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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諾左右看看,自己周圍除了吳鳴已沒有別人:“我?”年輕警察痞痞一笑:“對啊,你是當(dāng)事人,得到局里去做個筆錄?!?/br>“哦。”小孩撓撓鼻子,卻引來年輕警察的驚嘆:“厲害!這是誰的血?”吳鳴心里一緊,抓過文諾左手手腕。果然,被染紅的衣袖上,并不是一個人的血。小破孩的左手大拇指被刀鋒劃破了,卻完全不自知。正在心里踅摸該拿個什么臨時包扎一下,就聽一個大嗓門由遠(yuǎn)及近:“這兒怎么啦?發(fā)生什么事?”大胡子瞪著牛眼看了外甥染血的袖口兩秒鐘,然后一聲不吭地向后倒去——這粗神經(jīng)的漢子竟然暈血。梅瘦子勉力支撐著大胡子的龐大身軀,被壓得吱哇鬼叫:“喂喂錢大導(dǎo)演您別這樣啊,誰來幫幫忙啊-------”文諾上去扶住大胡子,手心的血又糊在了對方衣袖上:“對不起,舅舅,我-------”道歉到一半,聲音突然變得哽咽起來。于是吳鳴又一次對小孩的淚點感到完全捉摸不透,被刀割傷被人毆打被人辱罵都沒反應(yīng),卻因為舅舅有些滑稽的暈血而落了淚?;蛘撸切『⒌姆瓷浠√貏e長,方才的那些痛到現(xiàn)在才發(fā)作?看著又不太像。從急診室出來,吳鳴隔著玻璃門望了留在門里的舅甥倆一眼,低聲問:“警官先生?”年輕警察正低頭檢查方才做的筆錄,聞聲抬起臉,嘻嘻一笑:“叫我鄭直就好了?!?/br>吳鳴咽了一下,喉間干得冒煙:“呃,鄭直,那個,襲擊者到底是什么人?”痞子警察收起筆錄本,故作為難:“這個,泄密是違反紀(jì)律的?!?/br>吳帥哥露出他經(jīng)典的八顆牙笑容:“幫個忙嘛,我保證絕不告訴別人?!?/br>“嗯,是這樣。”痞子警察拿水筆頭撓撓后腦勺,“剛我同事簡單問過了,那個行兇者是冒充酒樓工作人員混進(jìn)來的,兇器就是廚房里切牛排的西餐刀。至于他的身份嘛,初步確定是你的影迷,好像是認(rèn)為那個小文對你做了什么壞事。下一步可能會對他做個精神鑒定。”吳鳴微微皺眉:“是個瘋子?”痞子警察聳聳肩:“有可能。幸好不是沖著你來的。不過,之后你的知名度大增,這種走極端的影迷可能不止一個兩個,平時多加小心吧?!焙鋈幌肫鹗裁矗瑢⒐P錄本倒過來遞到吳鳴鼻子底下,“幫我簽個名行不,我meimei是你的忠實影迷?!?/br>很有禮貌地笑著接過筆錄本,吳明星一邊簽著名,目光卻飄向隔在玻璃門那端的文諾。小孩在大胡子的狂轟濫炸之下滿臉漠然,顯然又放空了。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鳴字的最后一筆劃得太長了。吳鳴有些不滿意地?fù)u了搖頭,可惜一向的涵養(yǎng)不允許他對那個掃興的娃娃臉發(fā)作:“甘總,你來干什么?”子皓那兩排整齊的白牙在昏暗光線中仍然擋不住地閃亮:“我很想說是因為關(guān)心那小混蛋,可惜不是。我們家靳傻瓜醒了,不見到他不肯罷休吶!”☆、第二十八章公元九一三年。殘雪初融,風(fēng)卷起地上幾片枯黃落葉,無聊地在院落里打著旋。人也很無聊。方都尉打了個呵欠,問旁邊的李內(nèi)侍:“他們到底談得怎樣了?