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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清音也疑惑,這可能也是他對姚瀾媚的如此寵愛的原因,也許他真跟姚冶的確有著說不清的關(guān)系。涅槃之前,在昆侖虛,自己與這位九尾天狐和那位上神師傅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他也想盡快回憶起。姚冶若真是為了救他才落得現(xiàn)在這樣的結(jié)果,羽清音必然要為他做些什么。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也許,羽清音會以命抵命,還姚冶這一債。他和他,似乎總是無法走到同一個結(jié)局。☆、狐媚卷章二十五將姚瀾媚勸回羽軒閣,羽清音便立即起身上路去尋穆惜白的轉(zhuǎn)世。近來他頻繁出入凡界,打破了自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習(xí)慣。但此次乃為私事出師,他一改過去的鋪張,換了身低調(diào)裝扮,一人上路去往穆惜白所在的小鎮(zhèn)。根據(jù)黎偞信上所說,那村落離洛陽城頗近,他在城中暫時歇腳,順便打探凡界近來的新鮮事。進(jìn)城后,羽清音進(jìn)了家酒樓,在窗邊桌位悠悠然落座。他這一身白衣坐在窗邊其實(shí)挺顯眼,風(fēng)拂過衣袂翻起千層褶皺,黑發(fā)散落肩側(cè),襯出削瘦的臉部線條,嘴角的笑意似乎透明,周身氣質(zhì)驚為天人。店小二一眼便看出這人身份不凡,立刻熱情地上前:“這位姑娘,您需要點(diǎn)什么?”又是姑娘?羽清音隨手拿起店小二托盤上的茶盞抵在唇邊,小抿一口。“姑娘小心燙。”羽清音對好心提醒的店小二微微一笑,沒有反駁對方的誤稱。他并非刻意隱藏身份,但僅看外表的確很容易被他雌雄莫辯的相貌迷惑。店小二十分殷勤,羽清音便隨口點(diǎn)了幾樣小菜,打發(fā)他離去。“容小的失禮說一句,”店小二記下菜名后卻未急著走?!肮媚锸峭獾貋淼陌桑窟@般姣好的容貌,孤身一人在城里不太/安全?!?/br>“哦?怎的,這年頭龍陽之好都上臺面之爭了?還光天下日之下明搶良家婦男嘛?”羽清音不緊不慢地說道,面上的笑容云淡風(fēng)輕,似得穆惜白真?zhèn)鳌?/br>店小二被他這一句調(diào)侃嚇退,沒再多嘴,但其所言非假,當(dāng)下改朝換代的亂世,無論男女都是不安全的。羽清音搖著白色羽毛扇,倚在窗邊觀察酒樓外一走一過的各路行人。也許真是時機(jī)不好,穆惜白偏偏趕上了這混亂不安定的時代轉(zhuǎn)生。打著還人情債的旗號,摻雜不少個人欲念,羽清音定要護(hù)他這一世平安。羽清音在城里并沒有停留很久,亂世不安的消息聽得越多,他越擔(dān)心穆惜白的安危。黎偞只告訴他穆惜白的模糊位置,其他情況卻一概未說,這讓人更加掛念。出了洛陽城,羽清音按黎偞信上所說,沿著土路小徑向東行幾十里路,繞過青山綠水,柳暗花明,瞧見一處小村鎮(zhèn)。他剛走近便惹來鎮(zhèn)上許多目光,與這些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衣相比,他的一身錦衣綢緞著實(shí)扎眼。但羽清音并未在意,放眼望去未曾尋得有與穆惜白相像之人,不免心生憂慮。挨家挨戶的門前轉(zhuǎn)了轉(zhuǎn),也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羽清音正納悶,就見一群男娃追趕一“黑煤球”打鬧。“到你啦!