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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頭對寶翠說:“快,你快去,給我找面鑼來?!?/br> 寶翠遵從吩咐急忙忙去了,不多時真從附近校場里借了一面鑼來。妙蕪讓寶翠拿著鑼,自己接過鑼錘,雙手拿著,卯足了力氣往那鑼上鐺鐺鐺地狠敲了十來下。 這陣緊促尖銳的鑼響終于讓打得難舍難分的兩人停了下來。 謝謹收了劍走到游廊下,面無表情地問道:“阿蕪,你怎么來了?” 妙蕪強擠出一絲笑:“大哥,我怕我再不來,你們倆要把這院子整個都拆了。” 謝謹轉(zhuǎn)頭看了眼遍地狼藉,毫無心理負擔地將一切罪責都推到了謝荀頭上。 “琢玉,說好你我比劍不得使用劍氣,免得誤毀它物,你怎能出爾反爾?” 謝荀提著桃枝走過來,那桃枝上已光禿一片,桃花掉得一片也沒剩下。 他單手在闌干上一撐,翻入游廊,一轉(zhuǎn)身在美人靠上坐下,視線若有所思地在妙蕪身上停了下,又移開去。 他偏頭笑道:“大哥,這院墻可不是我劈倒的,院中石桌也不是我劈壞的?!?/br> 謝謹雙唇抿成一條線,帶了兩分小心翼翼看了妙蕪一眼,似是懼怕妙蕪發(fā)火一般。 妙蕪見這倆人毫無悔意,還在互相推諉責任,氣得將鑼錘往地上一扔,轉(zhuǎn)身便走。 謝謹追上來,道:“阿蕪,你莫要生氣,大哥不是故意的。” 妙蕪停下來喘了口氣,平復了下心中情緒,痛心疾首地問:“大哥,你可知你今日打壞的這些東西,價值幾何?” 謝謹微愣:“阿蕪……” 妙蕪指了指地上東倒西歪的紫藤花架,rou疼道:“單是要培育出那幾架紫藤,一年便要花費數(shù)十兩銀子!大哥、小堂兄!” 謝荀忽然被點到名,竟不由自主地從美人靠上站了起來。 “你們可知,數(shù)十兩銀子是什么概念?姑蘇有多少窮苦人家,全家一年生活所費的銀錢也不過才幾兩銀子!你們兩個真是……真是身在富貴不知窮,氣死我了!” 妙蕪說到激動處,一甩袖,裹緊身上披風疾步走了。 謝荀和和謝謹面面相覷,過了會,謝謹說:“阿蕪好像是嫌棄我們敗家了。” 謝荀微微挑眉。 什么?這小毒物嫌棄他們敗家? 搞搞清楚好不好,明明她自己才是最敗家的那個。 但是…… 謝荀忽然有點心虛:“那幾架紫藤真有那么貴?” 謝謹搖頭:“我亦不知。” “那我們還打嗎?” 謝謹聞言,一貫沒什么表情的面上終于起了點波瀾。他深看了謝荀一眼,收劍回鞘:“下回若要叫我得知你再欺負阿蕪,莫要怪我不留情面?!?/br> 謝荀展臂勾住謝謹肩膀,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大哥。你的meimei,我怎么敢欺負?” “阿蕪也是你的meimei?!?/br> 謝謹懷抱巨劍,兄弟倆勾肩搭背地順著游廊向前走。 “再過一會,三娘子便會得知你我二人比劍砸毀院墻一事?!?/br> “老規(guī)矩,三娘子若罰,大哥你負責砌墻,我負責搬磚。” “嗯。” 妙蕪回到翠櫳軒冷靜下來后反思了一下,只覺自己剛剛對謝荀二人似乎太兇了些。她想著心中便有些內(nèi)疚。 