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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口氣弄得全身不自在。他皺了下眉,嫌棄道:“你手里提的什么玩意兒?” 妙蕪提起那草鞋風(fēng)鈴,手指撥了撥草鞋下掛著的鎮(zhèn)妖鈴。 “風(fēng)鈴呀,莫非你沒見過?” 夜風(fēng)徐徐而吹,鎮(zhèn)妖鈴在風(fēng)中微微晃動,發(fā)出細弱的鈴聲。順著風(fēng)吹送到謝荀鼻端的,還有少女身上幽幽的花香,那是一種甜蜜而惑人的味道。 謝荀眉頭越皺越緊,身體越來越僵硬。 “王六家的女使是把你丟進香露里泡了一遍再撈出來的嗎?” “嗯?”妙蕪不解地在身上聞了聞,“我身上的香味有這么重?” “不是香,是嗆到臭了?!?/br> “你做什么?” 謝荀眸光一凜,抬手抓住她突然之間伸過來的手。 妙蕪道:“獨臭臭不如眾臭臭。既然你嫌我臭,我當然要把這味道分你一點?!?/br> 謝荀身子微微后傾,好似真地害怕會沾染上她身上的氣味。妙蕪看到他糾結(jié)的神色,便哈哈大笑,將草鞋風(fēng)鈴塞進他懷里。 “我逗你呢小堂兄。嗯,這個給你?!?/br> “拿回去,丑死了,我不要?!?/br> “真不要???” “不要?!彼鸬霉麛?。 “好吧?!泵钍徥栈夭菪L(fēng)鈴,讓丁九把風(fēng)鈴掛到檐角上。 她自言自語地反駁道:“哪里丑了,明明很別致好嗎?小丁九,你說是不是?” 丁九無聲地點頭贊同。心中覺得這謝家小兒果然難以相與。 妙蕪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算算時間,此時應(yīng)當已是子時之后了。 都這個點了,她本來應(yīng)該回去睡養(yǎng)生覺來著,可是今晚被胭脂一通推拿之后,她只覺精神抖擻,疲憊全消,到現(xiàn)在還了無困意。 她屈起腿,雙臂環(huán)膝,將臉枕在臂上,側(cè)頭看著謝荀。她的頭發(fā)因著這姿勢傾向一邊,露出一截雪膩光滑的脖頸。 “小堂兄,既然你們覺得作祟的是劍靈,為什么不直接抓起來呢,卻要費這許多周折?” 謝荀輕哼道:“你可知何為靈?” 妙蕪目前對于這個世界的妖魔鬼魅的認知全都來自于,百妖譜中沒有記載的,她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謝荀料到她答不出來,側(cè)首瞥了她一眼,誰知這一瞥之下,面色突然大變。 他的目光鎖在妙蕪脖頸后側(cè),沉聲道:“誰打你了?” “什么?” 謝荀眸光微冷,“你脖子這邊怎么了?” 妙蕪恍然。她抬手摸了摸脖頸后側(cè),哭笑不得道:“啊,你說這個呀。這不是被人打的,這是刮痧留下的?!?/br> 謝荀沉默了一會,耳下微微泛紅。他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又過了會,才開口解釋道:“靈物也,靈氣所化。故而若是書靈,便是筆墨之氣所化;若是地縛靈,便是山川地脈之氣所化;以此類推,若是劍靈,便是劍氣所化。這種靈物平常無形無聲,難以捕捉,只有在特定情況下才會凝聚顯形?!?/br> 妙蕪接著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說我們得等這劍靈顯形了,才能捉得住它?!?