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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給冷雋秀使了個眼色,示意人早點離開,對著白熵道,“紀董不是你長輩嗎?既然來了就過去打個招呼吧?”冷雋秀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李安然的眼色,帶著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施施然的走了。白熵恨恨的看了離開的醫(yī)生一眼,這脾氣倒是沒發(fā)出來,顯然今晚的事情讓他心情糟糕到根本無法顧及其他的事了,他只道:“你先過去吧,我抽完這根煙?!?/br>見冷雋秀已經(jīng)走了,李安然也只是點了點頭,憂心忡忡的朝著高級休息室走去。李安然這兩年幾乎沒參與過任何手術,所以將病人的死訊傳達給家屬這種事,他著實有些陌生,也不知道該怎么去說。拖著有些沉重的步伐,硬著頭皮來到門口,象征性的敲了兩下門,然后推開門進去。“醫(yī)生,情況怎么樣了?”紀老爺子坐在沙發(fā)上,一看到李安然進來,關切的詢問道,要不是旁邊的人按著他,他幾乎就要站起來了。李安然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朝著對方九十度鞠躬:“非常抱歉,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br>這句話一出,房間里響起輕微的抽氣聲,大家面面相覷,似是都不敢相信。院長更是覺得眼前一黑,情況還是還是達到了最壞的預期。而紀老爺子卻不知道哪里生出來的力氣,一把推開身邊的人,三步并兩步的來到李安然的面前,用力的抓住李安然的肩膀,道:“你說什么?你說什么?!”“紀董,請您節(jié)哀……”無法想象一個老人家竟然有這樣大的力氣,李安然有些無措的安撫道。“是不是還沒脫離危險?沒有脫離危險你們就去搶救??!在這里廢話做什么?!”紀老爺子雙目通紅,幾乎吼道。“紀董?!?/br>“紀董?!逼渌诉B忙上來拉他,試圖讓他冷靜下來。“去救他?。。?!”紀老爺子大聲的吼了一句,聲音都近乎嘶啞了,不顧拉扯他的人們,揪住了李安然的衣領,狠狠的將人推了一把,“去救他——!”李安然被推得踉蹌后退了兩步,還沒等他自己重心穩(wěn)住,就感覺到后腰被一只手攬住,隨后他感覺自己靠在了一個懷里。那帶著煙草味的氣息太熟悉了,李安然抬頭:“……白熵?”見李安然站穩(wěn)了,白熵便放開了他,也沒看他,只是朝著那個老人微微頷首:“大爺爺?!?/br>四大家族間當年的關系很好,畢竟是一起把帝研集團打拼出來的人,所以后來也偶有為了“親上加親”而聯(lián)姻的情況,所以這四個家族間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沾親帶故的因素在里面,于是白熵他們這一代的小輩遇到這些長輩,都是按年齡來叫爺爺?shù)摹?/br>不過此時此刻紀老爺子根本沒時間理會白熵,推開李安然后他就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跌坐在地上哭了起來。一個老人家哭得如此傷心欲絕,真是讓人有些不忍看。李安然看著不免有些感觸。所以說有錢人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區(qū)別呢?在生死面前,誰都逃不過。“白少,您怎么在這里?”跟著紀老爺子的一位女性助理疑惑的看了白熵一眼。距離紀斐出事還不到一小時,白熵是其余三家里面第一個趕來醫(yī)院的。白熵見紀老爺子哭得傷心,一時半會兒的根本理會不到自己,便道:“算是重大車禍,現(xiàn)在新聞都已經(jīng)出了,有空你們就壓一壓吧?!?/br>“?。啃侣??”那個女助理頭痛的道,“在這種時候竟然還……”“對了,都過去那么久了,估計馬上就有記者殺到了,你們多叫點保鏢過來吧。”白熵說完便已經(jīng)有些不耐了,也不和紀老爺子道別,直接朝著樓梯那邊轉身離開了。李安然看了看圍著紀老爺子的一群人,又看了看已經(jīng)快走到樓梯口的白熵,猶豫了一下朝著白熵那邊追過去。“白熵?!笨吹桨嘴刈叩搅藰窍?,走進了黑夜的雨幕,李安然喊了他一聲。白熵轉頭看他。李安然走過去,跟著他一起站在雨幕的下面,淡道:“要回去了嗎?”白熵沒有說話,目光在黑夜里更顯得幽暗。“正好我也要回去了,你……要不送送我吧?”李安然想了想,這么說道。白熵的眉峰果然蹙了起來。“我的車壞了,送去維修了,所以……今晚才那么晚都沒有回去?!贝笥曛杏曷曇琅f有些喧囂,但是李安然的聲音很安靜,“你來了太好了,送我一程吧?!?/br>白熵看了李安然一眼,眉頭蹙得更加深了,最終道:“快上車?!?/br>李安然微微笑了起來:“嗯?!?/br>坐上了副駕駛座,系好了安全帶,車里的溫度讓人特別的安心,雖然深秋的雨水打濕了衣服黏在身上特別的冷,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就靜下來了,仿佛車窗門隔絕了外面的世界似的,讓人不再害怕。白熵也淋濕了不少,可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直接發(fā)動了車便打算開。李安然道:“白熵,你安全帶沒系呢。”“系個屁!”白熵煩躁的說道,“大晚上的監(jiān)控都拍不到我!”李安然知道他心情很差,只道:“要系的……”一邊說一邊側身去拉白熵身側的安全帶,“紀斐今晚剛剛出事……你別……”一聽到「紀斐」的名字,白熵咬牙狠踩了下油門,將車開出去。出于慣性,李安然差點身子一歪撞到白熵身上,他下意識的拉住的白熵腰身上的衣服。白熵像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可能導致李安然受傷,連忙又踩了下剎車,同時騰出一只手護住對方的頭免得他撞到方向盤。車停住了,李安然也在那瞬間扯到了白熵那邊的安全帶,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拉過來給白熵系好。白熵就這么坐著,感覺到李安然濕漉漉的頭發(fā)擦過自己的脖子,微癢。“新聞出來了,說紀斐是飆車出的車禍……”白熵忽然說道,“飆車……呵……”李安然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也知道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朋友過世了,你也難過,但是難過不代表要這樣的發(fā)泄方式……白熵,你還活著,你就得活得好好的,紀斐作為你的朋友,也一定是這樣希望的……”白熵的眼睛里露出一絲的茫然,苦笑了一下,道:“李安然,你家有酒嗎?”李安然微怔:“有一點……呃,也可以在樓下超市買一點,二十四小時的。”“那今晚陪我喝酒吧?!卑嘴氐?。李安然看了看他,輕輕的點了點頭:“好?!?/br>因為雨下的大的緣故,李安然讓白熵坐在車上,自己則下車沖進了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里買了幾十灌的啤酒,他知道白熵酒量好,幾瓶啤酒的話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