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間空出的五萬兩雪花銀被將軍拿去做何用？！”

“其次，護國將軍回來這數(shù)日流連于煙花之地，實屬作風不良！”

“莫憬，”道元帝沒有回應什么，喊了一聲莫憬的名字。

“臣在?！蹦奖隽?。

“兵部尚書所言是否屬實？”皇帝平靜地問著，語氣里聽不出來他的情緒，但莫憬就是心里“咯噔”一下，開始有些不安，但又很快平靜下來。

“臣不曾私挪過國銀，”莫憬脧一眼兵部尚書，又垂下頭繼續(xù)道，“至于臣作風不良，臣不過是辦事盡力之余找一點閑暇時間放松一下都不行嗎？”

“護國將軍說得好聽，”兵部尚書冷哼一聲，“請皇上讓戶部尚書找出賬本來與軍營支出對比就清楚了?！?/br>
“戶部尚書?！被实埸c點頭。

“臣在，”戶部尚書站了出來，他下意識看了莫憬一眼，匆匆忙忙收回了目光，額角有冷汗冒出來，“護國將軍的確是從臣這里支出了十五萬兩雪花銀，但臣并不知軍營中的賬是如何。”

“莫憬，”皇帝看了他一眼，好像要說什么，卻又一側頭喚了一旁的羽林衛(wèi)長，“你去，把軍營的賬拿來。”

“是。”

羽林衛(wèi)長效率極快，拿來賬本與戶部的記錄相對，果然差了整整五萬兩雪花銀。

“莫憬，你說說看這是怎么回事?！?/br>
“皇上，”莫憬一掀衣擺跪了下去，“臣不知，但臣確實只向戶部支了十萬兩雪花銀?！?/br>
“你可有證據(jù)？”

“臣……”莫憬頓了頓，“沒有。”

“……”皇帝也跟著沉默了，好像還在思慮著什么。

“皇上還在顧慮什么？！再不做決心，這心術不正的護國將軍遲早得毀了我大興??！”兵部尚書率先一跪在地大聲喊了出來，反應過來的群臣都紛紛跪下跟著附和。一時間大殿吵鬧得猶如市井。

莫憬突然有點想笑，他心里慢慢騰起來一股什么，像是無力，又像是憐憫。

太子看了一會兒，起身好像是要跟皇帝說些什么，皇帝擺了擺手，太子頓了一下，只得又坐了回去。

“來人，把護國將軍押回天牢等待處置。”皇帝終于出聲了，聲音有點虛弱，好像那么一句話就耗費了他所有精力似的，讓貼身太監(jiān)給扶了回去。莫憬?jīng)]有作任何掙扎，他自顧自地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優(yōu)哉游哉的樣子仿佛他只是喝了個茶，聽了支小曲兒。押送他回天牢的兩侍衛(wèi)大抵是認識他的，大抵心里也是尊敬他的，沒有為難他，只跟在他身后默默走向天牢的方向，莫憬仔細打量了他二人一會兒，覺得有點面熟，而后到了天牢門口，倏地一笑，禮貌對他二人抱拳行了一禮：

“辛苦二位照顧了?！?/br>
“將軍折煞在下了，將軍放心，我們會讓天牢里的人好好照顧將軍的。”

“謝了?！蹦叫πΓD(zhuǎn)身大步進了牢房，卻不料那二人也跟了進來。

“我們相信將軍是不會做這種事的……”一人在牢房上加上鎖，低聲道，“將軍若是有什么需要的，盡管吩咐我們便是，我們會盡力的?！?/br>
“不用了，謝謝。你們這伺候我得哪里像坐牢，別惹惱了上頭，做你們自己的事去吧。若是有心，給我?guī)c酒菜來就成?！蹦叫χ瑴喨粵]有自己是關押在牢房里犯人的自覺。

“嗯會的。將軍還有什么要我們帶出去的話嗎？”

“沒，還忘記請教二位姓名?！?/br>
“我是陸風，他叫陸尋?！币恢痹诤湍街v話的人道，又指了指身旁一直沉默的人。

“兄弟嗎？關系真好?！蹦接浟讼聛恚靶辛四銈兛煨┗厝グ?。別耽誤了事?！?/br>
“嗯?！眱扇藙倓傓D(zhuǎn)身準備離開，走出沒兩步，莫憬又出聲喚住了他們。

“若是世子來了，別放他進來。”莫憬囑咐道。

“好。”陸風有些不解，但沒有多問，還是答應了。

兩人出了天牢在守牢人處叮囑了幾句，幸得那守牢的兵將也是此次跟過莫憬出去打仗的，滿口答應了，跑得還挺勤快，一點沒怠慢莫憬。

莫憬反倒有些閑不住了，翹著腿躺在茅草堆上，雙手枕在腦后，嘴里叼著一根茅草，還哼著斷斷續(xù)續(xù)、不成曲的調(diào)子，旁邊是守牢人給拿來的一床被絮，但他沒用。

天牢本就是用來關押即將處斬的重犯，環(huán)境極是惡劣，進了天牢的人，不是大兇大惡之人就是朝廷重臣，大多數(shù)是受不了私刑和惡劣環(huán)境死在牢里的，能完好無損出去的人很少。

幸得莫憬身體底子好，和這里的守牢人的特殊照顧，還算能熬的過去。

過了幾日，太子來看他。

“罪臣見過太子殿下。”莫憬懶洋洋躺在茅草上，卻沒有起來行禮。他的衣服臟了，臉上沾了灰，氣勢卻沒少一分。

“是不是你做的？”太子沒理他，愣頭愣腦就是一頓問。

“什么？！”莫憬怔了一下，笑道，“我人都在牢里了，我能做什么？”

“皇上中毒了，現(xiàn)在已時日無多?！碧又敝倍⒅?，好像是要一直看出他有什么破綻似的。

“怎么，太子殿下懷疑是臣做的？”莫憬坐起身來。

“那是將軍府送的藥！”太子咬牙道。

“什么藥？”莫憬按了按額角想了一下，“哦，將軍府是送了一次補藥來著。”

太子看著他沒說話。

“可那他娘的又不是我去送的藥，也沒有經(jīng)過我手，關我勞什子事？”莫憬冷笑一聲，忍不住罵了臟話。

“你不認？到底是不是？”

“是什么？”莫憬毫不示弱地看著太子，“我跟你講李遙，是我做的我認，不是我做的，你就算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他娘也不會認！”

太子冷冷看莫憬一眼，好像有點失望的樣子，氣得甩袖離開。倒弄得莫憬一臉莫名其妙。

“呸！”莫憬往一旁啐了一口，又繼續(xù)躺了回去。

晚上，似乎有人進了天牢，刻意放輕了腳步聲，但莫憬還是聽見驚醒了，他靜靜躺著沒動，手下卻悄悄握上袖里的短刺，然后他聽到那人駐足停在他牢門前沒有動，心下正奇怪就聽到那人輕嘆了一聲。莫憬頓時松了口氣，同時心里又發(fā)起愁來。

北老媽子來了。

“陸風出賣了我吧？”莫憬將短刺收回袖中，慢慢起身坐起來轉(zhuǎn)身無奈看向那人。

“不是。”北暕跟著蹲下身來，莫憬慢慢挪了過去。

“哦，挺能耐啊，連守牢人都能說服?！蹦叫?。

“不是，我從他身上順的鑰匙進來?！北睍┱\實道。

“……”莫憬訝異看他一樣，也不顧自己手上沾了灰，伸手在北暕臉上捏了一把，低低笑出聲來，“你是真能耐?！?/br>
“嗯。我能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