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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睡下的時候。 一張床中間隔了兩個枕頭。她貼著墻睡在里面,李歸塵睡在外邊。 李歸塵非說自己有些燒,于是她已經(jīng)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還能感受到他的手心時不時就貼在自己額頭上。 睡到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她流著淚從夢里痛醒了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額頭上居然蓋了一塊濕手巾。 夜色還很重,似乎黎明的到來還是很遙遠(yuǎn)以后的事情。蒲風(fēng)咬著牙忍了忍,那痛楚就像是跗骨之蛆,可她不敢痛哼出來。 蒲風(fēng)有點(diǎn)想去小解,可卻一動也不敢動。李歸塵的呼吸那么深長,她看著他睡覺的樣子,似乎很少見到他睡得這么深沉過。 蒲風(fēng)猶豫了很久,終于扶著墻一點(diǎn)一點(diǎn)爬起身來。她費(fèi)了好大的力氣這才坐起來披了一件衣服。 李歸塵將她的衣服都剪爛了,這件外袍還是星硯跑出去現(xiàn)給她買的。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長孫殿下日后做了皇帝,會是個明君……蒲風(fēng)剛要站起身來,只覺得眼前一黑,又重重地跌了下去,摔得傷口就像是裂開了一樣,疼得她輕哼了一聲。 李歸塵立馬便坐起了身來,看著蒲風(fēng)歪在墻邊,眉頭登時就皺作了一團(tuán)。蒲風(fēng)只好任著他將自己按趴在了床上。 蒲風(fēng)倒吸了口涼氣道:“就是碰了一下,沒事的?!?/br> 然而李歸塵的手不由分說地掀開了她腰上的中衣,他便看到鮮紅的血已經(jīng)從白布后洇透了過來。明明坐馬車回家的時候傷口都保養(yǎng)得好好的,誰知道這丫頭睡著覺竟是將自己的傷口給掙裂了。 蒲風(fēng)還往后扭著身子不打算讓他碰,李歸塵搖搖頭,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沉聲道:“別亂動?!?/br> 李歸塵下床去拿了裴彥修給的藥粉,一手將蒲風(fēng)的肚子托了起來,另一手解著纏好的布帶。 蒲風(fēng)有一種任人魚rou的錯覺,只好撅著嘴小聲道:“是裂開了嗎?” 李歸塵也不說話,徑直將沾了大團(tuán)血跡的白布放在了蒲風(fēng)面前。 “我就是想下床……”蒲風(fēng)就像是做錯了事兒的小孩子,嘟囔道。 李歸塵見那傷口上新結(jié)的痂已裂開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粉嫩的新rou來,不由得嘆氣道:“睡不著?” 蒲風(fēng)紅著臉咬了咬嘴唇:“大哥,我想去茅廁啊?!?/br> 李歸塵的手輕輕抖了一抖,藥粉撒歪了一點(diǎn)。他沉吟道:“是我考慮不周,一會兒我出去一下?!?/br> 蒲風(fēng)輕輕“嗯”了一聲,等著李歸塵撕了條長長的白布將她的傷口包扎好了,又將她扶著坐了起來,在床邊的小幾上放好了馬桶,這才披了件外袍出了門去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怕時間一長將李歸塵凍壞了。盡可能快地解決了問題,這才喊李歸塵進(jìn)來。 折騰了這么一番,兩個人都沒什么睡意了。蒲風(fēng)怕羞,可她見李歸塵并沒有什么異常的神色,稍稍松了口氣。 