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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希聲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8

分卷閱讀158

    態(tài)度很冷漠。

    她說,揚和廣場這一大片商業(yè)區(qū)都被賣了,我們家等著你家填大窟窿呢。

    常舒曼說完以后扯著元恪的書包帶走了,周寧生沒再往里跟。

    其實他們,何其相似。

    —

    鄭凜擋在他面前的時候,周太太揮起的手提包重重地落在了鄭凜身上。

    鄭凜當場飚出來一句:“你他媽憑什么打我兒子!”

    周寧生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周太太親自用自己的行動詮釋了“暴發(fā)戶”三個字。

    何等地市儈,何等地譏諷。

    周家沒有人管沈姨的死活。

    周寧生一個人坐在手術室外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他以前無意中跟鄭凜他們幾個說的一句話——在我們家,只有薇薇和沈姨是干凈的。

    周家,就像里的大觀園。

    他突然很諷刺地想,夏爺爺領著他們看,真不是白看的。

    當年他離開周家村的時候,一步三回頭。

    是他要求把沈姨一起帶上的。

    現(xiàn)在卻成了這樣。

    手術還算順利,顱內的血清出來了。

    周寧生在腦科醫(yī)院通宵了三晚。

    三晚后的某天下午,常舒曼來了。

    她喘得很厲害,臉色很難看,整個人都很狼狽。

    她語氣冷淡地說:“我一考完就到處找,我找你這是第四天?!?/br>
    冷淡的語氣,最后說出了一句帶著點關切意味的話。

    周寧生側頭看了她一眼。

    她發(fā)型有點亂,臉色很蒼白,耳朵凍得很紅。

    她陪他等了CT結果后便走了。

    臨走之前她還折回來說了一句:明天我還來。

    常舒曼第二天再出現(xiàn)的時候,臉色好了很多,也沒那么疲憊了。

    周寧生見她來了,只是略微點了一下頭。

    常舒曼指了指他眼下。

    周寧生估計自己眼下青了一片,畢竟他已經幾夜沒合眼了。

    “你去走廊的折疊床上躺一會吧。”

    周寧生還是沒動。

    常舒曼推了他一把。

    最讓周寧生無語的是,這個病得不輕的小妞,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只裸熊,強行塞進他懷里。美其名曰,這玩意兒助睡眠。

    周寧生躺上折疊床,依舊睜著眼,裸熊被他嫌棄地推到枕頭邊。

    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很狼狽。

    他一直有預感自己有朝一日會離開自己的父母,但沒想到走得這么不瀟灑。

    也想過自己的父母將來可能會走到離婚這一步,畢竟他都能明顯地察覺到,他們的感情已經很淡了,但也沒想到會是因為這種原因。

    最后,這個世界只給他剩了幾個好朋友,盡管他選擇把自己封閉起來,把他們的焦慮和關心隔絕在外。

    還有,這個姓常的小妞。

    她和鄭凜他們不一樣,她強行打破了他的自我封閉,她強行擠進了這個密閉的空間,在里面橫沖直撞,一邊瞎鬧一邊告訴他,她在這里,所以他要有安全感。

    很沒道理。

    程鳶以前說,等著看他“真香”。

    但周寧生沒想到,他第一次承認“真香”,會是在這么狼狽的情形下。

    他躺在床上,很疲憊地閉著眼,帶著種恨不得沉睡一百年的對于很多事情的厭倦感。最后他說出了一句“常舒曼,包辦婚姻真香”。

    他突然很想笑,但沒力氣了。

    荒謬到無以復加了。

    “比我的裸熊還香?”

    “嗯,比你的裸熊還香?!?/br>
    周寧生閉著眼,軟趴趴的裸熊就貼在他胸前。他一手無力地扶在裸熊背上,終于忍不住笑場了。

    他感受到她把被子使勁往上拉了拉,蓋到了他下巴那個位置。

    她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沒關系呀,你別害羞。要說真香,也是我先真香的。”

    周寧生很快就睡著了。他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縹緲的夢。

    夢里他站在周家村的村東頭,手里牽著一只羊,懷抱著最簡單純粹的愿望,望眼欲穿地每天守在那里。

    在夢里他追過載著他父母離開的大巴車,也追過拉走周老爺子遺體的靈車,最后,他慌張地吩咐了司機一句——追上前面那輛尾號6902的出租車。

    追父母坐著的大巴車,他們沒折回來;追爺爺的靈車,爺爺不可能回來;追了常舒曼坐的出租車,她回頭了。

    她現(xiàn)在折回來找他了。

    嗯,包辦婚姻,真香。

    周寧生醒的時候,躺在折疊床上恍惚了很久。他覺得不止剛剛那些是夢,夏明光、鄭凜、程鳶、湯鴻信,最后還有常舒曼,都像是夢,都是假的。

    C市的一切都像假的。

    他掙扎了很久,才恍然從折疊床上坐起來。

    裸熊滑到了他腿上,軟綿綿地趴在那里。

    周寧生抓了一把裸熊。很軟,這觸感很真實。

    他從折疊床上下來,裸熊夾在胳膊底下,準備進病房看看。

    常舒曼正在病房里陪著沈姨。

    剛剛護士剛換了藥,還有一大瓶。

    臨床住著一個磕到頭的小男孩。小男孩此刻睡著了,他mama坐著無聊,開始跟常舒曼沒話找話說。

    “姑娘,這是你mama?”

    常舒曼愣了一下,而后反應過來她問的是沈姨。

    她擺了擺手。“不是呀?!?/br>
    小男孩的mama又問了一句:“那個前幾天待在這里的小伙子是你什么人?”

    常舒曼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哦,我……丈夫。”

    然后說了句:“這不是我媽,是我婆婆,也相當于是我媽了?!?/br>
    小男孩的mama聽了常舒曼的回答,覺得有點詫異?!澳憧雌饋怼挲g很小嘛,我以為你還在讀書呢。怎么就結婚了?”

    常舒曼繼續(xù)淡定回答:“城里醫(yī)療條件好,我們是從周家村來的。我們那邊都結婚很早的?!?/br>
    周寧生胳膊底下夾著裸熊,站在門口,將進未進,常舒曼剛剛的回答,正好被他聽了個大概。

    他愣住一會,然后推門進去。

    “哦,這是我媽……”

    他回答了那個女人閑聊時問的問題。

    然后又指了指常舒曼。

    “我……我媳婦兒?!?/br>
    “我們,村里來的?!?/br>
    女人一邊拉著自己兒子的小手,一邊好奇地看了周寧生一眼。她其實不太懂,為什么這個小伙子要重復一遍剛剛那個姑娘表達的意思。

    她繼續(xù)好奇地問:“那你們……有孩子了嗎?”

    周寧生:“……”

    常舒曼:“……”

    “還……還沒?!?/br>
    —

    “綜上所述,裸熊是我的?!敝軐幧貞浟艘淮蟠械臎]的,最后得出一個結論。

    常舒曼無語。

    “把你的熊熊給爸爸玩一會好不好?”

    連哄帶騙地把裸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