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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近前,朝妙蕪微微笑道:“九姑娘?!?/br> 妙蕪站起來,道:“你們是來替各家子弟領(lǐng)取吃食的對嗎?” 王雁回人還遠(yuǎn)著,聲音卻先到了。 “正是,不知謝九姑娘可準(zhǔn)備齊全了?” 妙蕪道:“之前我和兩位師兄盤查過徐家的庫房,徐家存糧不多,要供養(yǎng)這么多人,每日只能供應(yīng)清粥,饅頭、餅子亦須定量,才能撐過幾日。還請諸位和自家子弟好生解釋下緣由?!?/br> 言罷拍拍手,便見幾個紙人抬著裝滿饅頭餅子的籮筐魚貫而出。 王雁回自在妙蕪手里吃過幾回虧,便暗自記恨上,平時無事也要找絆子。 見此便道:“你克扣這些鄉(xiāng)民的吃食也便罷了,我們幾家子弟如此辛苦地支持金光陣,莫非竟連一頓飽飯也吃不得了?” 謝妙音不著痕跡地拉了她一把,“雁回meimei,阿蕪既作此安排,自然有她的道理?!?/br> 王雁回不依不饒道:“景元公子,她這樣敷衍應(yīng)付,你竟然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嗎?景元公子?” 她問了兩聲,沒聽見洛淮回答,轉(zhuǎn)頭一看,只見洛淮把琴擱放在板凳上,人往籮筐前一蹲,竟已捧著張餅子吃起來。 “景元公子!” 王雁回何時被人這樣無視過,當(dāng)下不由又將聲音提高了兩度。 洛淮抬起眼眸,眼角微垂,神色從容,好似一只大型的犬類。 他慢吞吞地說道:“王十姑娘,其實這餅子做得不錯,你要不要嘗嘗?” 說著就把吃了一半的餅子朝王雁回面前一遞。 王雁回厭惡地倒退了一步,怒目而視。 謝妙音又扯了扯她的袖子,低聲勸道:“各家子弟均已一日未曾進(jìn)食,咱們先把這些送過去,剩下的再同阿蕪meimei從長計議。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殺陣何時能破。三叔公不是說此陣從里頭破不了,只能從外頭來破?!?/br> “等謝家和王家聞訊趕來,至少還得兩日光景,留些后手,也穩(wěn)妥些?!?/br> 王雁回咬了下嘴唇,氣呼呼地轉(zhuǎn)身走了,也不等謝妙音。 妙蕪朝那幾個紙人道:“老大、老二、老三……老八,把東西抬上,跟著她們走?!?/br> 謝妙音和王雁回領(lǐng)著紙傀儡去送飯,期間王雁回頻頻回頭觀望那幾只紙傀儡,見它們雖然只是薄薄一張紙片,然而氣力卻不輸尋常男子,且動作靈活,簡直與活人沒有多大區(qū)別。 她不由哼道:“你們謝家的法術(shù)倒是頗有可取之處。” 謝妙音眸光微閃,笑道:“是啊,我竟不知阿蕪于傀儡一術(shù)倒也有些天賦,一次竟能驅(qū)動那么多只紙傀儡。” 二人說話間,忽見一只紙傀儡一手拿著一個饅頭,整個紙人向壁虎一樣貼著墻壁爬到屋頂上。 屋頂上風(fēng)大,那紙人被風(fēng)吹得簌簌作響,卻依然頂著風(fēng)力艱難前行,一直走到謝荀和謝謹(jǐn)身前才停下來,把兩只手里握著的饅頭遞了過去。 謝謹(jǐn)怔了下,便接了過來。 謝荀卻盯著紙傀儡不動,“你是誰的紙傀儡。” 紙傀儡的臉上現(xiàn)出一行朱砂寫就的字。 “小堂兄,是我?!?