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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淮聽聞此言,眉尾一壓,臉上流露出彷徨憂愁之色。 少女一直暗自觀察他的神色,見此便問:“洛三哥這是怎么了?” 洛淮勉強(qiáng)展顏一笑,嘆了口氣,又往她杯中斟了些酒,卻并不作答。 不知過了多久,總之妙蕪覺得自己蹲在少女肩上梳啄毛發(fā),啄到嘴都快禿了,才聽到青年說:“我四叔,想向你父親提親?!?/br> 少女一口酒噴出去,咳嗽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四叔?”少女驚恐道,“洛小家主和我爹爹一般年紀(jì),他要跟我爹提親?娶誰?” “娶我?” “阿蕪meimei你誤會(huì)了,我四叔是想代我那小叔叔向你爹提親?!?/br> “你是說洛子桑?” “正是。” 少女捏著酒杯,雙腳垂在半空中晃了晃,自信滿滿道:“洛子桑那樣兒的,我爹爹才不會(huì)答應(yīng)呢?!?/br> 洛淮目光溫柔似水地看著少女的側(cè)顏,忽而低聲道:“若是我四叔是替我向你爹爹……” 少女還未聽清身邊人說什么,便聽得一聲斷喝從月洞門邊傳來。 “謝小九,你給我下來!” 少女嚇了一跳,手一滑,酒杯便跌進(jìn)墻下草叢里。 妙蕪抬頭望去,只見謝荀一身白衫黑袍,腳踏長靴,長發(fā)用一頂小金冠高高攢束。此刻他就站在月洞門下的明暗交匯之處,劍氣環(huán)身,煞氣凜然,門邊植著的海棠花樹被他外放的劍氣攪動(dòng),花葉簌簌而落。 角落里的幾只貓崽像是覺察到什么危險(xiǎn)的氣息,一只只縮在簸箕里瑟瑟發(fā)抖,連頭也不敢抬起來。 少女怔了片刻,咬唇避開少年似欲噬人的目光。 像是被少女這逃避的模樣激怒,謝荀大步走到院墻下,手一抬,直接用劍氣纏住少女將人從墻頭捆了下來。 他拽著少女的手,面如寒霜,朝洛淮道:“家中長輩找小九問話,景元兄,失陪!” 言閉,強(qiáng)拖著少女離開院子,一路跌跌撞撞,盡往那無人陰暗之處行去。 少女拍打謝荀的手,掙扎道:“謝琢玉!放手!你快放手!” “你以為你是我爹爹,還是我大哥,憑什么處處管著我?快放開!” 謝荀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 他的眼中像是燃著兩簇小小的火苗,那火苗愈燒愈烈,漸有燎原之勢。 “你……你喝酒了?” “我喝再多也醉不倒。倒是你,上次在狐仙廟受的內(nèi)傷還沒好全,還敢喝酒?!” “洛三哥……” 謝荀一聽到這三個(gè)字,眉間閃過一絲厲色,忽然間便發(fā)了狠,按著少女一只手將人抵到游廊一側(cè)的墻上。 他比少女高了整整一個(gè)頭,居高臨下,頗有威勢。 少女被他按在墻上,奮力掙了兩下,沒能掙脫,倒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 妙蕪從她肩上掉下來,奮力拍了兩下翅膀,飛到廊廡下的梁柱間站穩(wěn)。 謝荀冷笑道:“他姓洛,你姓謝,他算你哪門子三哥?” 妙蕪以一只鳥的第三者角度看著謝荀,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謝荀這個(gè)樣子像是吃醋。 少女反唇相譏:“我愛管誰叫三哥,便管誰叫三哥,你有什么資格管我?” “我是你兄長!