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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錦衣褪盡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4

分卷閱讀84

    ?!?/br>
    蕭琰不顧一切地插嘴道:“劉仙本人便是錦衣衛(wèi)子弟,少不得認(rèn)識什么落魄錦衣衛(wèi),便是如你這樣身份的?!?/br>
    “你且記住了此點(diǎn)!”李歸塵瞥了他一眼,繼而又道,“蕭琰所說的狀書偽造的確不假,可這始作俑者卻并非是蒲評事。只可惜血書案的兇手劉仙已死,可大家理應(yīng)記得,劉仙曾不止一次提起過自己有位知己,且不愿透露其姓名,恐其遭牽連。

    一如蕭琰所言,此案確是有人抓住劉仙嫉惡如仇且郁郁不得志等特點(diǎn)教唆其為了‘正義’殺人,可這教唆之人究竟是蒲評事這樣一個與兇手僅是查案往來之人,還是他臨死仍念念不忘的那名所謂知己?”

    西景王道:“一派胡言?!?/br>
    李歸塵望著他正色道:“并非胡言。實則就算是臣不出來糾正,蕭琰此人的那番話也是經(jīng)不得推敲的——動機(jī)并不連貫。若是蒲評事單為了一舉成名而有意設(shè)下此局,劉仙自然在她掌控之中,如此一來在水女案發(fā)生之后,蒲評事怎么會意識不到此案與劉仙無關(guān)?

    如此一來,她必然會順理成章地將此案盡量從血書連環(huán)案中剝離出去,這樣日后才能自圓其說,又怎么會在方才直言駁斥水女案并非和駱儀新及失蹤宮女有關(guān)?這便是破綻其一?!?/br>
    蕭琰搖了搖頭,微笑道:“即便如此,蒲風(fēng)此人寫了妖書才牽扯出這些禍?zhǔn)拢y道就能逍遙法外了嗎?”

    然而就在這時候,蒲風(fēng)忽然就跪倒在了西景王和皇長孫面前大哭道:“此書乃是罪臣家父遺著,家父此生郁郁不得志,臨死之愿便是讓此書能為人所見,勸人向善……如今罪臣也算出人頭地,替父印刻出版此書只為盡了這份微薄的孝義,還求王爺和殿下成全……再者這所書的本就是陰曹業(yè)鏡上顯示的荒誕之事,又談何蕭大人說的那些呢?”

    朱伯鑒見蒲風(fēng)哭得幾欲昏厥,這些話聽著也是頗為令人動容的樣子,唇角忽然輕輕挑了挑,心道這丫頭果然聰明。西景王可是世人爭相傳頌的大孝子,她便借著西景王有意維持忠孝的一點(diǎn),將這罪名推了出去。

    自己曾和她說“南樓客已死”,其實只是要她寬心罷了。畢竟書是不是她寫的已無人可考了,加上她不顧臉面地在眾人面前這一大哭,若是再嚴(yán)加追究她的責(zé)任反倒顯得過于無情,惹得非議了。

    果然西景王揉著眉頭揚(yáng)了揚(yáng)手道:“所謂‘百善孝為先’,本王亦感于蒲評事的至孝之心,此事稍后再議罷?!?/br>
    蒲風(fēng)這才站起身來拜謝了王爺,退到一邊繼續(xù)垂淚去了。

    李歸塵見她如此,心中的羈絆也算是減輕了大半,終于輕嘆了口氣拱手道:“有一點(diǎn)還需稟明:劉仙此人,乃是先前因楊焰案受到株連,而被罷黜的錦衣衛(wèi)百戶劉鶴清之子?!?/br>
    眾人中已經(jīng)有些sao動,而長孫殿下的手心里忽然就生出了一層冷汗。這各中利害,他終于算是理清了,這才明白了皇爺爺為何會給李歸塵留一封親筆御書。

    他舒了口氣問李歸塵道:“如今,你便直接公布真相罷?!?/br>
    李歸塵頓了頓沉聲道:“此案中——真正的兇手先以及一些偽造的狀書引誘劉仙作案;而后派人模仿錦衣衛(wèi)同時也是劉仙的同伙誘拐宮女、殺害妓女設(shè)出此兩重的障眼法,意在扳倒駱儀新、扶正夏冰的同時,誘導(dǎo)斷案者將此案推斷為劉仙的同伙所為,也就是那些同為淪落人的錦衣衛(wèi)子弟;最后,買通告狀的人家,蕭琰再于眾人前以直屬長官的身份栽贓蒲評事,更加之此書乃是蒲評事所作,算是人證物證俱在,便可一口咬定此案為蒲評事所為!”