/br> 謝謹(jǐn)頗有些意外,“居然是阿蕪,我還道是謝闌謝謹(jǐn)他們?!?/br> 言閉目光向下一掃,赫然發(fā)現(xiàn)地上還有六`七只紙傀儡在走動。 謝謹(jǐn)便驚道:“阿蕪,這些紙傀儡都是你的?” 紙傀儡做了個點頭的姿勢,臉上又出現(xiàn)一行字:“小堂兄,這些饅頭加了金桔的,甜得很。” 這行字才顯出來,屋脊上風(fēng)勁驟疾,紙傀儡禁受不住這等吹刮,差點從屋頂上飄下去。 它被風(fēng)吹起來時,謝荀便伸手拉了一把,從它手里接過饅頭。 紙傀儡受妙蕪神識所控,所感所觸妙蕪皆有感知。她猝不及防地同謝荀隔空牽了下手,當(dāng)下臉便悄悄紅了。 洛淮轉(zhuǎn)頭看見,不由關(guān)切道:“九姑娘,你很熱嗎?” 妙蕪伸手在臉邊扇了兩下,干笑道:“呵呵,是啊,是有點熱?!?/br> 洛淮捧著餅子在板凳上坐下,大口咀嚼,很快便將餅子吃完。他的吃相和謝荀很不一樣,謝荀便是餓極,進(jìn)食時亦會注意保持好世家公子的風(fēng)度,可洛淮卻全然沒有這些忌諱。 妙蕪看得有些瞠目結(jié)舌,不由又遞了半張餅子給他。 “多謝?!?/br> 洛淮接過,往嘴里塞了兩下,就吃光了。 妙蕪一口餅子含在嘴里,對他吃東西的速度表示驚嘆。 “洛公子,你……你這是幾頓沒吃了啊?” 洛淮屈起手指在脖頸間順了順,淡淡道:“哦,和他們一樣,其實也就一天而已?!?/br> 那你這…… 吃東西的速度很是豪放啊。 洛淮忽然輕輕道:“我小時候有段時間經(jīng)常挨餓,就養(yǎng)成吃東西很急的習(xí)慣。還請九姑娘不要見笑?!?/br> 妙蕪怔忪片刻,連忙道:“不會,我怎么會笑話你?!?/br> 洛淮長身站起,把琴抱入懷中。 他抱琴而立的樣子,倒真有幾分謙謙君子如玉的氣度。 “九姑娘,有句話,我一直想同你說。” 妙蕪見他說得慎重,不由也跟著緊張起來。 “洛公子請講?!?/br> 洛淮眉心輕擰,道:“你那位三堂姐似乎有些……” 他說到這里頓了一下,似乎不知該如何措辭,最后只留下一句:“我聽聞你似乎與這位堂姐關(guān)系不睦,你自己平時多多留心一些吧。” 妙蕪和這位三堂姐接觸甚少,倒真沒發(fā)現(xiàn)她有什么異常之處。但洛淮這番提醒來得甚為奇怪,妙蕪便暗中留了點心眼。 轉(zhuǎn)眼又是一日過去。 各家子弟已經(jīng)不合眼地守了兩天兩夜,劍氣外放這么長時間,部分修為尚淺的小弟子撐了半日便撐不下去,只能退下來由其他人替換。 所幸一日過后,血雨終于停歇。 謝荀躍上最高處,低頭俯瞰四野,只見徐家宅院之外陰風(fēng)怒號,滿地血紅,地面隱隱顫動,似乎有什么東西要翻土而出。 然而過了片刻那些翻動的土層又恢復(fù)平整。 謝荀眸光微暗,俯身揭了一片瓦片丟了出去。 砰的一聲,瓦片落地,四分五裂。 巷子里寂然無聲,沒有任何動靜。 謝荀想了想,便從屋頂上跳下,繞到廚房所在的院子,直入廚房,找到妙蕪,問道:“這里可有什么活雞、活鴨之類的活物?” 妙蕪為難道:“活的沒有了,昨天都被宰了,死的要嗎?” 謝荀道:“不行,一定要活的?!?/br> 謝闌從窗外探進(jìn)頭來,問道:“少主,活雞活鴨沒有,倒是昨天在庫房里抓住幾只活老鼠,行嗎?” 謝荀眉頭緊皺,沉默了半晌,才十分勉為其難地說道:“提來?!?/br> 謝闌趕緊跑到柴房里把裝了老鼠的籠子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