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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凜從教室里出來,身后跟著程鳶和湯鴻信。 鄭凜走到黃蓮跟前,輕聲細語地說了句:“好吃嗎?我們老大桌子上的那些垃圾,也是你讓人放的吧?” 黃蓮嘴里含著那張便利貼窩成的團,還在嘔。 “小小年紀不學(xué)好,欺負我們老大是嫌自己活太長了嗎?”湯鴻信嘴里咬著棒棒糖,也湊到黃蓮面前。 程鳶沒說話,嘴里也咬著根棒棒糖,冷冷地睨著黃蓮。 “下次欺負我們老大之前,麻煩帶上腦子。”鄭凜好心提醒一句。 “不帶腦子,帶幾個能打的也行?!敝軐幧鷳袘械馗艘痪?。 黃蓮終于把那張便利貼吐出來了,連帶著很難受地吐出一口口水??谒炝思t筆墨,染著一絲紅。 程鳶嘴里的棒棒糖化得差不多了,終于很嫌棄地開口說了句:“能不能別吐我們班走廊上,嫌你惡心。” 黃蓮想溜,但被鄭凜笑瞇瞇地扯回來。 “我們老大是聽不見呀,那又怎么樣。管你屁事。我們可以給她當(dāng)耳朵呀。我們老大不會表達,也不管你的屁事,她嫌你惡心我們可以替她表達呀?!?/br> 有路過的同學(xué),忍不住回頭望上兩眼。 不知道哪個作死的,惹了十四班這么一幫社會哥社會姐。 元恪站在一邊……淡定圍觀。 她向來不是什么圣人,以德報怨這樣的事暫且還做不出來。 黃蓮抬頭的時候,元恪臉上并沒什么很分明的表情,神色像往常一樣淺淡如水。 她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某些事物,比如戲弄、嘲笑和惡意。 習(xí)慣了以后,身上就像裹了一層繭衣,刀槍不入。 她就那么略低垂著眼眸,看著黃蓮,像在看一個丑角。 夏明光回來的時候與黃蓮擦身而過,鄭凜用下巴尖指了指落荒而逃的黃蓮。“好像是上次那個丫頭片子,中二病晚期沒得治了?!?/br> 夏明光看著元恪的時候,她神色還是很平靜。 他突然有點害怕這樣的元恪,就像他在十四班教室里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也像現(xiàn)在這般的神情。 她其實在忍,忍著不讓自己情緒失控,她覺得那是一種丑態(tài)。 不能用言語表達的人,連情緒發(fā)泄都像是在露丑。元恪是這么覺得的。 元恪發(fā)覺到了夏明光正瞧著她,她側(cè)過頭去,對視上他的眼睛。最后略低了低頭,嘴唇微微抿起一個笑。 忍完之后,便該笑了。 就像從那些刻薄又驚駭?shù)难哉Z中,找出她最喜歡的。 她把留下了,別的都扔進了垃圾簍。 她一直在說服自己,說服自己努力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為了元月,和……所有真正在意她的人,盡管寥寥。 上課鈴響了。 【我們寨是黑風(fēng)寨】群里多了條消息—— 【小元子】:謝謝你們。 - 王愛紅已經(jīng)數(shù)不清這是第幾次被夏明光搞得頭大了。 總之,去主任辦公室之前,她單獨找了夏明光一次,讓他把事情說清楚。 夏明光略過了其中一些細節(jié),大致講了講來龍去脈,最后提了一句某中二病晚期的小姑娘又不知死活地跑來蹦跶了。 “老師,演被人欺負的娘娘腔真的很辛苦的?!毕拿鞴庠谕鯋奂t面前為自己加苦情戲碼,表明第一次集導(dǎo)演、編劇、演員于一身,在主任面前作妖也是需要勇氣的。 夏明光前所未有地體會到,原來當(dāng)女生這么辛苦。還是男生活得容易,打一架就完事了,用不著跑到老師面前凹造型。 王愛紅不吃這套?!把菽锬锴坏陌嘀魅我埠苄量嗟模 ?/br> 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最后兩人合計了一下“劇本”,反映到主任那里的變成了某中二病晚期小姑娘欺負聾啞同學(xué),結(jié)果一不小心把那些東西放錯了地方,嚇到了無辜……又好欺負的夏明光同學(xué)…… 王愛紅覺得自己的鼻子在變長。 孫主任一聽“聾啞同學(xué)”,覺得這件事性質(zhì)更惡劣了,比欺負長得帥成績好家里有礦的娘娘腔性質(zhì)惡劣多了。他當(dāng)即給高二的年級主任打了通電話。 “所以最后那個婊.里婊.氣的中二病被趕回家反省一周?!我怎么覺得這不是懲罰,是種獎賞呢?!”鄭凜非常不滿意這個結(jié)果。 “被趕回家去的不止她一個,參與了這件事的那幾個,都回去了?!?/br> 鄭凜罵了句“日”,覺得太便宜他們了。 夏明光指尖上轉(zhuǎn)著筆,又加了句:“一周之后升旗儀式那個叫黃蓮的要當(dāng)著全校做檢討。學(xué)校給她記了次大過。” 鄭凜沒再說話。 夏明光指尖上的筆失去平衡,“啪嗒”一聲掉在桌子上?!爱?dāng)女生真的好辛苦?!彼芍缘馗袊@一句?!暗切Ч却蚣軐嵲??!?/br> 鄭凜覺得夏明光的腦回路越來越異于常人了。 …… 黃蓮在升旗儀式上做完檢討以后,元恪在六中網(wǎng)站上刷到了一個帖子—— 【震驚!“黑風(fēng)五煞”有了新老大!】 新老大是一個叫元恪的社會小jiejie。 元恪:…… 她什么時候成了社會小jiejie? 還有,“黑風(fēng)五煞”這個非主流的名字到底是誰取的…… 帖子被元恪刷出來以后,他們幾個拼命在群里澄清,這個傻逼兮兮的名號絕對不是他們自封的。 【鄭凜】:雖然咱們?nèi)航羞@個名字,但是我們真的跟“黑風(fēng)寨”沒半毛錢關(guān)系啊。鬼知道哪個傻逼這么稱呼我們的…… 【程鳶】: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也屬于那個什么“五煞”,夠丟人了…… 【周寧生】:要不咱們換個群聊名稱…… 【湯鴻信】:老大你想換個啥名? 【鄭凜】:叫“元老大的糖果屋”,哈哈哈哈。 【程鳶】:(嘔吐三連.jpg) 元恪終于發(fā)言了—— 【小元子】:算了不用改了……就叫這個吧,挺好的…… 起碼比什么糖果屋正常多了。 - 十一月到了尾梢。 一年一度的藝術(shù)節(jié)準備工作,就吊在這個尾巴梢上。 程鳶作為班里的文娛委員,接到通知以后,想掀桌子。 “學(xué)校真的腦子有病吧。那個孫主任都已經(jīng)讓我們早上早到晚上晚走了,居然不順便取消一下高三的狗屁藝術(shù)節(jié)。再說快考試了,班里誰愿意排練節(jié)目啊!” 程鳶罵完后,鄭凜及時在群里補刀。 【鄭凜】:我聽說往年高三的藝術(shù)節(jié),都是各班文娛委員一個人包攬下的。像什么獨唱呀、獨舞呀、單口相聲呀,你也可以考慮走一發(fā)。 【湯鴻信】:哈哈哈哈哈莫名期待。 【程鳶】:菜刀/ 在群里的一片“哈哈哈哈哈”中,元恪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