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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不好, 剛剛將賬本一直壓在衣袖上,壓出痕來,算是撫不平了。 除舊迎新, 這年正月初一一掃去年皇后故去的陰霾,人人臉上掛滿了喜慶。自從陛下即位之后,流民歸返,匈奴內(nèi)斗,四海太平,宮人們忙里忙外,嘴上說著吉祥話,想著如今確實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好了。 霍成君這些天為著新年的各種事宜忙的快沒時間睡覺了,而陛下自從那日之后,從來沒有來過清涼殿,若是平日在宮里碰見了,也只拉著霍成君的手說道:“成君,你別太辛苦了,事情交給長御們做就好?!?/br> 霍成君只點頭微笑,看著自己愛的男人離開的背影,回味著剛剛這句話,只是聽似溫柔繾綣而已。 正月初一夜宴之上,霍成君確認(rèn)了賓客名單,確認(rèn)了菜品,確認(rèn)了節(jié)目,忙完了一切終于入了座。她坐在離劉詢很遠(yuǎn)的位置,這里燈火闌珊,卻也明明暗暗地能看清他臉的輪廓。下面群臣都放松著或看著表演,或說著話。 霍成君看見父親母親坐在前面的位置,看著表演邊低語幾句,時不時還看看臺上的女兒?;舫删櫟南⒃缫褌魅胨麄兌?,他們也知曉現(xiàn)在是霍成君cao辦宮中事宜,兩人的目光些許復(fù)雜,有些期許,有些著急。 她看見張彭祖同顧玉瓚坐在右將軍的身后,自那日失言顧玉瓚便不再入宮,張彭祖正給她剝螃蟹吃。是啊是啊,張彭祖這人沒別的什么愛好,愛研究花鳥蟲魚,也會吃會玩,最大的技能是能將螃蟹完整的卸下rou來。而顧玉瓚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旁人的矚目,兩人簡直絕配。 她看見杜延年許久不見的放松的笑容,恐怕他一年到頭只笑這一次。 她看見莊曉蝶正和靳斯年一伙人說笑,若是自己沒入宮,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他們一群人當(dāng)中的。 正當(dāng)霍成君百無聊賴的望著面前不知看了幾遍排練的節(jié)目時,太皇太后帶著幾個長御,走進(jìn)了未央宮。 這是要干什么啊?霍成君驚訝的看著太皇太后穿過表演的舞女。云霓身子一直不好,本來也不喜熱鬧,她同陛下的意思便是夜宴便不來了,現(xiàn)在竟然坐著步攆,從長樂宮來了未央宮,一路上風(fēng)大的很,萬一之后病情惡化可就不好了。 霍成君連忙迎了上去,想要扶著太皇太后,卻被劉詢搶先一步,扶上座位:“太皇太后怎么不早說一聲,原本以為您不來的,這一路上風(fēng)吹的冷得很,身子哪里吃得消?!?/br> 群臣也向太皇太后行禮,卻被她擺擺手制止道:“不用行禮了,今天大年初一,原本身子不好不愿過來的,但現(xiàn)在心頭上壓著一件事情,若是不說的話,怕是這個年過得也不踏實。” 劉詢立刻詢問道:“不知太皇太后所說的是哪件事?” 霍成君緊緊地攥緊自己的衣袖,下意識的四處張望著,是自己安排的位子,金齡昀,他是坐在哪里來著,怎么現(xiàn)在一急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上官云霓笑了笑,招手示意長御擺出幾個酒樽,說道:“陛下前幾日不是查出是金少府貪污一事嗎,因著后宮內(nèi)務(wù)之事,所以我便攬下了,現(xiàn)在事情真相大白,查出不是金少府的問題,我便想著若是不能盡早還金少府一個清白,這個年我自然是過不安生了。” 