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的時效過去了，你還會記得這段嗎？”赫子辰有些忐忑地盯著他。

圣凌點了點頭，微笑道：“記得。”

☆、第12章法杖

這個難得的微笑讓赫子辰覺得瘆得慌，心頭一跳，懷疑符咒是不是已經(jīng)失效了。

但看圣凌的神情也不像，若是這時醒過神來怎么也會有些不自在——不過現(xiàn)在最不自在的還是他自己，赫子辰想，他得先開溜才好。

這么想著，赫子辰跟圣凌道：“那你就裝作不記得吧，下回見！”

說完就奪門而出，還轉(zhuǎn)身貼心地把門關(guān)上，就在赫子辰提腳要走之際，先前御劍而來的摘星樓弟子卻砰地一聲推窗而入，急切道：“圣主，不好啦！”

赫子辰不由得停下步伐。

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不會有人直接這么闖入圣主所居的第九層，若是事態(tài)緊急，他不太確定圣凌現(xiàn)在有沒有恢復(fù)，能不能應(yīng)付。

“圣主，大事不好了！先前我們御劍在城外巡邏，發(fā)現(xiàn)蔽日林有異動，趕去一看，卻是那九嬰正在試圖掙脫困獸陣，它似乎十分暴躁，寧可自傷八百也不要命地往陣上撞……圣主？”那名弟子說著突然頓住，這么疑惑地叫了一聲。

赫子辰心頭一跳，心道壞了，時效還沒過，要耽誤大事了！這時候他顧不得什么自在不自在了，當(dāng)即就要推門進去。

“……無妨?！边@時圣凌開口了，赫子辰也就動作頓住，收回手，站在外面默默地聽著。

圣凌道：“繼續(xù)講。”

“哦，是這樣的……我們下去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陣法已經(jīng)被九嬰掙破了兩層，還剩最外面一層岌岌可危地支撐著，我們幾人勉強加固了最后一層陣法，然后便趕回來稟報圣主，但我等畢竟靈力低微，這困獸陣恐怕最多只可再支撐兩日……

“圣主，可要帶人再布置幾層陣法？”

“不必了，”圣凌沉聲道，“堵不如疏，企圖以陣法困住它，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去把駐守在蔽日林附近的軍隊遣回吧?！?/br>
“圣主的意思是……？”

赫子辰突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便聽到圣凌道：“明日……我親自去?！?/br>
“可是，圣主您……”

“不必多言，你們先退下吧。”

“……是?！?/br>
門被推開，那幾名弟子從屋內(nèi)出來，見著門外的赫子辰都有些驚訝，但此時都無暇顧及他，禮貌地略一頷首便匆匆下了樓。

赫子辰正打算進屋，卻見圣凌也已經(jīng)起身，正要外出，赫子辰伸手擋住去路，問道：“你要做什么？”

圣凌如實答道：“閉關(guān)一夜?！?/br>
赫子辰皺眉，問：“你明天打算獨自去蔽日林？”

圣凌沒有說話，看神情倒似默認(rèn)。

赫子辰也不勸，只是不容反駁道：“帶我一起去?！?/br>
圣凌不贊同道：“太危險?！?/br>
“我去太危險，你一人去便不危險了？還是國師大人以為，朕就是去拖后腿的？”赫子辰勾起嘴角，眼神略帶挑釁，“而且，你不是說過，無論我想做什么都不會阻止嗎？那我要去蔽日林，你也不得干涉?！?/br>
圣凌輕嘆一聲，將赫子辰的胳膊撥開，從他身邊走過，冷聲道：“那就請陛下自便吧。”

