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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連南書房都離開了,現(xiàn)在我真的就只是個待嫁姑娘罷了?!?/br> 復(fù)中翁看著遠(yuǎn)處, 笑的意味深長:“這就是最大的問題啊。” 霍成君有些錯愕, 懷疑他是知道了什么,忙接著說, 卻被復(fù)中翁搶了白。 “在長安城中, 沒有簡單的事情。我只是怕你……”復(fù)中翁頓了頓, 又似是下定決心,說道, “你記得,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 霍成君雖表面含笑答應(yīng), 心里卻不以為意。而復(fù)中翁也把她這些心思看在眼里, 也還有些不舍,盯著霍成君,直到騎上了馬, 又從馬上下來, 眉頭緊鎖, 對成君說道:“丫頭啊,說到底也是我對不住你,你救了我的命, 我卻……唉,到底世事弄人,世事弄人啊……” 霍成君莫名其妙:“先生這又是什么話,當(dāng)年從蘭陵一路到長安,互有照顧,這也是分外話了。再說,已經(jīng)三年了,從當(dāng)初我以為的為太皇太后治病,到后來為先帝治病,再到現(xiàn)在為許皇后醫(yī)治……先生醫(yī)者父母心,才如此感傷,還是安心上路吧。” 復(fù)中翁點(diǎn)點(diǎn)頭,欲言又止,只是拍拍霍成君的肩膀:“這個正月,可是難熬啊……” 霍成君輕輕攏了攏自己的斗篷,不再言語。見著復(fù)中翁上了馬,從眼前消失。一回頭,便看見穿著玄色朝服的那人立于城墻之上,看不清楚他在看復(fù)中翁還是看她。 四周蕭瑟枯槁,冬風(fēng)之中,蘊(yùn)著新生的氣息。而幾年之后,霍成君才明白,復(fù)中翁所言“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指的不是她霍成君,而是霍家。那時的她也會明白,復(fù)中翁臨走前的彳亍所為何,也會明白他于城墻之上在看著誰。 春去秋來,冷風(fēng)一吹,晃眼又到了下一個秋冬。 封霍成君為婕妤入宮這事,是一個初秋的早朝陛下點(diǎn)頭的,自正月許皇后故去,陛下悲痛萬分,卻又時刻掛念百姓,為著百姓名諱困難,便將本名“病已”改為單字“詢”。而太皇太后也以為一國無國母,實(shí)為不祥,加之眾大臣諫言,便封了霍氏七女為婕妤,定于本月十九即十月十九入宮。 而霍成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換好了騎裝,準(zhǔn)備赴上月金齡昀的約,趁著秋高氣爽去賽馬場騎上一段。那件事情之后,金齡昀也同她道歉醉酒一事,兩人便心照不宣的繼續(xù)做著老友,避談此事。 一聽素音的帶來的消息,登時蔫了,沒過多久,便起身去尋了新得來的馬鞭。素音忙道:“小姐,你可聽清楚了?” 霍成君淡然一笑:“今朝有酒今朝醉?!眲傄?,卻見霍顯推門而入:“今朝有酒今朝醉?” 霍成君忙訕笑。 霍顯皺眉:“你這穿的都是什么?。窟@都是要當(dāng)皇后的人了,還這么……” “母親!”霍成君提高了聲音,“您可得償所愿了?!?/br> 霍顯輕哼一聲:“金二公子在霍府門口,我已經(jīng)叫人讓他走了,馬上要進(jìn)宮了,你可別再出了什么岔子,你同這金二公子這兩年也走的太近了……今天我陪你出門逛逛,需要什么東西添置下,你自己就別一個人出府了,明白嗎?” 霍成君點(diǎn)點(diǎn)頭。