出來和朋友吃飯的妻子面前,滿臉嫉妒,大發(fā)雷霆,不能更沒有風度。我——杜宴禮居然沒有給我一巴掌?單引笙非常驚奇了!剩余的車程一路無話。當杜宴禮平平穩(wěn)穩(wěn)將單引笙帶回別墅的時候,時間正好是晚上九點。他讓單引笙在沙發(fā)上坐下,自己則坐到對方對面。兩人相對沉默一會,杜宴禮主要在思考如何打開一場重要對話的開頭,而對面的人則在回味著自己半道的發(fā)現(xiàn)。接著,單引笙搶先開口:“你這兩天還挺忙的?那個多米諾迷宮一塊牌子都沒有動過?”杜宴禮抬了抬眉:單引笙倒是一直挺敏銳的。接著他就聽見單引笙再說:“都這么忙了,還有精神去見你的前情人?”杜宴禮:……敏銳不在點子上。空氣一時陷入安靜。單引笙隨口說完之后就后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意識到自己喝了一缸飛醋了,沒趕緊住口,反而還想再喝兩口……他有點心虛,又轉(zhuǎn)了個話題:“家里有東西吃嗎?我餓了?!?/br>杜宴禮:“有水果?!?/br>單引笙:“不吃水果,我晚飯還沒吃,吃點能飽肚子的吧?!?/br>杜宴禮:“既然沒有吃飯,在餐廳里為什么不點菜?”單引笙不知不覺果然再喝了兩口飛醋:“看見你和別人坐在一起我就氣飽了?!?/br>居然又開始糾結這種問題了,這不是關注不在點子上,是從南極跑到了北極去,還執(zhí)著地停留在北極不愿回南極。杜宴禮深深地單引笙一眼,真的不理解單引笙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于此。單引笙總覺得杜宴禮眼中有很深的情緒。他更心虛了,繼續(xù)轉(zhuǎn)移話題:“我點個外賣吧,你要不要也吃點什么?”杜宴禮:“晚上我不吃東西。”單引笙長嘆一聲:“唉……就算這樣吧,你也該在房子里留個值班的人以備不時之需啊,這樣我也可以讓他隨便下點面條什么的,外賣送來要一個小時,還不好吃?!?/br>杜宴禮:“你想吃什么?”單引笙最近吃多了大魚大rou,還挺膩味,也不怎么提得起吃飯的心,就準備吃點清淡的東西:“隨便吧,來碗面條?”杜宴禮決定暫停這一場沒有重點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