    西景王的臉色已經(jīng)陰沉了下去,眾人短短時間內(nèi)接連大驚,現(xiàn)場已經(jīng)是鴉雀無聲了。

    而李歸塵低沉的嗓音便像是自西方顥天傳來的鐘磬之音,只聽他字字?jǐn)S地有聲道:“若非圣上明斷,臣的話想必?zé)o人會聽,更無人相信。只待蒲評事被認(rèn)定為罪魁關(guān)押入北鎮(zhèn)撫司詔獄,到時必然會根據(jù)水女案牽扯出劉仙的身份,再牽連出此案與本人,也就是前錦衣衛(wèi)鎮(zhèn)撫使楊焰密切有關(guān)!教唆罪臣子弟潛入大內(nèi)誘殺宮女的罪名,非凌遲不可平息圣怒!”

    李歸塵說到此處,蕭琰已經(jīng)被嚇得癱軟在了地上,他無情掃視了一眼此人的丑態(tài),繼而望著西景王淡淡笑道:“屆時非但是蒲評事與在下必然百死不足以平罪,就連舉薦我二人之上位者,亦是身受勾連!此局細(xì)節(jié)之精妙、涉及之廣泛,只怕是……”

    西景王啜了口茶插話道:“十年來,能神斷如此的,果然還只有你一個楊焰罷了?!?/br>
    他笑意不減,垂眸道:“王爺可知此案乍一看來雖是天衣無縫,卻還有一個破綻?!?/br>
    西景王持著茶杯的手一晃,琥珀色的茶湯順著杯檐滴在了他的錦袍之上。

    “兇手起初并不能斷定,審查此案之人正是蒲評事,所以……”

    李歸塵說到此處,蕭琰忽然就爬了過來抱著他的腿,滿臉涕淚不堪道:“明如,是做弟弟的錯了……”

    他尚還沒來得及說完嘴里的話,李歸塵拔腿而出,自他手面上走了過去,毫無遲疑。

    蕭琰望著西景王,這才大夢方醒似的捂著紅腫的右手怒罵道:“老子自從知道你沒死的那日起,就謀劃著此局,想著為國除害!你這jian臣自是死過一回,他日縱然得一息茍喘,亦是早晚死無葬身之地!我蕭琰縱然今日淪落至此,也必然親眼得見你死無全尸……”

    李歸塵自然知道蕭琰跳了出來堵住自己的話是為了保全幕后之人,而自己現(xiàn)在既然沒有十分的把握,便不宜將西景王過于激怒。既然西景王已經(jīng)示意蕭琰將罪名全攬了,自己還不如暫且緩兵先賣西景王一個面子。

    只可笑,此時此刻蕭琰還以為自己只要替那人攬了所有罪名,西景王就不會任他因此而死。

    蕭琰此人……自始至終都是別人手里的提線木偶罷了。如今上面既打算棄他,便是唯恐他不早日成了沒嘴之人——而死是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

    西景王終于擺出了架子厲聲道:“來人,剝?nèi)ナ掔巳斯俜?,交由北?zhèn)撫司嚴(yán)加審理,務(wù)必讓他指出可有同黨!”

    此言落地,立馬竄出來兩個錦衣衛(wèi)將蕭琰按在冰寒的地上,不由分說地剝?nèi)チ怂囊鹿冢瑢⒐蛑乃壛似饋怼?/br>
    李歸塵眸色平和地望著他猩紅的眼睛,俯身在他面前一字一頓道:“你一時死不了的。到了里面,咱們再一樁一樁接著算?!?/br>
    蕭琰掙扎欲起身,卻被錦衣衛(wèi)徑直掰得胳膊脫臼,而他疼得眼前昏潰之時,滿目都是月色下李歸塵離去的背影,依舊是那般堅毅而硬朗。

    想想幼年之時,他們也曾一同玩耍打鬧……

    他們一個明如,一個潤如,終究是在兩條路上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