我們要守到什么時候?”李樹生眼觀鼻鼻觀心練著內(nèi)功,蚊子哼哼般答:“吳將軍說了,要等到他們其中一個出來,我們才能走開?!?/br>方可續(xù)伸長脖子往窗內(nèi)瞧,當(dāng)然,窗紙擋住了他的視線:“什么動靜也沒有,他們不會有事吧?”“你才有事!”樹生忍無可忍地翻了個白眼,“從開始到現(xiàn)在你就沒安靜過一刻!累不累啊你?”可續(xù)嘻嘻一笑:“不累!呆著不動才累呢!”說著拿手指在口中沾了唾沫,就要向窗紙點去。樹生略一猶豫,窗紙已經(jīng)被點破,那個好動的家伙已經(jīng)將右眼貼在了上面。“我的娘哎,堂堂梁王竟然給那小子跪下了!”這一聲驚嘆話音未落,方都尉已經(jīng)被人揪著脖領(lǐng)子給拎得離開了窗戶跟前。吳大將軍一松手,笑瞇瞇看著嚇得癱在地上的可續(xù):“怎么?將功贖罪上了癮啦?這次你又打算怎么彌補(bǔ)你的錯誤?”“我我我該死--------”吳鳴一閃身,讓出位置給身后從房內(nèi)走出的兩個人:“該不該死,跟他們說吧。”梁王顯然心情頗好,看看瑟瑟發(fā)抖的可續(xù),輕描淡寫地說:“罷了,看都看了,殺了他也不頂用,只是今后可不要讓我聽見有什么相關(guān)的消息傳出來?!闭f完,邀功地看了身邊少年一眼,后者卻只是低著頭,兀自在想心事的模樣。吳鳴慢條斯理地提醒著:“方都尉,還不快多謝梁王開恩?”“撲通”一聲,眾人都嚇了一跳。竟是文諾跪下了,并且“砰砰砰”連磕了幾個響頭,讓人聽著那聲音都替他疼得慌。成深關(guān)心則亂,上去就扶,卻怎么也扶他不起,急得汗都冒出來了。吳鳴正對著文諾跪的方向,被那幾個頭磕下來,只覺得心像被人剜了好幾下似的,不由后退一步:“快起來,你這是干什么?”文諾的額頭沾上了泥污,隱隱已經(jīng)開始腫起來,臉色倒是一如既往的蒼白,沒有什么變化,看上去很冷靜:“對不起,鳴哥,我欠你的大恩大德,只有等來生再報了?!?/br>猶如一盆冰水從頭頂澆到腳心,吳鳴勉強(qiáng)支撐著沒讓身子搖晃一分一毫,只是笑容生硬至極:“說什么呢,哥是那種市恩圖報的人嗎?只要你開心就好了?!鄙锨胺銎鹕倌?,執(zhí)住他冰冷的雙手,“不管到了什么時候,什么地方,記得有哥在這里。”無法回報的深情,是心頭一根硬刺,扎著疼,想拔掉更疼。“對不起------”再說什么都是多余,文諾閉上眼睛,不敢去看那雙溫潤的眼睛,感覺到被擁入一個溫暖懷抱,沒有成深寬厚壯碩,卻同樣的堅實有力。梁王一聲干咳:“那個,我去吩咐裴將軍他們準(zhǔn)備行裝?!?/br>吳鳴的身體瞬間僵硬,緩緩放松胳膊,強(qiáng)打起精神笑道:“怎么好意思勞煩陛下,您遠(yuǎn)來是客,還是我去吧。”走出殿門,回身望著那一對并肩而立的年輕男子,一個英挺一個清秀,儼然一對璧人,吳鳴不由嘆口氣。身旁樹生順著他的視線也看過去,滿臉疑惑:“這個文諾,您對他那么好,他為什么要跟梁王回國?人家都有妻有子了,他算怎么回事?”吳鳴皺眉道:“不知道的事別瞎琢磨。文諾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br>樹生嘟著嘴沒再說話,臉上卻明明白白寫著“不服氣”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