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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繼承者羅杰(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0

分卷閱讀50

    烘烤包里的干糧。杰弗里吃了幾條小魚干,忽地伸爪子去扒拉包里的袍子。

這種時候貓形比人形方便,他不會特意變化,除非有什么話要跟我說。我替他拿出厚厚的袍子,裹在他身上,下一刻一個成年人便出現(xiàn)在了袍子底下。杰弗里縮成一團,大概不太適應沒有皮毛保護的林中寒夜。

“這里太安靜了。”他說,“這個季節(jié)的哥那薩南部森林本應該相當熱鬧?!?/br>
上一次聽見鳥鳴還是在上午,從下午開始,林中便聽不見一聲鳥鳴蟲鳴。我沒看見一只動物,哪怕是最常見的松鼠或蛇,這里的確有什么異常。

可這就是我要找的,古怪的森林,長得很快的樹,任何異常都是吉兆。我們正在尋找能讓人長生的精靈樹果,比起異常,一切如常才糟糕。

我說:“睡吧,我守夜?!?/br>
杰弗里擔憂地點點頭,爬回帳篷里。

我之前在地下挖了個洞,洞中燒了樹枝,在火焰燒盡前用沙土填上。帳篷就搭在填埋好的坑洞上面,驅(qū)散了潮氣,能溫暖上大半個夜晚。這是我以前在十四區(qū)外荒地度夜用的把戲,哪怕現(xiàn)在有了取暖的魔法寶石,這一套依然挺好用。我坐在帳篷外面,煮一種壓縮干糧,它輕便而體積小,要煮幾小時才會變成一鍋粘稠的粥。

下半夜,我們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它們和環(huán)境融為一體,在漆黑的森林中rou眼難辨。我沒看見它們,只是聽見了踩踏樹葉的沙沙聲。我站起來,把火上架著的鍋子放到不容易碰翻的地方。

第一個襲擊者從天而降,沉沉墜下向我的脖子。我向上揮出一拳,把它變成一蓬血雨。一些碎塊落到火堆附近,看上去像是黑色,不知是不是光線作怪。

第一只的死沒讓襲擊者們退縮,我聽見一種尖銳的咕咕聲,樹木搖晃的聲音來自四面八方。無數(shù)石塊砸向了火堆,瞬間熄滅了篝火,樹冠之下變得漆黑一片。那咕咕聲變得更加頻繁,又像譏笑又像威嚇,我抬起頭,看見頭頂有無數(shù)雙紅眼睛。

要是它們撲下來,難免要驚擾到帳篷,靜音魔紋只有非常完整時才起效。于是我自己上去。

再度升起火堆后,我拼起了較為完整的尸塊,發(fā)現(xiàn)那是一群漆黑的猴子,牙齒和爪子長得像匕首。帳篷完好無損,但杰弗里還是走了出來,為外面的景象愕然。我問他怎么了,他說這些猴子身上有股可怕的惡臭。我不太確定是他鼻子靈還是我聞不到,畢竟我聞不見任何氣味已經(jīng)有一陣了。

杰弗里時不時皺眉,像要被這氣味嗆昏過去,但他堅持檢查完了這一地尸骸。這些類猴生物從皮到骨全部漆黑一片,腐爛得很快,尸塊不久便軟得像泥?!拔廴尽苯芨ダ镟粥止竟镜卣f,“它們絕不是自然生物,你看,它們的消化系統(tǒng)根本不完整……”

無論它們是不是猴子,我們的營地都沒法再用了。我?guī)现蠛玫氖澄?,收拾好帳篷,再度把杰弗里放進了包里。他憂心忡忡地睜著一雙大眼睛,趴著背包的邊沿,注視著黑漆漆的森林。杰弗里可能想用那良好的夜視能力給我放哨,盡管他看上去困得不行。我在一段路后停下,抱著包坐下,讓他再睡一覺。

