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不由己。”

    “其實岑伯母心里一定是理解岑伯父的?！变魧幍馈?/br>
    太后點頭：“是啊，你岑伯母是個好兒媳，也是個好妻子。”

    ——

    接下來的日子，漪寧每日都去長樂宮向太后請安，一陪便是大半日，卻從未遇見皇后過去。

    轉(zhuǎn)眼間到了中秋，南苑那邊卻依舊沒個動靜。眼瞧著已經(jīng)一個多月過去了，漪寧越發(fā)焦灼。

    中秋這晚，她正思量著打算硬闖南苑，卻意料之外得了順熙帝的傳召。

    順熙帝不止傳了漪寧，太子、太子妃以及皇太孫岑楊都在傳召之列，漪寧與他們是在湖邊要乘船時遇上的。

    因為順熙帝的病情，所有人看起來都很凝重，乘船去南苑的一路上大家也就沒心情說笑。倒是岑楊年幼不知事，第一次乘船對著周遭的風(fēng)景時不時蹦出來幾個詞兒，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清澈透亮，很是新奇的樣子。

    漪寧瞧見這小家伙，心情倒是好了些，抱過來親了親他那rou嘟嘟的小臉兒：“阿楊說話越來越清楚了，真討人喜歡?！?/br>
    岑楊聽了她的話，便也回抱住漪寧的脖子，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嘴里甜甜喚著“蕭姑姑”。

    原本沉郁的氛圍，到底因為這小家伙變得輕松起來，及至船只靠岸，所有人都去往南苑時，面上也是掛著笑的。

    到了地方，漪寧將懷里的小岑楊放在地上，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岑楊如今一歲半，不過卻比尋常孩童聰明很多。聽了漪寧的低語，他咧嘴笑著，邁著小短腿兒便往里面跑，便跑邊喊著：“皇祖父，皇祖母，阿楊想你們了呢！”

    皇后此時正在小膳房里與金嬤嬤和銀嬤嬤一起準(zhǔn)備著今晚的膳食，聽到動靜走出來，恰巧便見自己的孫兒邁著小短腿往這邊跑。

    皇后笑著沖他招手，岑楊也瞧見了她，一邊叫著皇祖母，一邊撲了上去，緊緊抱住皇后的一只腿。

    岑楊是隔了一輩的人，自然是分外親切的，皇后一臉寵溺地將他抱起來，狠狠地親了幾下：“阿楊又長高了，也變俊了。”

    “母后！”“岑伯母！”

    岑璋、穆妧以及漪寧三人也到了跟前，齊聲行禮道了句。

    皇后應(yīng)著沖他們點了點頭：“今兒晚上是中秋，陛下念著你們幾個，便讓你們過來一起用個膳。這會兒陛下在屋里呢，你們進去陪陪他吧?！?/br>
    岑璋將岑楊接過來，帶著穆妧和漪寧入了屋里，皇后則是又轉(zhuǎn)身回了膳房。

    屋內(nèi)順熙帝在一張羅漢椅上坐著，眼睛半瞇著，看上去有氣無力的。瞧見一眾人進來，他這才強打起精神跟大家說話瀅。

    大家寒暄了兩句后，順熙帝將岑楊抱坐在自己身邊，問及岑璋朝堂上的事，漪寧和穆妧不便在場，便一起去了膳房幫皇后。

    皇后剛將一屜的月餅放進烤爐里，瞧見她們二人笑道：“到這兒來做什么，煙怪熏人的?！?/br>
    漪寧挽袖凈了手走過來，沖皇后眨巴幾下眼睛：“皇后娘娘都不怕，我們兩個又怕什么？”

    皇后嗔她一眼：“既然如此，你們倆就幫我洗菜吧?！闭f著，指了指墻角的青菜木耳等物。

    漪寧和穆妧倒也聽話，當(dāng)真過去做活兒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不提任何不開心的事，權(quán)當(dāng)這是一場再正常不過的家宴。

    穆妧是第一次瞧見皇后在膳房里忙碌的身影，除了驚嘆之外，心里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聽太子說過，皇后與陛下皆出身布衣，以前就跟平民老百姓沒什么分別?？伤雽m后見到的皇后和陛下，卻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威嚴十足的，倒真很難與尋常百姓聯(lián)系在一起。

    不想今日竟然能有這樣的機會，與皇后這個天下間最特殊的婆婆相處在一起。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皇后溫婉雍容的外表下，依舊有那么一顆樸素而真摯的心。

    她說不出自己如今是何感覺，只是覺得心上暖暖的，似乎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家的溫馨。

    148章、帝崩 ...

    當(dāng)晚南苑做了一桌膳食, 大家難得合合樂樂地一起用了個團圓膳。

    晚膳過后，眾人又一起坐在院子里賞月，說說笑笑的, 一切的氛圍都那樣祥和。

    后來順熙帝身子不適, 說要休息, 眾人這才行禮退下。

    然出了南苑，漪寧卻又被皇后喚?。骸鞍幭攘粝掳桑矣性捳f?！?/br>
    漪寧微怔，隨后乖巧應(yīng)是。

    待太子等人乘船離開，漪寧與皇后二人并肩在湖邊站著。

    今夜有些許微風(fēng)輕拂, 兩人裙擺搖曳, 青絲飛揚, 一個單薄, 一個寂寥。

    “岑伯母，岑伯父到底怎么樣了？”憋了一個晚上，這時候漪寧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口。

    溶溶的月華映照在皇后日漸消瘦的面龐上，那雙鳳眼凝睇著湖中央的粼粼波光, 突然無奈地笑了笑, 話語清涼：“到盡頭了?！?/br>
    她的聲音不大，可仍是震懾的漪寧面色微僵, 不自覺后退了一步。

    到盡頭了, 是，是什么意思……

    她心上突然涌來無數(shù)的情緒，它們交織相融, 彌漫混雜，最后只余下淡淡的苦澀，和一股錐心刺骨般的痛。

    “怎，怎么會這樣？”漪寧的眼眶濕潤了，說話時雙唇抑制不住地顫抖。

    這幾年御醫(yī)不是已經(jīng)在醫(yī)治了嗎，還有楚大人，他醫(yī)術(shù)那么好，不是也一直在配置解藥嗎？

    皇后深吸一口氣，長而濃密的睫毛垂下來，將眼底的氤氳斂去，目光落在漪寧身上：“阿寧，我和你岑伯父的意思是，把你和邵恪之的婚事提前。我找欽天監(jiān)問過了，八月十八是個好日子……就是急了些，不過你大婚的很多東西我早備下了，不會顯得太倉促的?！?/br>
    漪寧只覺得眼眶中有熱淚收不住地滾落下來，又被外面的涼風(fēng)吹干，面部的肌膚泛著些微疼痛。

    她拼命地搖頭，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八月十八就是大后天，為什么這么急……莫名的恐懼涌上來，她神色隨之變了。

    “不，我不要提前！”她倔強地抬頭，眸中的淚花在月光下泛著光，精致的臉蛋兒顯得更加楚楚動人。

    “阿寧。”背后傳來一聲虛弱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