快停住他!”其中一個總角男娃朝“黑煤球”踢了一腳,滾到另一個孩子腳下。而這男娃反應(yīng)稍慢,腳邊那個“黑煤球”動了動,伸開腿腳,羽清音這才看清楚,原來這煤球也是個孩子?“黑煤球”靠小手撐地站起來,看看周圍的幾個男娃,視線飄向羽清音,一雙明亮的眸子澄澈如水。雖然這小家伙渾身上下都像是摸了黑煤灰,特別臟,難以辨別他的相貌特征,但這雙眼睛羽清音可忘不了。穆惜白這廝,即使投胎轉(zhuǎn)世為光屁股的娃娃,也還是一副無欲無求的神色,一雙波瀾不驚眼睛。“喂!奶娃們,妖精來啦!”羽清音憋著笑朝那伙男娃們喊了一聲。小屁孩就是小屁孩,聽到妖精也不管是真是假就一哄而散,各奔各家,各找各娘了。只剩那個身高才及羽清音半身的“黑煤球”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能再次見到穆惜白,羽清音便已按耐不住欣喜,也不管對方現(xiàn)在是雙髻男娃還是什么,便一把將其抱在懷里。黑成炭的男娃也不反抗,默默任他“非禮”。“穆……”羽清音掏出一塊白絹擦拭他的臉蛋,開口差點(diǎn)喚出穆惜白,轉(zhuǎn)念一想他應(yīng)該會有新的名字。“你叫什么?”“沒有?!蹦型捱€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回答干凈簡略。“煤球?”羽清音愕然,還真叫黑煤球?。俊罢l給你起的?這么難聽,換一個換一個?!?/br>男娃確定羽清音是聽錯了,但又懶得解釋,便隨他誤會。“……要不,你就叫穆惜白吧,如何?”“好?!?/br>擦拭的動作停下,羽清音看著他圓圓的臉,濃眉大眼,明眸皓齒,難以磨滅的熟悉感覺縈繞不去。羽清音心里暗驚。這張臉,除了像穆惜白之外,總覺得和涅凰還有那么一絲相像,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有關(guān)穆惜白的猜疑瞬間波濤浪涌,過去他不想懷疑,也因找不到證據(jù),而現(xiàn)在他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穆惜白到底是什么人?若只是個凡人,怎會三番五次找到羽軒閣?就算是靠那拉皮條的狐仙偷渡進(jìn)岐山,也太過神奇了些。但無論羽清音怎么試探,都不曾發(fā)現(xiàn)問題,他真的只是rou身凡體,沒有一絲摻假。“惜白,可還記得我?”指著自己的臉,望著小惜白那雙眼。穆惜白搖搖頭,看不出一點(diǎn)虛假情緒。“我是羽清音,以后就叫我清音吧?!?/br>面對小孩子,羽清音真不忍心做出過分的懷疑,只好走一步看一步。羽清音簡單詢問了穆惜白一些問題,得知他娘親早亡,獨(dú)自從洛陽城流落到窮鄉(xiāng)僻壤。因無父無母身無分文,食不果腹的他便靠偷東西為生,如此一來便受到村民的毆打及同歲人的欺凌。看著他瘦骨嶙峋的模樣,羽清音說不出來的心疼。才七八歲的孩子就經(jīng)歷這樣的生活,司命和黎偞到底怎么給穆惜白安排的轉(zhuǎn)世命格??其實(shí)他不知,這是某人有意而為之。他把穆惜白帶到溪水邊幫他從里到外清洗一遍,又連忙飛回洛陽城為他購入一身新衣?lián)Q上??粗孪О谉ㄈ灰恍碌难b扮和紅潤的臉蛋,他欣慰一笑,并將手中熱乎的桂花糕塞給他。“惜白,你在這兒等我半日,我去找司命為你出氣?!?/br>他笑著拍拍穆惜白的頭,轉(zhuǎn)身駕云而去。司命啊司命,你有貴客上門了。羽清音走后,穆惜白表情倏地一變。“你終于起疑了嗎?”司命那邊好不容易從二郎真君的折磨下抽身回到府中歇息,屁股都還沒坐熱,便被氣勢洶洶的羽清音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