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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秦心逸一遍又一遍,從上到下、由頭至腳,那古里古怪、不懷好意的目光直瞅得秦心逸心中起毛、頭皮發(fā)麻。詭異的氣氛之中,一個人影倏忽一閃,替秦心逸遮住了蜇人的視線。添哥。無論誰都看得出,這名高大魁梧、啞而不聾的大漢武功著實平凡,難得的是他依然毫無畏懼地?fù)踉诹死子竦拿媲埃y絲不動。“好一個忠仆!”義薄云天、豪氣萬丈的白道盟主羅蒼勁羅老爺子在瞧了半天戲后,終于隆重登場。他高聲贊譽、擊節(jié)而嘆?!袄坠戎鳎览戏蛩?,你也并非是想下殺手。既然如此,何不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一聲“雷谷主”無疑是挑明了對方的身份,周邊眾多尚帶著些許困惑、半信半疑的眼神在一瞬間盡數(shù)成了肯定。“方才羅老爺子也看見了,”雷玉笑瞇瞇地道,“不是我不饒人,而是人不饒我?!?/br>“劉、秦二位世侄痛失親人,悲傷怨憤之情長久郁積于心,行事難免有所偏激?!绷_蒼勁拱手道,“不知雷谷主能否給老夫一個薄面,就此罷手?”“如若在下不答應(yīng)呢?”雷玉眸光閃動。“那么……老夫也只好舍命陪君子,與雷谷主過上幾招了。”羅蒼勁皮笑rou不笑地道。此言一出,場中的空氣頓時緊張起來,兩個黑、白道上的頂尖人物即將在此一戰(zhàn)——旁觀眾人個個揉亮了眼睛,連大氣都舍不得喘上一口。“你們要打架嗎?”一陣清風(fēng)拂面,大伙兒只覺眼前一花,一個人已如落葉般悄無聲息地立在羅蒼勁身后——普普通通、老實可欺的鄉(xiāng)下男子委實稱不上耀目,只是這一手輕功,端的是漂亮至極。感覺到從后方傳來的壓力,羅蒼勁仰天打了個哈哈:“二位莫非是打算聯(lián)手一起上?”“聯(lián)手?”蘇放眼珠一轉(zhuǎn),“羅老爺子的提議似乎很不錯,小玉兒,想不想試試?”“我、不、想?!?/br>小玉兒——這是什么稱呼?雷玉聽得雞皮疙瘩往外直冒,不由地大皺其眉。其他人則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這個長相平平、其貌不揚的大漢果真與絕心谷的谷主大人有著那種關(guān)系,否則又豈會叫得如此親熱?雷玉翻了翻白眼,這下子真是掉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瞧瞧周圍沉默的氣氛,詭秘曖昧之至,大家心里轉(zhuǎn)著什么念頭,聰慧如雷大谷主,自然一眼便知。好在雷玉生性不羈,從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和世俗的眼光,倒是目前有一件事,非得問個清楚才行。“人呢?”“哦,”蘇放老實地回答,“我遠(yuǎn)遠(yuǎn)跟去,看見齊老爺子和羅少俠已經(jīng)擒住了賈京,就先回來了。”“哼,”雷玉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被蘇放這么一攪,原本劍拔弩張的肅殺之氣已蕩然無存,他望向羅蒼勁道,“在下并無傷人之意,只是希望劉、秦二位公子莫要道聽途說、胡亂猜測。”“你才是……”劉、秦二人異口同聲,可惜只吐出了三個字便被迫消音——蘇放施施然地晃到他們身旁,輕而易舉地閃開添哥,一人奉送了一指?,F(xiàn)在,麻xue和啞xue俱被封住的二人只能以眼神表示內(nèi)心的強烈憤慨。