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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蟲兒一聽,眉頭擰成一團,雖然很心疼,但瞥一眼變了臉色的康玨,還是撫著心頭暗自慶幸了一番。花掌柜挑眼看康玨:“至于春來你,不僅沒了三兩四錢銀子,還需額外補我七錢?!?/br>一瞬間,康玨臉色差到了極點,“騰”地摔了手中筷子站起來:“你什么意思!”“十多年了,你還是這個老樣子,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說什么說什么,你不愿意改,那好啊,我也不愿意再慣著你了。”花掌柜不慌不忙也立身站起,他冷著臉對康玨說完這些話,不等她再言,就轉(zhuǎn)臉對一桌人說道,“我吃飽了,諸位請慢用?!?/br>滿座人面面相覷,氣氛靜得尷尬。“哎,掌柜……”小蟲兒訥訥朝花掌柜的背影張口。“嗵!”所有人被一聲空蕩蕩的巨響震痛了耳膜——那一廂,康玨推翻椅子也甩臉色走人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茫然。小蟲兒搖頭嘆氣,復而招呼眾人道:“別管他們,我們自己吃,自己吃??!”小宛怯生生地眨巴著眼睛:“小蟲兒哥哥……”小蟲兒從扒拉著的飯碗里抬起頭,瞧見不止是小宛,其實滿桌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他。鄭雨擔憂說:“要不要去勸勸?”蘭萃贊同地點頭:“好像很嚴重。”連高梧月也說:“廚娘氣跑了,我看這客棧也要關門大吉了吧?”小蟲兒特別不想去攪和這趟渾水,康玨的怪脾氣,就算是有一百張嘴也講不清楚,而掌柜那邊也是犟得很,只怕到頭來越勸越來氣。“不忙,且到明天再看看?!毙∠x兒只能干笑著這樣回答。第7章第七章臘月廿五這天的早飯做得很叫人滿意。“小蟲兒,再給我們來半缽粥,一張餅?!编嵱険]手喊道。“等等!”孫楚一面著急叫住要跑去后堂的小蟲兒,一面按下了妻子的手說,“夠了,夠了!不能再加了!”鄭雨不高興:“白粥和烙餅而已,能吃窮你?。俊?/br>孫楚趕緊解釋:“不是這個意思,我的小姑奶奶,光粥你就喝下四碗了,哪有這么吃東西的,不是吃不起,而是怕你圖一時飽足撐壞了肚子啊!”鄭雨愣住,尚自不太相信:“我、我喝四碗粥了嗎?”“可不是嘛?!迸赃呑赖母呶嘣虑尚Γ八耐胫?,一張半的餅,還有一碟子小菜,你吃得開心,可教你夫君看得憂心。東西再好吃,確實不是這么個吃法?!?/br>鄭雨面紅耳赤,推開碗筷道:“那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我不吃了?!?/br>正說著話,就見小宛端著一缽粥和一碟小菜往樓上去了。高梧月看見了,拍著桌子笑得前仰后合:“不怪今早大家伙兒都敞開了肚皮吃,實在這粥和餅都做得忒好了,瞧瞧,連蘭萃他們都另外加了一缽粥?!?/br>另一張桌的野狐吃好了起身,路過高梧月身邊的過道時,很難得地調(diào)笑了一句:“高姑娘這是五十步笑百步?!?/br>高梧月聞言,轉(zhuǎn)念間低頭一看,忙“哎呀”了一聲:“真是呢,光笑別人去了,我這也吃得不少??!”小蟲兒走過去收拾野狐的碗筷,與眾人侃道:“要讓春來露一回真本事不容易啊,我干活前一個人就吃了一整缽粥外帶兩張烙餅呢!客棧上下,哪個不是多多益善?恐怕呀,也只有野狐公子守得住自己的規(guī)矩,要了小半張餅和一碗粥就足夠了,多一粒米都不肯沾的?!?/br>“咦,春……康玨姑娘她是不是不生氣了?”鄭雨問小蟲兒。“還生著氣的話,就得我下廚了?!毙∠x兒笑呵呵的。“昨天鬧得那樣兇,我還以為康玨姑娘一氣之下會走掉呢。”說起來,鄭雨還是很感慨。小蟲兒不曉得該怎么答,干脆只是笑一笑,收拾完碗筷就走了。孫楚看著自己的妻子,伸手握住了她的雙手:“小雨,先頭說好今天回家的,包袱我一早收好了,我上去拿,你在這里等我,好不好?”孫楚正要起身,樓上地字二號房的門“吱呀”開了。出來的是蘭萃。林火沒有在后面推著輪椅,看來蘭萃姑娘不是要下樓,如往常一樣,她是要讓自己看見客棧的大門,好在第一時間等到她要等的人。鄭雨忽然一下拽緊了孫楚的手:“能不能不走?”孫楚疑惑回頭。鄭雨的眼睛看向樓上,她非常小聲地央求:“我忽然很想看看她等的那個人會不會來,我們能不能,先別走?”做丈夫的發(fā)起怒來:“難道我們要陪她一起等?如果那個人開春才來,我們要陪她等到開春嗎?夏秋冬也一樣等著嗎?也許那個人根本就不會來了,你是在浪費時間!”“噓!你小聲點兒!”鄭雨發(fā)急,害怕不好的話給蘭萃聽見會傷了她的心,她堅定地說,“會來的,那個人一定會來的!就這幾天!”孫楚的臉色難看極了。鄭雨更緊地拽住了孫楚的手:“大不了就在外面過一次除夕,你說過的,有我在的地方就是家……”孫楚心里矛盾不決,脫開鄭雨的手上了樓。花掌柜端著一盆水仙掀簾從后堂走了來,他望了鄭雨一眼,笑著將水仙放在了花架子上:“夫人真好命,嫁了一位如此專情的郎君?!?/br>鄭雨臉紅,羞得扭頭跑走,被高梧月一把拉住了手腕。高梧月眼睛亮晶晶的,滿含春風笑意道:“冒昧問一句,你們成親多久了?”鄭雨紅著耳根低頭答:“十五年?!?/br>高梧月訝然:“有那么久嗎?我看你們不像有孩子的模樣,還以為你們成親才幾年而已?!?/br>“我們確實沒有生養(yǎng)過孩子?!?/br>“都成親那么久了,為什么連個孩子都沒有?”像是被一語點破了什么似的,鄭雨眼神顫動了一下,漸漸變得空茫了:“為什么……沒有孩子?是啊……沒有,一直都是沒有的……也不曾有人問過我為什么沒有……”火塘里的炭燒紅了,林火把蘭萃背下樓,在火塘旁的軟椅上安置好了她以后,就陪坐在旁邊。蘭萃一邊伸手烤火一邊側(cè)過頭看發(fā)呆的鄭雨,軟語道:“怎么不會有人問呢?鄰里街坊最愛閑言碎語,只是你丈夫從沒讓那些不好聽的話傳到你耳中,他可真是用心良苦?!?/br>“……”鄭雨抬頭看樓上緊閉的房門,垂頭默然無話。花掌柜提著炭簍走過去往火塘里添了幾塊炭。雪停住了,甚至太陽也從厚云層里鉆了出來,金光灑在樹梢頂上,煞是好看。“要我說,”花掌柜開口了,“夫人,趁著雪霽,與孫公子回家去罷,金窩銀窩,到底不如自己的草窩,況且我一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