幸而她不知這兄弟二人已是拆家慣犯,多年下來默契無比,合作無間。若要得知,哪里還會內(nèi)疚,只會后悔沒有將此二人罵得更慘一些。 她月事來了四.五日才干凈,腹痛也痛了兩日。等她好了,一轉(zhuǎn)眼便到了花燈宴那天。 花燈宴是姑蘇各大仙門世家聯(lián)合舉辦的盛事,每年的主辦都不一樣。今年的主辦是烏衣巷的王家。 謝家雖不是主辦,但是因為數(shù)百年來和隔壁老王家較勁慣了,因此三娘子憋足了勁要將王家比下去。 花燈宴前半個月,三娘子便帶領謝家弟子和女使們開始布置場地,至今晨才全部完成。妙蕪早上醒來,叫寶翠陪著在園子里走了一圈,便發(fā)現(xiàn)各處路上都用彩繩圈出了可供參觀的范圍,碧桃林中掛滿各式花燈,每隔一二里,便設立一處茶棚,寶翠說,到了夜間,逛花燈的人進來,可以在各處茶棚領取茶水和元宵——都不要錢。 妙蕪暗自咂舌不已。 過了一會,雀枝派人來說,三娘子請九姑娘過去一起包元宵。妙蕪便由前來通報的小丫鬟領著一起前往謝府的大廚房。 進到大廚房,才發(fā)現(xiàn)廚房內(nèi)圍聚了甚多女眷,三娘子身上系著白色的絆膊,正埋頭揉面,見到她來了,便笑著向她招手。 “阿蕪快來。” 她從旁邊取了一條絆膊,由寶翠幫著把袖子系好,走到三娘子案前。 “嬸嬸,要阿蕪幫你什么?” 三娘子指了指旁邊一大盆花生餡料和早前揉好的面團:“你來包就好。花燈宴這天,哪位姑娘家舍出去的元宵最多,她這一年收獲的福氣便越多。今年嬸嬸定要幫你贏個第一。你可要快一點,莫要叫其他姐妹贏了你去?!?/br> 妙蕪鄭重地點了點頭,與三娘子相視而笑。 “嗯,嬸嬸,我定不叫他人贏了去。” 一直從早上忙到將近黃昏,妙蕪不知道自己帶著寶翠、雀枝一起到底包了多少個元宵,總之最后三娘子面帶喜色地告訴她,她們今年贏定了便是。 妙蕪長長呼出一口氣,抬手抹了把額上的汗。 等她放下手,寶翠便盯著她大笑起來。 “姑娘……姑娘,你臉上都是糯米粉……” 雀枝也笑得不行。只是她身為管事丫鬟,畢竟老成許多,笑了一會便道:“姑娘,趕緊回去梳洗吧,要不可趕不上夜里的花燈宴了。” 妙蕪于是又被拉回去梳洗。 等到裝扮完畢,夜已經(jīng)黑了,滿院的花燈漸次亮起,煌煌如同一片燈海世界,瑰麗宏偉,滿院碧桃花被那燈光一映,愈顯嬌艷。 翠櫳軒里的小丫鬟也各個盛裝打扮,提上一盞自做的許愿燈成群結伴地出門去了。 妙蕪由雀枝和寶翠陪著,三個嬌花一般的小姑娘手里各自提著一盞許愿燈,嬌美的面龐被燈光映著,真是燈下看美人,更添三分顏色。 妙蕪今日舍棄了那一柜子綠色的衣衫,穿了一身銀紅色的襦裙,胸前垂下兩條寶藍系帶,臂間搭著同色的披帛,行走間隨風飄動,裙擺款款。她從一排花燈間走過時,過路男女皆頻頻注目回望,也不知是在看她,還是在看她臉上的眼罩。 妙蕪被圍觀得很不習慣。她悄悄拉上披風的兜帽,低聲對寶翠道:“這兒人太多,咱們撿個僻靜的地方先去把燈放了?!?/br> 寶翠舍不得這熱鬧,聞言朝前一指,“姑娘,你看那個茶棚,用的是梅花碗,那茶棚分的元宵是咱們包的!” 謝家有規(guī)定,不同人舍的元宵在茶棚里用的碗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