赫子辰跟著圣凌走到修煉室前，卻被無情地關(guān)在了外面。他撇了撇嘴，眼里卻泛著幾分興奮的光彩，他心道：沒看出來還挺有脾氣。

得，那他就在這兒耗著吧。

第二天，當(dāng)清晨第一縷光線灑在摘星樓上時，閉目打坐了一夜的圣凌睜開了眼睛。

體內(nèi)的靈力如漫天星河流轉(zhuǎn)，看似充盈，實則稀薄，比巔峰時期差了不止一點半點，不過一時半會也恢復(fù)不過來，目前的情勢顧不得那么多了。

圣凌起身，走到墻邊，拿起鳳鸞底座上托著的一柄權(quán)杖。

銀色的權(quán)杖頂端如樹枝藤蔓纏繞交錯的巢，鏤空的的內(nèi)部有一枚卵形月心石，安靜地泛著皎潔的柔光，像是最為純凈的月色。

月心石權(quán)杖，歷代國師身份的象征，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只是從前見過它的人便知道，比起當(dāng)初燁燁神輝、光華流轉(zhuǎn)的模樣，此時的光芒已經(jīng)黯淡了許多，幾乎有些蒼白的味道。

圣凌打開門，靠在門上的赫子辰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他身上，圣凌連忙伸手?jǐn)v住赫子辰，詫異道：“你怎么還在？”

赫子辰已經(jīng)換了一身便于出行的黑色勁裝，背上還背了弓箭，他打著哈欠退開，還沒站穩(wěn)又一趔趄靠在圣凌身上，面目扭曲地叫道：“快，快！圣凌，扶著我！”

圣凌再次伸手扶了他一把，見他那痛苦的模樣，也不由得有些緊張，“怎么了？”

“腿，腿麻了！”赫子辰順勢趴在圣凌肩上，呲牙咧嘴道，“我可是在這兒站了一夜才這樣，圣凌，你得負(fù)責(zé)任！”

圣凌放開他，淡聲道：“……你把靈力運轉(zhuǎn)一周天，自然就好了?！?/br>
“??！好難受，站不穩(wěn)了……”赫子辰死死抓住圣凌的胳膊，賴在他身上，裝模作樣哭號道，“我哪里懂什么靈力運轉(zhuǎn)啊，你就是欺負(fù)我失憶了，可憐我……”

赫子辰說著說著住了聲。

圣凌蹲下身，掌心帶著靈力從他腿上一路撫到腳踝，凡手掌過處，無一不泛起一陣溫?zé)?，發(fā)麻的感覺果然消失了，筋脈血rou里無一處不熨帖。

赫子辰垂眸看著圣凌銀白的長發(fā)、蝶翼般輕輕顫動的睫毛、以及那只在自己腿上撫過的白皙的手，覺得這腿腳雖不麻了，卻像是從身上分離，更加不聽使喚了。

圣凌站起身，拿著法杖便直接下了樓，赫子辰揉了揉腿，趕緊跟上。

每下一層樓，圣凌身后都會多很多人跟隨著，等到了底層的時候，赫子辰已經(jīng)被擠到最后面，離圣凌很遠(yuǎn)了。

看著走在前面頭都不回一下的圣凌的背影，赫子辰心中不禁有些心疼自己：這一趟明明可能會送命的，他還得巴兒巴兒地往上湊，而且人家根本不稀罕，雖然他也很想硬氣地扭頭就走，但是心里會忍不住擔(dān)心……美色誤人啊，嘖嘖。

等赫子辰好不容易從白衣浪潮中擠出去，圣凌已經(jīng)跟眾人交代好了，乘風(fēng)御劍而起，衣袂飄飄，凌云而立，朝著西邊蔽日林而去。

赫子辰仰頭，看著圣凌在天上仿佛變成了一只白鴿，劍光凌厲地刺痛他的眼睛。

“圣凌！你回來！”赫子辰對著天上大聲喊，而圣凌卻似根本沒聽見，腳踏劍光越來越遠(yuǎn)。

阿舍上前勸道：“陛下，您還是先回宮吧，國師大人很快就回來了?！?/br>
赫子辰心道你當(dāng)朕是個傻瓜么？那九嬰可是上古兇獸，憑什么要受傷的圣凌一個人去對付？萬一，哪怕只是萬一圣凌死在蔽日林里了你賠給朕？！

他猛然轉(zhuǎn)頭拔出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