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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看了一眼后都又只關(guān)心自家的兒子。言??焖俚淖叩綐沸牡纳磉?,抬頭對著紀老爺子說:“大爺爺別擔(dān)心,急救我也是學(xué)過的,不會讓樂心有事的?!闭f著,便接著剛才救生員做的那些繼續(xù)做了下去,倒也一副有模有樣的樣子。另外言家父母和白博夏素他們也都趕到了這邊,言家父母第一時間上前對著大兒子言唯查看一番,慶幸著他當時沒有待在橋上面,隨后才看了另外一個跪在地上給紀家少爺做急救的二兒子一眼,兩老都沒有說話。白博和夏素注意到了紀家和簡家之間一瞬間微妙的氣氛,白家和簡家不往來多年,此刻自然是站紀家一邊。加之剛才自己兒子直接對著簡茗做人工呼吸,實在讓白博覺得臉上無光,但他更驚訝的是自己兒子竟然跳下水去救人,這實在是讓他意想不到的。夏素的眼珠子也差點瞪出來了,這些年她和白熵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白熵的性格惡劣到什么地步她可比誰都有體會,說白熵殺人了,她信,說白熵去救人,她真不信。S城的春天本來就陰冷無比,池水更是刺骨萬分,可白熵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如同一條劍魚一樣飛快的游到李安然的身邊。此刻唯一比較慶幸的是池水的清澈,水下的一切都清晰可見,白熵伸出手,抓住李安然的手,將人往自己身邊拉。李安然大約是吃了好幾口水了,身上的西裝吸了水又厚重,再加上這樣刺骨的水溫,水下的他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已經(jīng)在緩緩下沉了。白熵在水下拉著李安然的手,脫去他的西裝外套,與此同時,他直接含住李安然的嘴唇,將自己嘴里的一口氣渡給他。李安然的睫毛動了動,在這被刺骨的寒冷包圍的冰藍色水下,交扣的十指,還有嘴唇上幾乎不可察覺的溫度。那從唇齒間漏出的氣息,好像化成了一個個光怪陸離的幻想,讓他分不清是夢還是回憶。不記得是哪一個時刻,他看到白熵站在他的面前說“沒事的,都會好的。”帶著十九歲時年少的笑容,又有著二十七歲時挺拔的身姿,他的嘴唇張合,全部都化為那三個字——沒事的。一如八年之前,他始終都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沒事的。李安然又閉上了眼睛。岸上的人們一會兒看看急救的情況,一會兒又看看水池的情況,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忙得不亦樂乎。萬幸的是樂心底子好,吐出幾口水以后人就緩過來了,只是春夜寒冷,凍得嘴唇發(fā)紫,紀老爺子仿佛劫后余生,連忙招呼人拿來了毛毯給人批上,還大聲的詢問救護車是否到了??偠灾o家這位少爺總算是沒出事,大家也說不出是慶幸還是失望。這種失望的情緒倒也不是說真的希望人死,就是純粹想著紀家會不會有可能死了一個孫子后再死一個那種怪異的心理,說簡單點就是喜歡看熱鬧。不過紀家少爺這個熱鬧雖然沒有了,可其余還有兩個熱鬧在,一個是還沒有轉(zhuǎn)醒的簡家少爺,一個是在水下還沒浮上來的白家少爺。到底這場晚宴會不會鬧出人命呢?大家的心里面都百般好奇。這無論哪一邊鬧出一條人命,對S城來說都是個大動蕩啊。很快,水池中終于又有了動靜,只看到白熵拽著一個人從水面浮了起來,然后迅速的游向岸邊。晚宴上的一些侍者和工作人員此刻也都已經(jīng)趕了過來,等白熵上岸的時候大家都過來搭把手把李安然也拉了起來。“安然?”白熵渾身濕透,可他完全來不及去拿別人遞過來的毛巾,只是拍了拍李安然的臉頰,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后俯下身給他做人工呼吸。李安然雖然在水下待的時間比較長,可是他到底比樂心還有簡茗他們多識點水性,喝的水不比他們多多少,加上池水清澈,也沒吸入任何東西堵住呼吸道,所以當白熵給他做完人工呼吸又按壓小腹的時候,他便猛地嗆出一口水。“……安然?!”看到李安然猛烈的咳嗽起來,白熵連忙扶他坐起來。李安然的意識還不算清晰,下意識的只是抓住白熵的手,然后俯下身嘔吐,將胃里的水都嘔出來。白熵交握住他的五指,拍著他的背,說著:“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這句話就像一句魔咒,讓李安然的思緒清晰起來,開始逐漸恢復(fù)了自己順暢的呼吸。見李安然沒什么大事,白熵也總是松了口氣,然后便立刻想起了簡茗,他轉(zhuǎn)過頭去看,發(fā)現(xiàn)樂心也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裹著毛毯站在簡茗的旁邊,言希則站在樂心的身邊,而簡茗……依舊躺在地上,生死未卜。所有人都圍著簡茗,說明他的情況很不好。白熵原本一顆落回地上的心此刻再次被揪了起來,他松開李安然的手,朝著簡茗的方向走過去。李安然只感覺到手上的溫度消散,再然后便是屬于春夜的那種鋪天蓋地的寒冷,他嘴唇發(fā)紫,牙齒打顫,可是并沒有人再注意到他,也沒有任何人向他這邊望過來一眼。李安然靠著自己的力氣,慢慢的,用膝蓋支撐著自己,試圖站起來。濕透的衣服貼在他的身上,他冷得發(fā)抖,只能摩挲下自己的手臂。也不知道是誰看到了他,大喊道:“李醫(yī)生!李醫(yī)生你快過來,簡茗的情況很不好,你快來看看……”李安然是一個醫(yī)生,而他今天出現(xiàn)在這個場合的原因原本也是為了保證簡茗的平安,所以此時此刻他不得不過去。李安然看了一眼人群里的白熵,白熵跪在簡茗的身邊,眉心如結(jié)一瞬不瞬的看著簡茗,臉上全部都是擔(dān)心。李安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自己的左手覆蓋住自己的右手,試圖阻止發(fā)顫的指尖,然后才朝著那邊走過去。他二話不說也雙膝跪地,檢查簡茗的呼吸和心跳,脈搏很微弱,幾乎快要感覺不到了,情況確實萬分危急。李安然抬頭看向簡茗的父母:“藥有帶在身邊嗎?”“有……有……”簡母立刻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個小小的藥瓶,遞給李安然。李安然知道此刻的簡茗估計也吞咽不下去,但還是將藥放進了他的嘴里,讓他含住,而自己擺正了一下他的姿勢,給他做心臟復(fù)蘇。李安然一下又一下的按壓,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也不知道李安然按壓了多少下的時候,他感覺到簡茗的心跳似乎恢復(fù)了,他俯下身去聽,然后又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救護車到了!救護車到了!”“快,他的心跳不是很穩(wěn)定,快把他抬上救護車?!崩畎踩涣⒖痰?。白熵根本等不及醫(yī)護人員過來,直接一把把人給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