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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重水復疑無路(上) 霍成君連忙拉著會琴坐下:“你慢慢說, 怎么回事?宮里怎么了?” 會琴眼帶淚光, 拼命忍著說道:“是昌邑王!我就知道是他!他包圍了宮里, 是他……” 終于還是忍不住,少女還是放聲大哭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滿臉漲紅, 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霍成君不知為何,只看著她哭的這般傷心也于心不忍, 一邊撫順了會琴的頭發(fā), 一邊想理順思路, 卻還是不對! 缺口太多,她根本不知道發(fā)生的事情! 霍成君皺眉, 扭頭問宮人:“到底怎么回事?” 宮人也嚇得不行,支支吾吾的:“宮里各個門都被……宮里的人都出不去了……叛賊進來,已經(jīng)到了寢宮里……大王已經(jīng)在他們手上了……” “逆賊?”霍成君微微蹙眉, “宮中防守嚴密, 他們就在剛剛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就去了寢宮?” 宮人哆哆嗦嗦:“小姐你不信你往東邊看看便知,你看這……好像是從南宮門進來的……” “南宮門?”霍成君挑眉。 這時候驚嚇萬分的會琴卻抬起頭來,臉上還掛著眼淚:“不, 不可能, 阿旭還在南宮門……” 霍成君一瞬間好像被什么擊中了, 有些悲戚地閉了眼睛,到底還是!到底還是如此! 會琴一把抓過霍成君,神色之緊張是霍成君從未見過的——她應該也明白了, 她太害怕知道了。 “霍jiejie,霍jiejie,你快說,這說明什么,這……這是不是說明阿旭已經(jīng)被叛賊抓住了?這……阿旭現(xiàn)在有危險!” 會琴搖著霍成君的手臂,滿臉的委屈與驚恐,眼中帶淚盯著霍成君,非要她給她說出來,好像只要霍成君說了,她便會信。 霍成君心疼的抱了抱會琴,慢慢的摸著她的頭發(fā):“會琴,我現(xiàn)在什么都幫不了你,你必須自己救自己,你必須給我說你知道的事情,否則我無能為力啊。你為什么說是昌邑王?你為什么一直待在房間?這中間有什么事情,你要告訴我啊?!?/br> 會琴這才抽泣的回道:“是昌邑王,他想讓父王幫他,他想讓我嫁給他,我們不愿意,他才做出這么卑鄙的手段來的!” 霍成君皺了皺眉,會琴所言即她的看法,而霍成君倒覺得劉賀其人雖則好色,但更好權(quán)。這大概并非真相,只是會琴認為的事情。 “你接著說?!?/br> “然后,我……我不愿意嫁給他,我是真的不愿意啊……” 霍成君輕聲道:“我知道,我知道?!?/br> 少女臉上還掛著兩行清淚,抽抽搭搭道:“霍jiejie,你知道的,我是喜歡高侍衛(wèi)的,自從他幾年前入宮,我就喜歡他了,他……他長得那么好看,清風霽月般的好看……可是我卻長得不好看,在他面前相形見絀……但我好不甘心啊,我可是個郡主啊,我能找到讓我變美的人……所以我就、我就去了長安,見了那個可能幫我變美的人,我讓他把我便的更標志……我不愿見人,我不愿讓人見到我還很丑的樣子,父王母后知道我愛美,便也不逼著我出房間,于是我便趁著這些時候,去了長安讓別人幫我變美……后來母后父王還以為是我越長越好看,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偷偷地從蘭陵到長安的路上,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漆黑的夜……” 霍成君靜靜的聽著面前的小女孩子的話,現(xiàn)在的她不是備受寵愛的郡主,只是個為了心上人飽受煎熬的小姑娘,而此時,她刻意的回避著事實,回避著會讓自己遍體鱗傷的真相。 霍成君喟嘆一聲,當年的自己對著弗陵哥哥是什么感覺呢?當年自己也是想會琴一樣的備受寵愛啊。 “會琴,那你怎么出的宮呢?你父王母后一直以為你在房間里,你是怎么出的宮呢?” 會琴低頭,擦干眼淚,默默地帶著霍成君走進了內(nèi)室房間,把床頭上的花瓶轉(zhuǎn)了一下,一個密室從床頭打開。 霍成君驚嘆萬分,但時間已經(jīng)緊張到不容許她懈怠了。 “這是我私下找能工巧匠來做的,父王母后不知道,你從這里出去,便是宮外的街道,宮外沒有昌邑王的人,你應該能回到驛館去找刺史,到時候還希望霍jiejie能想辦法救我父王母后。” 霍成君皺眉:“和我一起。” 小郡主無奈地笑了笑,眼神有些黯淡:“父王母后已經(jīng)被他們抓住了,很快……很快便到我這里了……” 霍成君聞言也不再多說,心里卻萬分難受。 結(jié)果小郡主送的宮燈,但到底還是從密室穿行,在漆黑的暗道里,根本沒有蠟燭,霍成君憑著微弱的宮燈一路過來的,暗暗想著,當年的會琴,是否也是如此,懷揣著一點點對心上人的崇拜與不忍褻瀆,默默地熬過了無邊黑暗,穿過了千山萬水。 從蘭陵到長安,這段距離,是會琴的少女時代,卻被人辜負。 從長安到蘭陵,這段經(jīng)歷,是成君的一腔孤勇,總?cè)稳说顿蕖?/br> 待到回到驛館,才發(fā)現(xiàn)驛館之中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從宮里到驛館的路上,霍成君不是沒料想過這種情況,如果驛館也被逆賊占領(lǐng)了,她是否能判斷身邊人是否真心。而當真發(fā)生的時候,她竟也有些惶恐,也如會琴般不忍細思真相。 霍成君看了看另一間刺史的書房,心頭一冷,還是走了過去。 ——今天讓刺史寫的卷宗,以刺史的筆力,大概半個時辰便出。 ——今天想讓她看的卷宗,不知她是否已讀。 “砰”的一聲,老舊的大門打開,開門的人使了很大的力氣,古老的大門發(fā)出了吱啦的聲音。從門外走來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女,她身著淡紫蘭花刺繡鑲領(lǐng)粉紅對襟襖子,白色交領(lǐng)中衣,下面的白底繡折枝紅梅褶裙隨風飄動。 少女面無表情,手里執(zhí)著一個宮燈,宮燈雖然精致,卻很明顯已經(jīng)老舊了,長時間沒有人使用,上面已經(jīng)有些許灰塵。宮燈里明晃晃的卻也照不亮整個房間。 少女把宮燈放到地上,又輕手輕腳地把燈罩拿下來,拿起里面的蠟燭,慢慢的一個一個的點亮燭臺。她神態(tài)端莊,舉止優(yōu)雅,而這個點燈的動作也竟有些儀式感,再抬頭時,她臉上神態(tài)多了幾,似是憐憫,又似是自嘲。 霍成君輕聲一笑,眼神卻無一絲笑意:“這是剛剛小郡主送我的宮燈,我喜歡的緊?!?/br> 房間隨著燭臺的點亮,慢慢變得亮了起來,好似白晝。 此時房間內(nèi)另一個身影也顯現(xiàn)出來。 霍成君不緊不慢的,沒有抬眼看她,依舊優(yōu)雅的稔亮燭臺,冷笑一聲說道:“我之前沒想到是你的。” 對面的那個人冷笑一聲:“你沒想到嗎?我看你防我的樣子,還以為你什么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