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努力平穩(wěn)著呼吸，垂眸凝視穆惜白。

“以前做過很多次的事?！?/br>
穆惜白并未期待他的回答，既然他選擇忘記，那就再做一次讓他想起來。

單薄的衣衫從肩頭滑下，羽清音依靠在穆惜白身上，在耳側(cè)嬌笑兩聲。

“好久沒有被別人扒下衣服，真是有些懷念?！蹦孪О孜橇宋撬鷤?cè)散下的長發(fā)，一手探索著他的胸前，一手撫摸著他的背后。“一向都是我扒別人的?！?/br>
羽清音輕咬他的耳垂，笑：“但我卻對你的衣服毫無動手的興趣?！?/br>
穆惜白的動作一頓，表情一暗將他推開。

羽清音后移兩步，抬手將滑下肩膀的衣衫拉上來穿好，嘴角勾出嘲諷的弧度：

“男人的身體可以勾起你的欲/望嗎？”

穆惜白未接話，只是毫無表情地看著他。

“怎么了？要不要我扮成女人討好你呢？”

羽清音故意學著青樓女子那般甜膩的說話方式，并未融化穆惜白，卻嚇到了剛好在羽軒閣著陸的黎偞鬼君。

黎偞被這讓人渾身酥麻的聲音嚇得‘鬼’軀一震，險些跌了一個平沙落雁。他穩(wěn)住身形，滿心疑問地走近。

“禿毛雞！聽未央說你出了麻煩……”

看到了院中某個男人的背影，黎偞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說起來，這是黎偞第一次見到穆惜白。

那身黑色錦緞長袍的衣袂上，繡著金銀雙線的鳳族紋絡(luò)，黎偞終身難忘。其墨色如瀑的長發(fā)從頭頂傾瀉而下，緩慢的轉(zhuǎn)身中，側(cè)臉模糊的輪廓更是喚起了黎偞體內(nèi)對他的敬畏，他曾經(jīng)所釋放的壓迫感，至今仍有影響。

他雖是至上鳳神，卻曾敵我不分，血洗昆侖虛，死在其劍下的仙魔鬼怪不知千萬。三界內(nèi)，對這位鳳神恨之入骨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此刻，這個危險的男人就正站在羽清音身側(cè)，并散發(fā)著陰翳的殺氣。

“黎偞，好端端的你怎么來了?！?/br>
羽清音心里發(fā)憷，好不容易送走未央，卻又迎來鬼帝之子，這是上天在戲弄他嗎？

“好端端？”黎偞抖著手臂指著穆惜白的背影。“你可知他……”

“唉，你跟你那個小情郎怎樣了？”

羽清音張開雙臂抱住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穆惜白，扳過他的臉，并對黎偞打手勢，讓其快點離開。黎偞雖會意卻遲遲未動，他在猶豫是否該將羽清音單獨留下與這種危險人物相處。

羽清音心中火急火燎，黎偞糊涂了？沒懂他的手勢嗎？

穆惜白還是要轉(zhuǎn)身去看黎偞，羽清音緊緊貼著他的身體，賣弄風/sao地磨蹭，同時拼命向黎偞使眼色。

拜托快點走?。?/br>
☆、狐媚卷章三十一

黎偞糾結(jié)著，緩緩向后移動腳步。

“清音，有事就書信一封到……給我?！?/br>
他連酆都城都不敢說出，因為不知這位尊神會做何反應(yīng)。羽清音比劃了一個好的手勢，頓了頓，又朝黎偞比劃放心的手勢。

看著黎偞終于離開，他舒了一口氣。

“你怕我傷害他？”穆惜白語氣一挑，似乎有些愉悅的感情在里面?！佰憾汲枪淼壑?？”

原來他知道！

羽清音突然明白，他將自己剛剛為了讓黎偞離開而挑/逗他的行為當笑話！

“你即已知道為何不明說？”

