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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某架不住你快來扶他……” 李歸塵卻被雷劈似的忽然站起身來,晶亮著眼睛問他:“若是朱砂中毒了呢?” 裴大夫一臉茫然啊了一聲,看了看同樣呆若木雞的蒲風。 “莫非毀尸案的折點便在此處?”李歸塵囁嚅著。 作者有話要說: 此處可跳,胡子瞎啰嗦啰嗦~ 注:押不蘆、鬧羊花為有劇毒的烈藥。押不蘆又稱曼陀羅花,“能迷人,食多殺人”,含東莨菪堿、阿托品等,過量攝入可使人休克、心動過緩、呼吸衰竭。 然而李歸塵之所以能脫身并不是因為“假死藥”……那東西忒神乎其神了。 ②酸棗仁遠志朱砂等皆為安神良藥。朱砂即為汞的化合物,后文繼續(xù)說。 ③提問月璃涉及到了一點提問技巧,檢驗對方有沒有說謊需要一個刺激源,而刺激問題包括:無關無壓、無關有壓、有關無壓、有關有壓。 比如問月璃“掙多少錢啊一宿?”就算是無關有壓,而若是直接問她“胡鵬是不是你殺的?”就是有關有壓。 比較其中的微妙差別便可從中看出一些端倪,借以用于司法詢問。 三言兩語必然說不清楚,不過看出來其中的小門道還是蠻有意思的。 此處內(nèi)容參考書目 姜振宇/ 感興趣的可以找來看看。 然而這些大概就是筆者更新晚的主要借口。 (大霧)開一篇醫(yī)藥種田是胡子的執(zhí)念→_→ 第16章 朱砂 “你當時去胡宅問話,可有聽說胡鵬近日有服食何種藥物?” 蒲風搖頭,從懷里翻出了記載案情的簿子,“那日我和何捕頭剛剛問了幾句,胡鵬妻子就暈過去了,人家懷著八-九個月的孩子,我們也不好再待下去?!?/br> “嗯?暈的時候可是兩目上視直挺挺栽過去的?”裴彥修皺了眉。 蒲風看了一眼李歸塵,不知所措道:“正是?!?/br> “那孕婦可是精神萎頓,面上枯黃?” “算是吧?!?/br> 裴大夫嘆氣道:“怕是子癇,此病九死一生。” 蒲風猶豫道:“實不相瞞,我本懷疑馬氏與此案有關的,我家先生剛才有此一問莫非也是懷疑胡家人?不如我現(xiàn)在就去衙門里找何捕頭再去一趟胡宅。我有預感此趟必能斷出真兇為何人。” 李歸塵扶著桌子慢慢坐在了凳子上,搖頭道:“此言怕是為時尚早,昨晚趁你去廚房偷吃的時候,我翻了翻你手里的簿子,那胡宅的問題復雜得很?!?/br> 蒲風趕緊將簿子揣在了懷里,“你怎么……私看公文可是犯法的?!?/br> 李歸塵倒了杯水喝,無關痛癢繼續(xù)道:“我哪里懂什么破案,就是好奇罷了。對了,彥修兄,一個人的性情忽然大變,而他的兒子到了差不多這個年齡依舊如此,有沒有可能是……” “是一種病?!迸岽蠓蚪拥?,“有言,人‘以母為基,以父為楯’,也就是說身體的先天之本與父母關聯(lián)甚密,而‘當其受生之時,已有定分焉 夫人器置,有稟于受生之初,則具一定之數(shù)’?!?/br> 蒲風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裴大夫,我貌似聽不懂?!?/br> 裴彥修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就是說,若是爹有這個毛病,兒子日后無論如何避免,也有可能繼續(xù)得這個毛病。而歸塵說的這個病,古籍中的確有記載,或為疑癥、燥、狂,或為譫妄,皆可使人性情大變,多疑多慮,甚至有離魂之癥?!?/br> 蒲風驚嘆:“原來真的有離魂癥?!?/br> 裴大夫氣得咳了兩下,已不打算讓蒲風對博大精深的醫(yī)學文化開竅了,他點了點李歸塵,“你不許動,床上躺著去,我隨蒲兄弟走一趟罷了,順便去看看那孕婦到底是不是得了子癇。” 李歸塵無奈笑了笑,早年間父親指著十幾歲的裴彥修便說他日后定是個醫(yī)癡,不想果然應驗。 他躺到床上,想著方才和裴彥修說的那番話,舒了口氣,隨即又摸了摸右臉,笑道這丫頭的確是下了狠手,怕是手都拍麻了。可惜他那時已說不出話來。 那廂蒲風帶著裴彥修已入到了馬氏房里,而何捕頭與閆氏還在堂里問話。 說來,馬氏自昨日昏厥后便臥床不起,到了四更天便有了早產(chǎn)之兆,羊水隨之破了,在巳時娩出了一男嬰,啼哭只像是貓叫,乳母趕緊抱去喂奶了。 可馬氏生產(chǎn)后反而忽然抽搐暈厥了過去,發(fā)作時便是牙關緊閉,四肢痙攣且不省人事,將服侍的丫鬟們嚇得不輕。 她便如此時暈時醒著,早先請的幾個大夫或是托辭醫(yī)術不精忙不迭走了,或是讓胡家趕緊準備后事。倒是有個大夫開了藥方子,人參牛黃朱砂黃連都下了大劑量,可馬氏瞪著眼咬著牙,藥湯子偏就是半口也也灌不進去。 于是那大夫就說是胃氣絕了,沒得治了,要了診錢也趕緊跑了。 子癇此癥本就與肝氣郁結,憂思傷神有關,小廝曾說她天天在房里哭,也可見一斑。 左右胡家單傳的獨苗也生下來了,自有乳母喂著,府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少爺也沒了,馬氏在府中本就沒什么威望,這一來眾人待她更是輕慢。 似乎就等著她兩腿一蹬歸天而去,等胡鵬案子完了官府交還尸首再一起辦了合葬。 嗚呼哀哉。 是以裴彥修坐到床邊給馬氏切脈的時候,她拼了全力攥著裴大夫的腕子,口齒不清地嗚嗚呀呀著,不為求活只愿速死。 這場景若是男人見了,多半也就是惋惜著嘆口氣,蒲風卻有些眼角含淚,她為馬氏感到憋屈。 一番施針灌藥,大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 誰也不成想,到了將近黃昏時,馬氏居然醒轉開了口,眾人皆疑惑是回光返照。 她第一句話便是哭道:“若是沒有這個孽種何至于此?!?/br> 閆氏、胡家遠親妯娌都圍在屋子外邊,聽了此言只道是馬氏為了生這個孩子差點把命搭進去,說的氣話罷了。 可這話無疑觸動了蒲風緊繃的心神,她憐憫馬氏是一說,馬氏與外人可能有jian情害死胡鵬又是另一說。她看裴大夫點頭默許,便問馬氏道,胡鵬死前可是天天服藥? 馬氏哭著,一聽此問忽然便止住了哭聲呆呆愣住。 果然此間有隱情。 蒲風便盯著馬氏神色,見她兩眼已是空洞無神,干裂蒼白的唇微微翕動剛要開口,閆氏不知何時湊上前來來插嘴道:“鵬兒身體康健,何來吃藥之說?” 蒲風一個眼刀飛了過去,“此間容你多舌?” 何捕頭嘴角一挑,便見閆氏訕訕地低了頭再不敢多言。 而馬氏往痰盂里啐了口痰,喑啞道:“我什么都能告訴你們,就一點,他若是死于刀傷,那就的確不是我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