蒲風(fēng)的聲音低得就像是蚊語:“我起不來床,怎么好意思麻煩你端屎倒尿……” 李歸塵扭過頭來看著她,平靜道:“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啊,誰也免不了這個俗,我也一樣?!?/br> 蒲風(fēng)紅著臉“嗯”了一聲,心里別提有多熱乎了。 就這么尷尬地躺了一會兒,李歸塵忽然開了口:“你寫了這么多世情話本,怎么臉皮還是這么薄?” 蒲風(fēng)差點(diǎn)嘔出一口血來,“我又考不了科舉……討個生計罷了。市面上這種話本子賣得最好,印刻房的老板自然出的價錢就高。怎么說我也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飯,倒沒什么的,總比那些東抄抄西抄抄冠自己大名的強(qiáng)多了。人家寫得好,有人就非弄出了來,印出來簡直是浪費(fèi)紙?!?/br> 李歸塵被逗笑了,“原來還有這種東西?!?/br> 蒲風(fēng)一聊得起興什么都拋在腦后了,接著道:“何止啊,有的刻坊將人家改了個不俗不雅的名,像是之流,還叫買書的人誤以為是出了什么新書,買回家一看才知道原來就是?!?/br> 李歸塵看著她說的眉飛色舞,說了壓在心里很久的話:“你不讓我看你寫的倒也罷了,可這情情愛愛的還好,別的不該說的切莫胡言。你可知錦衣衛(wèi)南鎮(zhèn)撫司一直留意著坊間雜書,若是讓他們捕風(fēng)捉影可就麻煩了。” 蒲風(fēng)一時愣住了,良久才打馬虎眼道:“哪敢寫那些針砭時弊的?!?/br> 這一下便又陷入了沉默。 她癡癡地看著李歸塵,不知道他閉著眼睛是不是睡著了。還是說,他知道了自己騙他,故而不想再說話了? 過了良久,她確信李歸塵的確是睡著了。 她往外蹭了蹭身子,握住了李歸塵伸在外邊的手,這才也甜甜地睡了過去。 既然他說那些話本惹禍,那她便不寫了,蒲風(fēng)想著等傷一好了就去找印刻房的老板辭了差事。 這不算完,還要領(lǐng)著李歸塵去裁幾身衣服,順便在一品樓吃一頓好的。 烤鴨燒雞,炒肝爆肚,丸子湯,炸酥rou,芙蓉糕……呼……呼…… 作者有話要說: 哇,我這樣算深夜放毒嗎~ 標(biāo)題黨 下一案?血書案 此書流傳為,黃泉九幽陰差記,案案索命不由人。 你永遠(yuǎn)也想不到下一具尸體會是怎樣的死狀。 第39章 僧皮(修) [VIP] ·楔子 妙空, 玄寧寺之僧也。原晉之世家子, 避兵役剃度出家, 后寺中眾僧散, 游至金陵, 暫歇一古寺。夜聞梆聲遠(yuǎn),夢醒, 見一女自門入, 年約十七八, 身姿窈窕, 頗富風(fēng)韻。僧年少,見此心無定, 持串珠屢念佛號,竊欲與之歡好。 此女忽泣曰:“師父莫怪, 妾不忍夫家責(zé)打, 逃娘家至此, 夜暫求一瓦遮身矣?!?/br> 妙空喜曰:“既如此, 不知娘子傷疾如何, 出家人可為娘子醫(yī)也?!?/br> 女遲疑,妙空引女子上床,遂勒其頸脫衣隱燭。僧撫女腹,屢至臍下, 問曰:“可是此下痛矣。”女大驚, 欲呼其孟浪,僧以口覆, 強(qiáng)行其術(shù)。僧念佛號笑曰:“娘子莫怕,此乃通汝經(jīng)絡(luò)耶?!?/br> 女掙扎不得,咬其頸,牙入見血,險殺之。僧怒,咬去女舌,女泣血赤身投地乞命。僧罵曰:“無怪乎夫家責(zé)打?!彼斐榇蛑流[傷,觀女血皆溢絕,埋于寺內(nèi)佛像后。 明日,僧即去。 十年往矣,蘇浙冬降暴雪,天落一驚雷,時人甚異之。其后見金陵一殘廟頂破生青煙,佛像倒,后露一白骨,上罩僧人皮。 后有得醫(yī)返魂之人與余笑談,稱獄有剝皮者,其狀甚烈,余疑之為此僧也。 ——卷二之四 南樓客/著……………… 年宵盡了,城中的商戶皆重?fù)炱馉I生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