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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貌,甚至那雙狹長微翹的眸子里還多了幾分盛氣凌人的傲氣,絕不是當(dāng)時癱在床上的那副皮包骨模樣了。 “李歸塵,好久不見?!?/br> 除了蒲風(fēng)外,已經(jīng)很少有人喊他這個名字了。他一身素服只身而來,而張全冉卻是領(lǐng)來了東廠的幾位掌班公公,不到十人,個個都是好手——雖遠(yuǎn)在他此前的武功之下,不過單挑出來一個對付目前的自己,也是綽綽有余了。 李歸塵壓了壓帽檐沒說話,便聽著張全冉繼續(xù)道:“這里面的徐公公是謀害過貴妃娘娘的罪人,難不成你要救他?好大的膽子!” 李歸塵不欲多言抽劍而出,在兩步內(nèi)破來了三道刀鋒,將劍刃定在了張全冉的眉心前。 “好劍法,只可惜,力道實在是太弱了,有形無神不成氣候?!睆埲叫σ鉁\淺,抬手示意眾人不要妄動,又與李歸塵道,“這案子,圣上沒讓你摻和,你為什么要管?那徐秋是死是活又何妨,你為何要救?你真當(dāng)自己早先派來的那些草包,咱家看不出了?” “那你又以為自己的位子能坐上一輩子嗎?”李歸塵將劍刃一轉(zhuǎn),以冰涼的劍背抵住了張全冉的下巴。 “魏鑾、馮顯、駱儀新……他們的下場如何,你我日后還不是都一樣?!睆埲揭詢芍笁合铝藙θ校σ庥畹?,“哦對了,夏冰是不是還被你關(guān)在詔獄里?改日,咱家派人買點好酒好rou去看看這位老朋友,畢竟蕭琰死了,就剩下我們倆了。我想不明白,你為何不殺了他?” “你此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李歸塵眸色冷絕。 “當(dāng)然不是,只不過是因著如兒的情面,咱家還是要奉勸你一句,這案子不是你能碰的。風(fēng)聲再緊張些,便先殺一批壓住了事態(tài),熬一熬雷霆之怒來了,也便是個頭兒了??赡氵@么攪和下去,是要出大亂子的。” 即便,那些閑言碎語者幾乎全是不知情的百姓。而那雷霆之怒,正是圣上與景王之戰(zhàn)。 李歸塵有些微怒:“倒要問問在什么朝代里,百姓會因為說了幾句閑話就被人屠殺?如果是為了你所謂的‘不出亂子’……”他一哂,后面半句話就沒有再說下去——那這“大亂子”看來也是值得鬧一鬧的。改朝換代無非也是上層遭殃罷了,百姓永遠(yuǎn)是處在水深火熱中。自然這話一旦出口,便是他作亂謀逆了。 “李歸塵,你很好?!睆埲揭淮鬼阕岄_了路任他直行而過了。 有位掌班公公低聲道:“督主,楊焰若是真的查出了什么來,會不會對東廠不利?” 張全冉瞇眼望著李歸塵逐漸遠(yuǎn)去的背影,忽而一笑道:“算了,水落石出之時,便是此人身死之日,好處歹處這些也不是咱家能管得了的,全看圣上了?!?/br> 然而,天恩最難測。 張全冉忽而就覺得,如果此前李歸塵還是一只頭鹿的話,現(xiàn)在他已然化身為狼了——位極人臣之后,似乎再沒有什么能阻攔他了。那些在旁人眼中視為不可割舍的權(quán)勢地位金錢,他是真的不在乎。 然而李歸塵在乎的,卻是另有其物—— 景王厲兵秣馬,京中流言四起,只待景王以朱伯鑒“弒父”之罪名上京討伐,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所有問題都落在了原點:先帝的死因究竟為何? 