/br> 正說著話,地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王牧之站在廊下,壓著聲音道:“琢玉,他們來了?!?/br> 謝荀長身站起,將手中劍柄輕輕往上一拋,換了只手接住。他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那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篤定,是少年人獨有的恣意張揚。 有那么一瞬間,妙蕪覺得他簡直在閃閃發(fā)光。 “上鉤了。” 謝荀勾唇一笑,抓住妙蕪的后衣領(lǐng)把她提起來,而后單手摟著她一邊肩膀就帶她跳了下去。 落地之后,謝荀飛快地松開手,在她肩上推了一下,肅聲道:“去大殿里待著,不許出來?!?/br> 妙蕪心知他們等了大半夜,這是終于要開始干正事了。她一個連五行八卦符都使不全的渣渣,就不要在現(xiàn)場拖后腿了。 因此謝荀剛說完,她便極為乖覺地帶著丁九鉆進大殿里。她爬到臨窗的案桌上,將窗子偷偷拉開一條縫,給自己尋了個看戲的好去處。 王牧之引著一隊夢游的弟子來到陣法中央,每個弟子手中都拿著一柄桃木劍——為防血濺當場的慘劇重演,他們將所有人的太極誅魔劍都收回庫房,以木劍代之。 法陣之中,數(shù)十個小弟子對月舞劍。劍招時而柔緩有如小橋流水,時而迅疾如北風(fēng)凜冽。初時眾人還只是各自舞劍,慢慢地開始變成兩兩對劍,而后漸漸地向混戰(zhàn)演變。 謝荀手執(zhí)一柄桃木劍,如游魚戲水般從眾弟子中間閃身而過,每次只出一招,次次都能準確無誤而又恰到好處地接下某位弟子的必殺一擊。 漸漸地,陣法中的弟子們像是被什么牽引著,逐漸將手中木劍對準謝荀,爭先恐后地攻了上去。一時間,場中劍影如流風(fēng)回雪,叫人看得眼花繚亂。 謝荀出招愈來愈快,他不格擋,每次出劍,劍身總能從一個奇詭的角度插`入,他橫劍一拍,劍身拍在對方的手腕上,只一下就能叫對手筋骨松軟,再無力握住手中的劍。 謝荀挑掉最后一名弟子手上的劍,他一直拿在手中的斷劍劍柄忽然劇烈地震動起來。 他將劍柄往空中一拋,便見一道血光隱隱的人影慢慢凝結(jié)成形。那人影一抬手握住斷劍劍柄,忽有一道烈焰自劍柄下躥出,那焰火跳躍不休,一半是如血的紅,一半是如墨的黑。 血影揮劍朝謝荀攻來,謝荀用桃木劍接了一劍,那詭異的火立刻纏上木劍,頃刻間就將木劍燃為灰燼。 王牧之和謝荀隔空對視了一眼,當機立斷,大喝:“結(jié)陣——縛靈!” 早早便守候在陣中的諸弟子聽令立刻放出手中的縛靈索,右腳一跺,踩在陣中符文之上,齊聲喝道:“抱心守一,伏魔誅邪!縛——” 紅色的縛靈索從四面八方飛了出來,如靈蛇出竅,分別纏住場中血影的軀干和四肢。 謝荀早已召出了三思,他提著這柄藍光湛湛的飛劍與那被縛靈索纏住的血影瞬間又過了幾十招。 法陣中的弟子個個額上冒汗,漸漸顯出不支之勢。 王牧之色變,大聲道:“糟糕,這些縛靈索撐不住,要斷了!” 果不其然,他話音才落,縛靈索便聞聲斷裂。 牽引著縛靈索的小弟子們霎時間倒了一地。 謝荀見此以掌觸摸地上符文,喝道:“金甲巨靈!” 場中法陣霎時一亮,妙蕪看到地上冒出沖天的金光,金光中凝出十尊威風(fēng)凜凜的金甲巨靈,比上次妙蕪在謝家用錦衣訣召出來的還要高大威武。 十尊金甲巨靈合圍而上,將那血影團團圍住。那血影被金甲巨靈的圍攻短暫地壓制了一會,劍上烈焰驟然一分為二,黑色的火焰嘭地炸裂開來,黑焰一落到金甲巨靈身上,便立刻將金甲巨靈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