第二天的森林熱鬧起來,黑色的動物時不時襲擊我們,永遠學不乖,只留下一地尸骸。吃午飯時杰弗里推測,它們可能是某種亡靈生物。

“特什巴的污染者皮毛如夜,雙目如血,扎克瑞亞斯的英雄舉起英勇之拳,”他念了一段像是童謠的東西,“污穢之血燒灼大地,貫穿鋼鐵,神圣安德魯?shù)捏w內(nèi)卻流著精靈祝福之血……萬歲,不朽的黎明!他將最后一個污染者壓入地底?!?/br>
這抑揚頓挫的童謠聽上去不錯,也可能是杰弗里在念的緣故。我依稀有點印象,沒準在圖書館掃到過,只是向來對這些內(nèi)容興趣不大,沒怎么記。

“這段英雄史詩的主角就是初代先祖安德魯公爵。”杰弗里說,“如果這里是安德魯公爵存放戰(zhàn)利品精靈之樹的地方,的確也有可能距離鎮(zhèn)壓污染者的地方不遠,傳說精靈的祝福能鎮(zhèn)壓污……咳咳!”

我給他舀了一勺熱湯,他對我訕笑了一下,說自己只是話說得太急。這借口沒什么意思,接下來一天他都咳嗽個不停,在寒夜中動不動變化讓他感冒了。杰弗里人形時勉強維持著形象,化貓后就軟成了一灘,趴在我胸口,像一張會喘氣的貓皮。

這天晚上他睡得像昏過去了似的,無論是污染者的例行襲擊還是我,都沒有把他弄醒。我在晨光中摸了摸杰弗里的頭發(fā),與之前偷偷剪下來的一小撮對比。他的頭發(fā)不僅比貓皮手套白,而且比半個月前剪下的頭發(fā)白,那幾乎徹底變成了銀白色,只比雪多一點金屬似的銀灰。

我喂了他藥水,這年頭魔法師做的靈藥價值千金,我出門時弄了很多。杰弗里看上去好了不少,這一天他甚至一直維持著人形,跟我肩并肩在林中行走。他時不時說些沒營養(yǎng)的話,我的幽默感死得差不多了,不知要怎么回答,他也沒想讓我回答。

我喜歡聽他說話,像背景里的一首歌。

第三天的傍晚我們找到了一條大河,將茂密的樹林一切為二,黑得好似流動的淤泥。我拿樹枝戳了一下水,樹枝很快就滋滋叫著融化了。我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奇妙的預感,伸手去碰了碰河流,在杰弗里驚叫著把我推開前手指已經(jīng)碰見了河水。那腐蝕了樹枝的河水在我指間流淌,平靜得像普通臟水一樣。

“我是扎克瑞亞斯家的后裔,既然病和力量都能繼承,‘精靈的祝?!喟胍部梢浴!蔽医忉尩?,“我能感覺有什么東西在那后面,我得度過河。”

“多半可以?”杰弗里喊道,“如果猜錯,你已經(jīng)死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激動的表情,不知要做出什么反應。我衰敗的同理心不足以弄明白杰弗里激動的理由,反正這一回就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旅程,他為什么還要為此不滿呢?

他對我大喊大叫了一小會兒,很快又恢復了,拿手掌捂著臉,看起來不太好。我不想(且無法)跟他爭執(zhí),也不想讓他難過,就說:“對不起。”

“別道歉?!苯芨ダ锾痤^,悲傷地笑了笑,“你現(xiàn)在根本不明白我在憤怒什么,是嗎?”

我不說話,可他看起來更難過了。杰弗里閉了閉眼睛,上前抱住了我。

雙臂在我反應過來前合攏,像被戳到的捕蠅草,像膝跳反射。我抱住杰弗里,杰弗里用力抓著我,他的力氣真小。

我舉著杰弗里游過大河,把衣服褲子鞋子也放進包里。黑水沒有傷害我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