至于前有雷玉、后有蘇放的羅大俠在這種情況下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的,他試探著道:“雷谷主的意思是——”“如今武林盛傳秦家滿門血案乃絕心谷所為,劉公子又執(zhí)意認(rèn)定雷玉為殺父仇人,如果我說這只是一場誤會,不知羅老爺子以為如何?”羅蒼勁眸中精光一閃:“老夫與應(yīng)天兄乃是至交,應(yīng)天兄說的話,老夫豈有不信之理?”“那么,”雷玉一霎不霎地注視著他,“羅老爺子也認(rèn)為在下是殺害劉老爺子的兇手?”“這件事尚待查實,”羅蒼勁坦言,“沒有證據(jù)的事,老夫不會任意定論?!?/br>“羅老爺子言之有理?!碧K放用力鼓掌,“沒有證據(jù)——真是太精辟了。我想請問各位,誰有證據(jù)證明秦家滿門是絕心谷所滅?”“這個……劉老爺子外號‘金口玉言’,他說的話,應(yīng)該不會有錯吧?”“是啊,單憑‘金口玉言’的金字招牌已經(jīng)綽綽有余,還需要什么證據(jù)?”“劉老爺子敝人也是十分佩服的,不過,此事實在非同小可,我認(rèn)為雷谷主的情……朋友的話亦不無道理?!闭f話的正是“追云三煞”中的老大“絕命煞”馬崢,幸虧他猛然省起,中途硬生生將“情人”二字轉(zhuǎn)成“朋友”,差點兒沒咬著自己的舌頭。“馬兄說得是,”黑道的朋友自然而然倒向絕心谷這一邊,“這件事確實需要從頭至尾徹查一遍才好?!?/br>“對啊……”“什么徹查?!難道劉老爺子的‘金口玉言’還不夠份量么?”“份量有什么用?要有證據(jù)!證據(jù)才是最重要的??!”“哼,一派胡言!分明是故意袒護(hù)!”“他媽的!你說什么?!”“好小子,竟敢罵人?。 ?/br>“罵你怎么著?老子不爽還揍你呢!”“你……”〖自〗吵吵嚷嚷、群情激昂,黑白兩道隔著窗子對峙,誰也不肯退讓一步。眼見得再發(fā)展下去鐵定會演變成幾十年來的一場武林大群毆,卻因三個人(準(zhǔn)確地說,是四個人)的出現(xiàn),氣氛再度沉靜下去。“他自盡了。”賈京被齊響平放在地上,他七孔流血,顯見得是中毒而死。羅正神色沉重:“我們剛抓住他,他就服毒身亡?!?/br>“是鶴頂紅?!迸徙雒嫔覕〉匮a充,一天之內(nèi)失去了兩個好友,他的精神已有些恍惚。果然——賈京亦是“暗煞”的一員。蘇、雷二人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羅大哥,”胡落梅喊得親昵,“他是不是畏罪自殺?”“也許……”羅正苦笑。“小逸!”齊響一瞥見秦心逸的模樣,當(dāng)即大驚,“你怎么了?!”“秦兄弟!”羅正跟著失色。“他沒事,”雷玉懶懶道,“阿放。”他以目示意。接收到對方傳遞過來的訊息,佇立在劉、秦二人附近的蘇放心領(lǐng)神會,隨即伸手輕點,指未沾身,xue道自解。“隔空解xue!”齊響悚然動容。“雕蟲小技,不足掛齒。”蘇放謙虛地道。劉福全、秦心逸齊叱一聲,雙雙縱身躍起——總算羅蒼勁眼疾手快,及時攔下了劉福全;再看另一邊,秦心逸的腰正被啞仆死命摟著,不肯松開。“添哥!放手??!”秦心逸使力掙扎,他急怒攻心,漲得通紅的臉頰上平添一份艷麗之色,那種驚心動魄的美瞬間看傻了一大堆人。“早叫你們別沖動了?!崩子癯蛑接麚渖蟻淼膬蓚€人,語氣中不無譏誚,“要想找人報仇,還是先多練幾年再說吧?!?/br>“你這惡賊……”劉福全咬牙切齒。“喂,別說得那么難聽。”雷玉斜眸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