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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兩支,一左一右銜接著高一高二教學樓。 顧宴清大概是最后一個到校的,他剛進來,歐式大鐵門在身后緩緩閉合。 梁溪懷里抱著小本子,緊緊貼著梧桐枝丫投下的陰影慢悠悠走在右側(cè)。 偶爾兩棵樹的間隙,日光投下一片光暈,明明兩人之間沒有言語交流,顧宴清像是讀懂了她的意思,放慢腳步不著痕跡地擋在陽光侵襲的那一邊。 少年看似瘦削,卻仗著身高的優(yōu)勢把她籠罩在陰影之下。 向來是喜歡熱鬧氛圍的梁溪,也意外覺得和他待在一起,即便一路沉默著走來,也無比愜意。 梧桐大道看似悠長,很快就走到了頭。 “學長再見?!?/br> 梁溪帶著淺笑,在分岔路口和他招手。 攏共也沒見多少面,放在平時在校園里偶然碰面最多也只是點頭之交,她莫名覺得比起好些同班同學,顧宴清似乎與她關(guān)系更貼近一些。 “嗯,明天見?!?/br>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如此篤定地把再會的時間圈在明天。 *** 第二天突降大雨,氣溫驟低。 持續(xù)了一整個夏季的炎熱終于舍得劃上休止符。 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傘底下的眾人都顯得步履匆匆,對校門口執(zhí)勤的美少女紀律委員也少了昨日那般討論的熱情。 但對于梁溪來說,不是個壞消息。 遠遠看見昨天沒出現(xiàn)的包不凡,她就把雨傘壓得極低,心滿意足地吁了口氣:今天又是風平浪靜的一天。 作為紀律委員被迫營業(yè),她應(yīng)該算是最佛系的那一咖。 遲到一小會兒,沒關(guān)系,過。 進了校園再出去買個早飯,沒關(guān)系,去。 校服兜頭上當雨傘,無所謂,進。 大下雨天的,人與人之間何必互相為難。 但即便她如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總有人刻意往槍口上撞。 顧宴清今天依然是踩著七點五十九,遲到的最后一分鐘,出現(xiàn)在了拐角處。 漫天雨簾,他撐著一把黑傘停在少女面前。 雨滴打在傘面,匯成潺潺水流,順著傘骨一路下滑,墜落,敲在地面上四下崩離摔出更分散的水珠。 如昨日一樣,記錄本空白一片。 梁溪比他矮一頭,舉著的小傘也小鳥依人似的偎在他傘下。 她抬了抬手,傘沿擋住了少年大半邊臉,從她的角度只能看見緊繃的下顎線條,看不清神色。 由于手指收攏,指尖夾著的水筆倏地抖了一下。 梁溪稍顯無奈地把傘后仰,視線在他身上重新聚焦。 ——黑T、牛仔褲。 霸霸這是仗著她昨天的寬容恃寵而驕吧? 記是不記? 在梁溪眼里堪比生死的重大抉擇,到了顧宴清眼里成了無需三思的小事。 他眉角稍抬,輕描淡寫地提醒:“顧宴清,未穿校服?!?/br> “……” 不是,您要是這么自覺干嗎不穿好了校服來? 難不成二中的霸霸還得完成業(yè)績指標,比如一個月必須在記錄本上露臉幾次? 梁溪覺得匪夷所思,想著大家朋友一場,今天給大佬開個后門,明天就能得到友誼的升華。 “學長,我其實可以當做沒看到你的?!?/br> “就這個,”她指了指手里的本子,“要扣行為分的,你知道吧?” “知道?!?/br> 看來顧宴清這個月的業(yè)績還未達標,梁溪后知后覺地啊了一聲,“那我真記了?。俊?/br> “好?!?/br> “顧……哪個yan?”她用筆尖敲了敲底下的墊板,歪頭問道,“哪個qing?” 顧宴清彎腰,把手里的黑傘平放在地。 梁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識把傘往他的方向移了幾寸,只能容下一人的小傘勉強籠罩在兩人頭頂。 他直起身子,短發(fā)利落,幾乎與傘底觸碰在一起。 梁溪抬起手臂又把傘往上舉了舉。 少女的馨香在鼻尖縈繞,顧宴清在這一瞬間聽到了自己敲擊著胸腔錯落有致的心跳。 筆桿沒有想象中的冰涼,帶著她指尖的溫度。 他握在手里,一筆一劃認真地寫下自己的名字,在最后一橫收筆,不動聲色地把筆隨手揣進了褲兜。 梁溪也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心里就一個想法。 哦,原來是這樣寫的?。?/br> 大雨如注,可以為很多事情掩人耳目。 比如,不知是誰快得幾乎破腔而出的心跳聲。 再比如,因為第一次干偷雞摸狗的事而紅透的耳尖。 但也不乏意外。 不遠處因為再次忘記穿校服而半路返家又因為雨天在路上堵了一大會兒的莫西干頭看著即將關(guān)閉的校門停下了腳步。 現(xiàn)在他胸口的波濤比這如注的大雨還要傾盆。 給紀律委員添麻煩的到底是誰? 大哥竟然是條雙標狗?! ***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刮風下雨也好,烈日驕陽也好,梁溪執(zhí)勤的這幾天,顧宴清總是雷打不動地在她站崗的最后一分鐘出現(xiàn)。 這個點該進學校的早都進了。 沿著梧桐大道一同往班級走似乎也成了每天約定俗成的一項必須完成的活動。 梁溪甚至產(chǎn)生了每天的任務(wù)不是執(zhí)勤的錯覺,而是抱著記錄本佛系地站在校門口,就等著什么時候顧宴清過來一起走到大道盡頭再分道揚鑣。 日子過得太過舒坦就會忘記居安思危。 包不凡也在二中的事兒被她完全拋到了腦后,直到執(zhí)勤間隙一抬眼,雙目對視,尷尬的氣息謎一般無邊蔓延。 這種感覺不亞于面臨曾經(jīng)刀山火海的兄弟轉(zhuǎn)眼間當了臥底,現(xiàn)實版無間道。 包不凡使勁眨了好幾下眼睛才確信,不是這幾天生病燒壞了腦子,校門口別著紀律委員小紅牌的果然是梁溪無疑。 他是因為面臨高三被家里壓著腦袋送來二中大改造,聽程飛揚說梁溪是自愿轉(zhuǎn)過來的,沒想到這自愿的意愿還挺強烈,也不知道怎么糊弄的他們班主任,都搖身一變當上紀律委員了。 這么勁爆的消息不和程飛揚互通一下怎么對得起多年兄弟之情。 他迅速摸出手機充分發(fā)揮包打聽的職業(yè)道德,給電話那頭的兄弟添油加醋科普了一下六六正在二中接受改造重新做人的近況。 等兩人眼神一對上,他清晰地看出了對方眼里強烈的求生欲:千萬不要告訴程飛揚!誰說誰是狗! 對不住了,溪妹。 包不凡無比誠懇地用眼神回應(yīng):汪汪汪。 “……” 一場無聲的交戰(zhàn)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啟,又猝不及防地結(jié)束。 她幾乎能想象到,今天一開機,就是程飛揚的吐槽專場。 不過最終結(jié)果與她想象中略有偏差,程飛揚倒沒有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