時值今日之前,李歸塵還對圣上抱有相信,他還想著只要證實先帝死因并不存疑,便可讓景王師出無名,止了這場尸骨擎天的殺戮。 可那些證據(jù)和張全冉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讓他的心再度涼了下來,真相有可能并不是他想看到的,又或者,這里面隱藏著什么更深的秘密……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有點拖延癥,晚上加一更吧(*/▽\*) 第82章 喜事 [VIP] 那廂楊家院子里, 應(yīng)兒還沒回來, 裴彥修坐在書房里百無聊賴地看著李歸塵書案上擺的那些醫(yī)書名目, 面上是遮掩不去的隱憂。 “大哥, 你難道不是來找歸塵的嗎?”蒲風(fēng)將一盞清茶撂在了他面邊的桌上, 光潔的額頭已經(jīng)冒了一層細(xì)汗。 “快別忙活了,坐著歇會兒罷, ”裴彥修笑了笑, “你們兩口子也得有個把月沒去我那兒了, 老夫?qū)嵲谑情e得無事, 便來這兒坐坐。怎么,還不許哥哥來了?” 蓮信坐在桌對面, 也笑道:“不去你那還不是好事么,反正我也是個大閑人, 只怕哥哥不來呢。” “面色這么暗沉, 是不是近來睡得不好?。俊迸釓┬迵u搖頭抿了口茶。 “我自己睡, 到底不大安穩(wěn)。歸塵他……近來的確是忙了些, 半個月也不能在家安生兩天, 我只怕那風(fēng)雨若是來了,他的身子……”蒲風(fēng)一直死死攥著袖角,轉(zhuǎn)而又挑著唇安慰自己道,“我自然相信他, 再者圣上當(dāng)年還是皇長孫的時候, 歸塵為他出生入死,保了先帝之位……我想, 即便是出了什么陰謀……” 裴彥修搖搖頭打斷道:“你還是太天真了。這里面的水有多深,想來歸塵比你我都清楚,他既然敢頂住了這些阻力,必然已經(jīng)謀算好了退路?!?/br> 蒲風(fēng)有些失神地點了點頭,她何嘗不曉得朝堂中的暗流洶涌,這么說也只是讓自己安心罷了。 而裴彥修看著她的面色,便極力溫和下來勸蒲風(fēng)道:“你看你最近又清瘦了不少,好不容易剛貼上的二兩細(xì)膘算是又沒了,這過思傷脾,過憂傷肺,剛調(diào)理得差不多的身子也不能這么作踐啊。” 蒲風(fēng)一看裴彥修自寬袖里掏出了手枕,額角跳了跳便自覺地將腕子遞了過去,也好省得又挨說。 “最近覺得哪里不好嗎?” 她有些支吾地交代道:“大概是因為剛?cè)胂牡臅r候淋了場大雨,可能又受寒了,別的倒也還好……歸塵這么忙,我也不好和他說起……那個,所以……” 裴彥修垂眸按著脈,忽而眉頭一挑,沉吟道:“所以月信沒有來?” 蒲風(fēng)面上一紅,咬著唇點了點頭,慌忙道:“哥哥你別去罵歸塵,不是他不上心,是我瞞著他的。我想著等等再等等,興許就來了……左右這事也不是頭一次了?!?/br> 裴彥修微微皺了眉頭,“之前的那些藥你可又喝了?” 蒲風(fēng)搖了搖頭。 “那,這近兩個月來可有行房?”裴彥修面無異色。 蒲風(fēng)“啊”了一聲抽出手來捂住了臉,“哥哥……這種事情怎么好說出口……” “說實話?!?/br> 大夫果然都是不大通人情的。蒲風(fēng)又搖了搖頭,“上一次大概還是端午節(jié)之后……后來又是景王不消停,又是宮里出事的,總是不得閑?!?/br> 她滿面早已羞紅,便岔開了一個指縫去看裴彥修的表情,便看到他一臉正色地收了手枕回袖子里,一起身從歸塵的書案上抽來了紙筆,坐在她面前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