羽清音推開他，結(jié)束曖昧的身體接觸。

“我以為我不說你也會知道，可你卻不了解我，一直都是?！?/br>
不說怎么可能會知道，羽清音腹誹。

“我不清楚你隱藏身份的目的。而你這般執(zhí)著于我，于己于人也都不是件好事。”

太過于執(zhí)著于一物，便會忽略周遭事物，陷入死循環(huán)。到時候，即使是愛，也會變成恨。

穆惜白默然，聽羽清音說完，他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帶著說不清是哀傷還是遺憾的神情。

羽軒閣外鳥鳴陣陣，風聲漸歇，有什么在心里翻涌而起。

剎那間，羽清音有錯覺自己的話傷了穆惜白。

“好了，過去是過去，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他彎腰抱起姚瀾媚，走出廳堂。

逃避。

現(xiàn)在他只想離開此處，不再看他的臉。

穆惜白只身影單地佇立在廳堂內(nèi)，羽清音漸行漸遠的身影與記憶相重合。上一次他毅然決然地轉(zhuǎn)身跟著姚冶離開，并未回頭看一眼。這次，穆惜白不會給姚冶機會，絕對。

其實，在邁出門口的那一刻，羽清音側(cè)頭用余光望了穆惜白一眼。

師傅……這個遙遠的稱呼似乎開始在心底復蘇。是否選擇要想起那一切，要自己決定，他不要被人左右。抱著姚瀾媚朝涅凰所在之處走去，剛剛見面都還沒來得及好好親近。也不知涅凰這段子日子過得可好，畢竟是跟自己有著密切關(guān)系的孩子，他得仔細看看。

此夜，除了涅凰和姚瀾媚，在羽軒閣，酆都城，陵光神君府之中，多人無夢。

之后的日子說起來還算相安無事，雖然羽清音與穆惜白之間氣氛仍是很尷尬，但有兩個小活寶時不時搗蛋，所以過得還勉強和諧。這倆活寶年齡相仿，十分合得來，吃睡玩耍形影不離。左右各一，圍在羽清音身邊，他頓時升起一種坐擁王朝，子孫滿堂的錯覺。然而每當穆惜白出現(xiàn)，涅凰就會立刻貼上去，姚瀾媚就躲在羽清音身后，這種幸福感便煙消云散。

一日，羽清音突發(fā)奇想，抓住涅凰，貼近逼問：

“穆惜白和小瀾媚你更喜歡哪一個？”

涅凰轉(zhuǎn)動墨玉般的雙眼，思來想去，儼然很難割舍的樣子。羽清音暗暗咬牙，之前問這小鬼更喜歡自己和穆惜白哪一個時怎么沒見他這么猶豫？

“小瀾媚多可愛啊~狐貍樣可以抱著睡覺，女娃樣可以直接娶回家~凰兒啊，你應(yīng)當和爹爹我一樣聰明的~~”

羽清音在一旁拼命動搖著涅凰心中的天秤。

涅凰雙目閃亮，張嘴，似乎是想要說“瀾”的口型，“媚”字的口型還沒擺出，他忽地閉嘴，抿緊雙唇。

“怎了？你不喜歡小瀾媚嗎？”

他這副樣子太奇怪，羽清音十分不解。

涅凰拼命搖頭。

“那是……不想抱著瀾媚一起睡覺？”

又搖頭。

“不想把瀾媚娶回家？”

這次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凰兒不用怕，只要你喜歡，爹爹可以幫你娶到小瀾媚的?！?/br>
羽清音伸手揉弄他的頭頂。涅凰卻慌了，拼命搖頭。羽清音不懂了，這是什么意思？

涅凰自己也著急，目光環(huán)顧四周，瞄到旁邊梨樹下的一節(jié)樹枝，跑過去撿來，用樹枝在地面劃劃寫寫。羽清音托腮凝視，一臉欣賞，寶貝兒子的字跡不錯，他很自豪。然而看著涅凰一行字寫完，他臉色驟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