默默想著,五年前的賽馬場,她想著怎樣才能逃婚,五年后想去賽馬場了,又要進(jìn)宮了。這賽馬場,八成是掌著她的紅鸞星吧? 同母親一路出來,興致怏怏,霍顯卻不以為意,慢慢的逛著,霍成君似是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驚訝萬分,卻也佯裝鎮(zhèn)定,拉著母親道:“阿母,您先去前面胭脂鋪等我,我去看看那邊的折扇?!?/br> “折扇有什么好看的?”霍顯不耐煩的揮揮手,放她走了,霍成君這才訕訕的賠笑。 霍成君走到扇子攤前,趕緊小聲說道:“金齡昀,你瘋了?你讓我母親見著,咱們兩個都要死!” 金齡昀:“噓,小點(diǎn)聲,你聽我說。你現(xiàn)在這是被你母親囚禁了?” 霍成君瞪了他一眼:“不然呢?我跟在母親身邊好玩是吧?現(xiàn)在圣旨都下了,阿母鐵了心讓我入宮,恐怕我說什么都不好用了。” 金齡昀道:“你打算怎么辦?” 見霍成君默不作聲,才又說道:“跟我走吧?!?/br> “什么?”霍成君瞪大眼睛,雙手立刻推開他:“你別開玩笑了,這……這怎么能行呢,這會死人的,金齡昀,我只把你當(dāng)相識已久的老友,你別……” 金齡昀打斷道:“我知道,但你真的想入宮嗎?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了,現(xiàn)在椒房殿還對你有吸引力嗎?” “當(dāng)然沒有,你不是不知道,我連南書房都不想進(jìn),我恨不得現(xiàn)在離宮廷越遠(yuǎn)越好,可……可怎么……” 金齡昀默默地把扇子交到霍成君手中:“后日,子時,我在扇中之地等你?!?/br> 見成君些許慌張,連忙補(bǔ)充道:“并非私奔,我只想幫你。成君,離開后搜查無果勢必會宣布你去世,到時候你才是真正的自由?!?/br> 霍成君裝模作樣的付了銀兩,拿了扇子,望著金齡昀,慢慢離開。 霍顯見霍成君這才回來,瞥了一眼:“怎么這么慢啊,我看看你挑了把什么樣的扇子?!?/br> 霍成君剛要護(hù)著扇子,卻被霍顯一把拿去,打開一看,嘖嘖道:“桃林啊,畫的倒是不錯,成色差了些,可能是顏料……” 霍成君卻一個字也沒聽進(jìn)去,只想著后日子時,桃林…… 這年倒春陽尤其厲害,十月竟又回了暖,惹得長安城那片有名的桃林又稀稀疏疏的開了花,一年之中花開兩次,可巧趕上了菊花花期,堪稱妙景。 霍成君翻來覆去的看著折扇,心里亂的很。正趕上丫頭阿容進(jìn)來,笑著說道:“小姐看扇子呢!” “哦,”霍成君收起折扇,“隨意看看?!?/br> 阿容是家生丫頭,自小在六姑娘房中,沒跟著六姑娘陪嫁到金家,便安置在七姑娘屋里,也是要跟著進(jìn)宮的丫頭。阿容做事情手腳麻利,成君看著她不停的擦拭桌子花瓶,有些晃神。 阿容笑著說道:“其實(shí)小姐你知道嗎,今年倒春陽,郊外的桃花都開了哩,不少人過去看了,一看小姐就喜歡桃林……” “桃花今年又開了?”霍成君喃喃道,“真是奇了?!?/br> “可不是嘛,這幾年頭一次倒春陽這么厲害,桃林開了大半,莊小姐和靳公子就去過了,也不知張公子有沒有去,不過自從張公子成了親,小姐也有日子沒見……” 霍成君卻沒聽下去,只一個勁兒的想著,現(xiàn)在桃林怎么樣了?宮里沒見過有桃林,曾經(jīng)宮里有珊瑚樹林來著,現(xiàn)在全換成竹林了…… 今晚就是同金齡昀約好的日子了,霍成君雖沒下定決心,卻偷偷地收拾出一個包袱出來,霍成君邊收拾著包袱,便想著三年了,這三年來自己在南書房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