我怎么就沒資格管……” “兄長?”少女嘲諷道,“如果你能把眼睛還給我,我便認(rèn)了這一聲兄長。但是,你能嗎?” “放開我!” 謝荀身上的氣勢陡然卸去。他頹然松開手,任由少女將他推開。 少女揚(yáng)手一招,喚道:“長命百歲,下來。” 妙蕪便拍拍翅膀,又從柱子上飛下來,落在她肩上。 少女頭撣撣袖子,頭也不回地沿著游廊往光亮處走。 妙蕪回過頭,看到謝荀站在原地,面目籠罩在一片陰影中,看不清臉上神色。 “你就這么恨我?” 少女停下腳步,半側(cè)過身子,冷冷道:“恨?你是天子驕子,謝家少主,碧游觀觀主首徒,人人欽羨。而我不過是個(gè)術(shù)法平庸的獨(dú)眼瞎子,我怎么敢恨你?” 少年一貫挺直的腰背微微委頓,像是大雪壓竹,無聲傾折了幾分。 “你既恨我,那日在狐仙廟,又為什么要替我擋……” 少女語聲帶笑,吐出的話語卻比刀子還要傷人。 “我想救的是洛三哥。你在那幻境中是死是活,與我有何相干?” 涼如寒水的夜風(fēng)掠過空寂的游廊。兩人一個(gè)站在光亮處,一個(gè)站在黑暗中,長久而靜默地對(duì)峙。 “呵……” “原來如此?!?/br> 謝荀低著頭,輕聲吐出這么一句話,委頓的身形又漸漸挺得筆直。他轉(zhuǎn)身與少女背向而行,疾行如風(fēng),很快便消失在游廊深處。 妙蕪拍著翅膀跟過去,只見謝荀出了游廊,便在池塘邊站住腳,從腰間解下一樣事物,狠狠地拋向水中。 噗通一聲,那事物落進(jìn)水里,很快便沉了下去。 池塘邊疊著太湖石,他在石上坐下,目光陰沉地盯著水面,過了會(huì),忽然又站起身,解了外袍甩在地上,踢掉靴子,深一步淺一步地淌到池塘中心。 池水漸漸沒過他的腰際,他彎腰在水中摸索許久,忽而手下一頓,眉心舒展開來。 只聞嘩啦一聲,水花四濺,他拔`出探進(jìn)水中的那只手。 月光朗朗,妙蕪蹲在池塘邊的假山洞里看得分明,謝荀手里拿的是一只女子樣式的荷包,正濕淋淋地往下滴水。 她看到這里,驅(qū)使鳥身悄悄退走,穿過重重院落,最后從一扇開了半邊的窗子鉆進(jìn)客房里。 少女抱著被子躺在床上,沒精打采道:“長命百歲,你回來了。” 妙蕪飛到床邊落下,口吐人言:“我?guī)湍憧戳?,謝荀好著呢。把你給的東西丟了又撿回去。估計(jì)一時(shí)半會(huì)你對(duì)他的影響還消除不了?!?/br> 小翠鳥跳到被子上踱來踱去,支著翅膀道:“宿主,我早就和你說過了,除了任務(wù)對(duì)象以外,不可隨意參與到可能改變其它道具角色人物宿命的劇情線中??墒悄悴宦犖覄?,先是插手謝荀的南疆線劇情,在狐仙廟又非得去救人,你圖什么?” “你的正經(jīng)任務(wù)是幫助洛淮成為仙門魁首,維護(hù)好他和柳如眉的感情線好嗎!” 少女將臉埋進(jìn)柔軟的枕頭里,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只鵪鶉。 小翠鳥見此更是恨鐵不成鋼道:“而且你也知道,重要反派的人物宿命被改變,會(huì)給這個(gè)世界帶來多大的震蕩吧?” 少女把枕頭抽出來,蓋到腦袋上,雙手按著枕頭兩角捂住耳朵。 小翠鳥跳到枕頭邊,拱著身子從枕頭和被褥間的間隙擠進(jìn)去,篤篤地啄咬起少女的頭發(fā)。 最后少女被它啄得實(shí)在受不了了,才將枕頭丟開,一骨碌從被子里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