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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也有些珍惜。 她想了想,大概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塊柔軟的東西吧。 春游地點在郊區(qū)的一個公園,因為這邊人少,也比較好清場。 場務(wù)帶著設(shè)備先過去,除了周簡聲,其它明星都是從別的地方來的。 以后誰說周簡聲不敬業(yè),蔚溪還真不相信。 場務(wù)清了場,布置好設(shè)備。 這場戲沒什么難度,只是公園的路不好走,昨天下過雨,地上一片泥濘。 蔚溪今天穿著一件淡粉色V領(lǐng)的襯衣,白色的裙子和高跟鞋。 穿著高跟鞋走泥地,走一步就是一個坑,走泥水軟的地方跟還會陷進(jìn)去。 所以她走得很慢,只是再怎么小心翼翼還是不小心扭到了腳。 好再不是很嚴(yán)重,能繼續(xù)拍攝。 身邊都是大大咧咧的男人,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她走路的姿勢。 其實蔚溪習(xí)慣了。 她從十五歲就被關(guān)虹教育要穿高跟鞋,剛開始不喜歡穿,覺得腳疼,每天回家阿姨就給她捏腳護(hù)理。 后來習(xí)慣了,哪怕是一整天在片場轉(zhuǎn)悠,她也穿著高跟鞋。 拍完這場戲,蔚溪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抬起腳,腳踝處有些發(fā)紅。 鞋底上覆了厚厚一層的污泥水,都快要看不原本的顏色了。 她拿濕紙巾隨便擦了擦,脫下鞋子揉腳。 “你不是導(dǎo)演嗎?不知道今天要拍外景?”一道清冽聲音突然傳過來。 蔚溪抬頭,只見周簡聲靠在柱子旁,手插在褲兜里,好笑地看著她。 蔚溪沒吭聲,繼續(xù)低下頭揉腳。 周簡聲看向她的腳,白玉小巧,指甲泛著粉色的光。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走過來蹲下。 “你看胡穗那么愛美,今天不還是穿運動鞋過來了?!敝芎喡暉o聊地伸手戳了戳她發(fā)紅的腳踝,“來拍戲為什么還穿高跟鞋?” 他的力道不重,但蔚溪還是輕輕皺了皺眉頭。 周簡聲挺喜歡看她皺眉的樣子,好像不是那個冷靜、不可一世的蔚導(dǎo)了。 他笑著問:“你有運動鞋嗎?” 蔚溪皺著眉回想了家里的鞋柜,還真沒運動鞋什么的。 她誠實地?fù)u頭:“沒?!?/br> 周簡聲真很想翻一個白眼。 “爬山呢?爬山你也穿高跟鞋?” “我沒爬過山?!?/br> “沒人教你嗎?” “沒人。”蔚溪沒好氣地說。 “那我現(xiàn)在教你。” “……” “以后出外景,不要穿高跟鞋,知道嗎?”最后三個字落下,尾音拉長,像是帶了些許繾綣而親昵的語氣。 周簡聲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里掏出剛剛從李照手里拿的噴霧。 他按下瓶蓋,對著腳踝“呲呲”噴了好幾下。 是鐵打損傷的藥,味道在空中揮發(fā),沖刺著鼻息。就連蔚溪也沒忍住往后退,手扇了扇鼻子。 周簡聲將噴霧放在地上,身體卻傾向她,目光認(rèn)真地看著她的腳,然后手抓著她的腳揉了起來。 蔚溪被疼痛驚醒,意識到兩人此刻的動作太親密,實在是不合適兩人的這種什么關(guān)系都沒的人來做。 蔚溪掙了掙,冷著臉說:“我自己來?!?/br> 周簡聲什么也沒說放開她,起身,看了她幾秒,然后走遠(yuǎn)。 蔚溪頓了頓,但沒有抬頭去看他。 知道他是好心,但兩人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她繼續(xù)皺著揉腳,希望能緩解疼痛。 過了一會兒,周簡聲回來,手里多了一瓶水和一盒飯。 臉上依舊是漫不經(jīng)心的淡淡表情,好像為她做這些事只是自己順手不過的事兒。 她不用多想。 蔚溪也覺得自己是真的想多了,周簡聲這人待每個人都是這樣 如果用現(xiàn)代的話來說,大概就是中央空調(diào)了。 只是他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對象不論男女。 蔚溪一愣,還是接了過來:“謝謝。” 周簡聲收回手插進(jìn)褲子里,語氣很淡:“昨天不好意思?!?/br> 蔚溪“嗯”了一聲,又抬頭,好像真的不是很介意:“我知道,你喝醉了?!?/br> “嗯。”周簡聲看了她幾秒,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等等?!蔽迪巴K?/br> 周簡聲回頭,眼里還有一抹亮光,似乎是因為她叫住自己而感到驚喜。 蔚溪看著他,默了幾秒才說:“你昨天說對了,我簽?zāi)悖且驗橛X得你可以,你不錯,我欣賞你。”頓了頓,將拉清彼此間關(guān)系的話道明,“但這不代表我喜歡你,喜歡這個詞不能用于此處?!?/br> 周簡聲垂下頭,想了想,似乎把什么東西壓在了心底才抬頭看她:“嗯,我明白?!?/br> “謝謝你,蔚導(dǎo)?!?/br> 蔚溪搖搖頭,她深知他是明星,一言一行都需謹(jǐn)言慎行;或許是他還年輕,以為有些話可以隨便說說。 但是她已經(jīng)不年輕了。 -- 春游的戲拍完,要單拍許耀的故事。 所以胡穗和宋均等人就先走了,場務(wù)收收搬搬去了許耀的家。 在外人看來許耀是被寵愛的孩子,但是哪有那么多完美的事。 許耀的不完美在于他不和睦的家庭。 許耀春游結(jié)束后回到家,發(fā)現(xiàn)父母又在吵架,客廳一片狼藉,往日溫柔的母親破口大罵:“離婚!” 只是這次許耀不再沉默,不再裝作看不見。 他推開門,沉默地看向吵架的兩人,臉上平靜,目光空空的,一字一頓地說:“嗯,我贊同?!?/br> “爸,求你不要再禍害我媽了?!?/br> “媽,求你放過我爸?!?/br> 他說完這句話,一聲不吭地上了樓。 鏡頭里,是沒有開窗的房間。 許耀靠坐在床邊,一只手搭在膝蓋上,目光不知道再看著哪里。 少年不再陽光,帶著一股陰郁和沉悶。 手機響起,是筱筱打過來的,少年猶豫著還是接了。 電話里的女生笑得很甜,聲音也很輕快:“許耀,你猜我在哪里?” “不知道?!?/br>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女生很快就注意到了少年的不同,小心而溫柔地追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于是,少年斷斷續(xù)續(xù)講這些年不堪的家庭,聲音低啞黯淡,像是無家的浪子。女生安靜地聽著。 講完,少年的眼睛都紅了。 “你還有我?!迸D了頓,“我會永遠(yuǎn)陪著你的?!?/br> 話里下,懸在少年眼底的淚,掙掙扎扎到底是落了下來,砸在地上,發(fā)出重重的聲音。 拍完這一幕,周簡聲坐在床邊沒動。 因為下一場不是這個房間,也沒有周簡聲,場務(wù)只當(dāng)他是累了,也就沒去叫他。 ☆、第七章 第7章 蔚溪上來拿東西,發(fā)現(xiàn)周簡聲還坐在地上,閉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