群臣一聽這話,均竊竊私語著。 “哦?是太皇太后查出來了,金少府是清白?”劉詢看了眼金齡昀,金齡昀忙出座,向陛下和太皇太后跪下。 “這個是自然,”上官云霓不緊不慢的說道,示意陛下去看一看面前擺放的酒樽,“縣官你看,這第一個酒樽便是咱們宮中一貫使用的酒樽,這第二個酒樽嘛,奇形怪狀的,便是從少府中搜查出來的廢舊的酒樽,而這第三個酒樽,便是金少府拿出的酒樽??h官可能看出這從中有什么不同?” 劉詢比對著幾個酒樽,只能從外觀上辨認(rèn)出第二個。 上官云霓接著說道:“后來我找專門的人,才知道我們現(xiàn)在用的酒樽,并非是曾經(jīng)的鐵制的,而是鐵加以黏土和一些雜碎東西,混起來才形成,我們這些外人,自然是看不出什么不一樣的?!?/br> 劉詢點頭:“所以這便是金齡昀剩下鐵料,輔以其他便宜的東西,來以次充好,從而中飽私囊,是不是?” 全場一片嘩然,在座的各位老臣新官,有的是看著金齡昀長大的,知道他從小便刻苦好學(xué),有的是新帝剛從地方選拔上來的官員,短短三四年也知道金齡昀是有名的兢兢業(yè)業(yè),斷沒想到金齡昀竟做出這種事情來。 霍成君看著跪在地上的金齡昀,見他依舊云淡風(fēng)輕的跪著,臉上看不出變化來。這,難道金齡昀他當(dāng)真貪污? “我之前也是這么想的,但后來——”太皇太后讓后面跪著的人過來,“這是我從民間請來的擅長冶煉各式器材的能人,讓他說說是怎么回事?!?/br> 那人起身只拿著第一個和第三的酒樽,侃侃而談第二個酒樽同第三個酒樽是同一材料,二者區(qū)別與構(gòu)造云云,劉詢皺著眉頭,顯然是不愿多聽這些內(nèi)行話:“你只說金少府出的酒樽比之前的差多少錢便可?!?/br> “回陛下的話,第三個酒樽比第一個酒樽,每只還貴一錢?!?/br> 劉詢皺眉:“什么?怎會如此?” 上官云霓說道:“縣官,這金少府的酒樽是非純鐵的,但正是因為如此,每只酒樽總要比之前費時多半個時辰手工固定才好,所以除非金少府強迫少府的人日夜趕工,否則怕是金少府還要搭上些錢,更別提中飽私囊了?!?/br> 劉詢望著金齡昀,道:“說罷金少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齡昀不緊不慢說道:“陛下,這次之所以私自做主更換材料,實在是因為長安鐵廠給出的鐵料太多都是不合規(guī)矩的,加之新年迫近,是在事出緊急沒辦法才出此下策,更換材料。至于少府中人,下官確實是自貼銀兩,才讓少府人同宮外的人日夜趕工才完成的?!?/br> 劉詢皺眉:“竟有此事?鐵料如何不合格?” 金齡昀老老實實答道:“鐵料大多稀軟,硬度遠(yuǎn)遠(yuǎn)不如正常的鐵料,用來做酒樽已是大大的難事了,陛下見著第二只酒樽便知,更別提再做鋤頭之類的農(nóng)具,長安鐵價一漲再漲,但鐵具又不同米價之類能引起朝堂重視,百姓實在有苦難言?!?/br> 竟是這樣!眾人紛紛交頭接耳。 顧玉瓚悄悄地同張彭祖說道:“喂,原來是我誤會這金大人了,所以現(xiàn)在的意思是金大人沒做錯事是嗎?”張彭祖皺著眉道:“以后你少管他的閑事,吃虧!” 霍顯也同霍光對視,兩人皆不言語。 霍成君望著直著身子答話的金齡昀和陛下的背影,心里又沉了幾分。 只見劉詢勃然大怒:“負(fù)責(zé)長安鐵廠的是誰!” 霍云唯唯諾諾的從人群中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