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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就給他收拾好放在包袱里。“貨船具體是哪一天到誰也說不準,得先到那里等著。要是出門晚了,路上就得日夜兼程了。”周南坐在椅子上看著他猶猶豫豫拿起一件又放下,多了包袱太重,少了又怕不夠穿,覺得他終于有點哥兒的自覺了。葉小安一想也是這個理,海路行船快慢很受天氣的影響,還真不容易說定時間。手上立刻又加快了動作,等他這里收拾好了,么么那邊還要添東西。第二天卯時一刻出門,這是陳喜弟找人算來的吉時。雖然周南事先就跟他說不用起來送,但葉小安還是揉著惺忪的眼看著他趕著牛車走了。周樂康送他去鎮(zhèn)上,到了那里再坐牛車去縣城買馬。外面天色還未大亮,被窩的溫?zé)釠]有散盡。葉小安倒回床上,明明還覺得困頓的,卻翻來覆去也睡不著了。他硬是在床上躺了一刻鐘,思路卻越來越清晰,最后不得不爬起來洗過臉,想找點什么事做來放松一下頭腦。“睡不著?”他走進灶房,陳喜弟回頭看到他就呵呵一笑,神情篤定地問。“呃,剛才吹了會兒冷風(fēng)就醒了?!比~小安直覺他話里有話,給自己找了個借口。“擔(dān)心小南吧?你放心,我讓人算過,他這次出門非常順利?!标愊驳芙o周南做了面點帶在身邊,剛才又把剩下的面團發(fā)了做面湯。這會兒等醒面的工夫,正好缺個人說話。葉小安不知道該接什么話,他是不太相信吉時、算/命這種東西的,但他本身出現(xiàn)在這里又是件匪夷所思的事。不過陳喜弟也不等他說什么,接著絮絮叨叨地說下去:“他第一回出門的時候跟你現(xiàn)在差不多大,最遠的地方也就是他爹趕牛車拉他們?nèi)ミ^縣里。可他說走就要走,誰也勸不住。我給他收拾了東西,送他出門之后也是睡不著。等以后啊,你就會習(xí)慣了。”“讓么么擔(dān)心了?,F(xiàn)在去安南城的路他也熟悉了,么么還是放寬心些。”葉小安倒沒有那樣提心吊膽,現(xiàn)在世道還算清/明,只要做事低調(diào)錢財不露白,應(yīng)該不會無端生是非。“寬心什么呀,養(yǎng)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以后你就明白了?!标愊驳軐⒑秃玫拿鎴F蓋上濕布,嘆了口氣。葉小安也覺得,這樣的相處方式才是真正的家人,但又覺得過度擔(dān)憂是杞人憂天了。“不說這個了,你才是他屋里人,進門以來他又是第一次出門,說多了要把你嚇壞了。”陳喜弟看他神色,以為他心中難受,又道:“這么看來,你還是趕緊生個孩子好。不但能拴著他的心不要再往外跑,即使他出門屋里還有個人陪著你?!?/br>他說的可是掏心的話,他們家孩子少,兩兄弟感情又好才沒有什么矛盾。要是那些分了家單過的,這樣可不得留下剛過門的哥兒在屋里獨處。要有個什么事,別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沒你。以前從未聽他提起過孩子,如今忽然說上這事葉小安也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愣了會兒才積極上前道:“我知道,不過這事也得隨緣……么么,我?guī)湍闱忻??!?/br>陳喜弟以為他指的是進門至今一直沒懷上,也沒有再說什么,心里卻思量著要去弄點補身子的東西。春播過后要間苗、除草,雖然地不多,但是葉又平一個人還是夠忙活。尤其是家里有個“外人”借住,吃穿用不時還要提出種種要求。以往他是起床就往地里去,什么時候餓了再回家。可現(xiàn)在不得不掐著時辰,辰時一到就要收拾東西。頭腦暈眩的癥狀要久養(yǎng)才能徹底好轉(zhuǎn),蘇木耐著性子躺了幾天,還被逼著一天三頓喝有蝎子尸體的藥湯,這日終于熬不住爬了起來。這幾日他觀察過葉又平的情況,他喉嚨不能發(fā)聲至少已經(jīng)有十年了,治療起來其實把握也不大。要不然當(dāng)初他盡管一口打包票,也不用說出用金子補償?shù)耐寺贰?/br>蘇木喜歡自己親手去采藥。同一味藥材什么時候采,用哪個部位用藥都有講究,有些藥材年限不同能發(fā)揮的效果也有差距。如今又是在這個窮鄉(xiāng)僻壤,蘇木走了幾步?jīng)]有大礙,就往山上去了。林下村的山不高,平日里除了砍柴割草也少有人來。至于地上的草藥,那是少有人理會的。村里人貫常能認得的,除了艾草也只有平時用來煮水治孩子瘙癢的蛇舌草了。蘇木來到山腳下就發(fā)現(xiàn)兩樣自己要尋的草藥,采摘了些又休息了會兒才繼續(xù)往山上去。要說也是李金原活該運氣背,以前葉又平和葉小安在家里干活的時候他從來沒想過有尚未到農(nóng)忙時段他們就會忙不過來。葉根寶每日下田干活之后就脾氣暴躁,指著他罵一頓算是輕的。他自己要干地里一份活,還要洗衣做飯帶孩子,真是半點不停歇。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幾日葉禾茂身上和手腳都長滿了紅點,一刻不幫他撓著就哭鬧??晒鈸弦膊恍校昧似つw被撓破,事情就變得更棘手了。最后還是劉丁文的公爹提醒他,讓他趕緊拔些草藥煮水給孩子泡上。蘇木見到他時就看到他拔了一堆尺來高的野草。他的記性很好,雖然李金原已經(jīng)憔悴了很多,后面還背著個孩子,但光從側(cè)面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了。不過他性子懶散,上次已經(jīng)教訓(xùn)過他也就再沒有其他念頭了。當(dāng)然,以前被他教訓(xùn)過的人再看到他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李金原沒有看到他,蘇木本來已經(jīng)繞過他身后了,但一眼看到他背著的孩子身上都是風(fēng)疹塊,忍不住道:“你找錯了,你的孩子應(yīng)該用蛇痢草,你現(xiàn)在拔的全是擬漆草,沒用的。”蘇木絕對不是愛管閑事的性子,但這些日子他已經(jīng)知道村里根本沒有大夫,何況生病的是個兩三歲的孩子,才難得大發(fā)善心提醒一句。擬漆草和蛇痢草有六分相似,稍有藥理基礎(chǔ)的人都不至于看錯,但想來在這種地方很多人壓根沒有見過。要是用上蛇痢草,風(fēng)疹塊就算不能痊愈也能大大緩解癥狀,用擬漆草的話就完全沒有用了。李金原拔了許久才捆了一把準備回家了,猛然聽人這么說就有些懵了。抬頭一看,說話的卻是那日害得他丟臉的狐媚子,頓時面色猙獰:“賤/人害了我不夠,還要詛咒我孩子?”蘇木腳步一頓:“瞧你年紀也不輕了,難道沒人教你好好說話?”“呸。”李金原背著孩子不敢上前動手,眼里卻全是不屑:“跟個狐媚子要說什么好話?”“那十兩銀子你還沒有還吧?也罷,瞧你就是不見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