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認(rèn)識啊？”

白淼淼嗤之以鼻對他，“你現(xiàn)在才看出來??？”

他拍好了臉，到里間換衣服。“我和李漓和晉流芳都是發(fā)小，從小一起長大的……”

“那為什么……”

“李漓那蠢貨喜歡晉流芳的meimei，還在雙方家長面前聲稱這輩子追著人家不放了，色膽包天，晉流芳能放過他嗎？”白淼淼懶洋洋伸了一個懶腰。

祁江不太理解，“為什么呢？有人喜歡自己的meimei，應(yīng)該是件令人開心的事情吧，為什么晉流芳會不高興呢？”

白淼淼彎下腰，用手指點(diǎn)了一下他的額頭，“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以后會懂的……”他數(shù)了一下手指，“也十幾年了吧，誰知道李漓為什么這么喜歡沉香?！?/br>
祁江心想，他也就才活了十幾年，李漓喜歡沉香就喜歡了十幾年了。李漓一定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喜歡那朵叫做沉香的花兒。哪怕它只是一朵不說話的花兒。晉流芳一定也……

“哦?！逼罱f，他也許什么也不懂，可是他在此刻，忽然明白了那朵花對于他為數(shù)不多認(rèn)識的一些人來說，是何等珍貴的事物。

“晉流芳手上的那個戶口，是為沉香準(zhǔn)備的……”祁江喃喃道。

“什么？”白淼淼沒聽清。

祁江搖搖頭，“沒什么?！?/br>
白淼淼回頭看他一眼，說：“你不是要去蹭課嗎？你得趕緊了，我聽到預(yù)備鈴響了?！?/br>
祁江心里暗道不妙，抓了書包就趕緊跑。

祁江從后門偷偷溜進(jìn)去，上面講評的老師若無其事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沒表示，繼續(xù)講題。

祁江攤開自己的試卷，對著黑板上選擇題正確答案一道一道地勾了起來。

“這道題我們上周的時候講過，誰再做錯自己去抄錯題集十遍?！?/br>
祁江羞愧，公式又記錯了。他翻出錯題集，在那個公式下面用紅筆狠狠地畫了兩道杠。

他正為著錯題焦頭爛額，那邊鳳凜大清早打了個電話給實驗室里連夜蹲數(shù)據(jù)的小徐。

“鳳老師，您是來查崗的嗎？我在實驗室呢，真的在，學(xué)弟也在，不信我叫他聽電話……”小徐撓著鳥窩一樣的頭發(fā)，把一邊坐在墻角打盹的學(xué)弟推醒。

“不是，我是想讓你明天跑一趟基地。路費(fèi)繼續(xù)報銷。”

小徐滿頭問號，“跑行政處嗎？”

“不用——你還記得祁江吧？”

小徐回答：“嗯，那個靈力異常的桉樹精。”

“……我低估了這次會議的用時，可能還要一個多星期才能回去……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祁江的人形維持快到極限了，你去看看他，如果有什么異常，馬上把他帶出基地?！?/br>
18.

這個班的學(xué)生基本都知道有個小學(xué)弟經(jīng)常過來蹭課的事情，不知道是誰從雜物倉庫新搬了一套半新不舊除了桌腿搖搖欲墜其他都很完美無缺的桌椅放在最后一排。反正這個班是個中級考試班，考合格的學(xué)生就會升入高級班學(xué)習(xí)，不合格的就繼續(xù)考，班里的人只會越來越少。畢竟初級班考入中級班的難度和中級班考入高級班的難度不是同日而語的，所謂哭著進(jìn)去，笑著出來。

老師講評完試卷坐在講臺上宣布自習(xí)，幾個學(xué)生拿著試卷上去問問題。祁江借了前排學(xué)長的筆記抄，抄到放學(xué)還沒抄完。

“學(xué)長，能不能借我……”

“沒事沒事，你慢慢抄吧，我不急著用?！睂W(xué)長爽快地答道，好不容易終于熬到下課了，他站起來招呼幾個同學(xué)一起去吃午飯了。

祁江抄啊抄啊，好不容易抄了密密麻麻一整面，視線越寫越模糊，不知不覺趴在課桌上睡著了。

這個班只補(bǔ)上午的課，祁江一覺睡到夕陽曬屁股。學(xué)生們見還有人在都刷拉拉跑了，竟然也沒人把門鎖了。

祁江在夢里還在稀里糊涂背公式，夢見自己在考場上寫卷子，明明還有十五分鐘就收卷了，考試題目卻一個也看不清。這時他聽見叩叩地啄木鳥啄木的聲音，他回頭一看，一只毛色艷麗的啄木鳥正扒在一棵大樹上，明黃色的鳥喙在大樹上噠噠噠地叩著。

叩叩叩，叩叩叩。

祁江咚地猛地一抬頭，沒有什么啄木鳥，只有坐在對面對他橫眉倒豎的晉流芳。

“你搞什么鬼？”

祁江捂著磕紅的額頭，迷茫四顧，天色已經(jīng)晚了，他能聞到余暉特有的清涼的氣息?！鞍?，你怎么在這里？”

“我路過發(fā)現(xiàn)又一間教室沒鎖門——話說你真的在哪兒都能睡啊？”他揉了一把祁江的頭發(fā)。

祁江看了看表，壞了，他還沒抄完筆記，學(xué)長已經(jīng)走了，他不好把人的筆記私自帶回去，萬一別人明天要用，找不到該多著急啊。

“還愣著干什么，快寫啊，寫完了快走，教學(xué)樓大門九點(diǎn)鎖門。”

“哦哦……”祁江忙不迭地抓起筆，他寫了幾個字，又抬頭望晉流芳，“你不走嗎？”

晉流芳挑挑眉，說：“你管我?！?/br>
“哦……”祁江乖乖低頭抄筆記。

晉流芳抱著胳膊看他抄筆記，“學(xué)到哪兒了？”

“語文學(xué)到古詩了……”祁江羞愧地說。

晉流芳想了想，古詩，那應(yīng)該也就是初級剛開始的程度，他問：“春眠不覺曉？”

祁江眼睛一亮，點(diǎn)頭，“嗯！”

晉流芳漫不經(jīng)心翻著他擺在桌面上其他的習(xí)題集，上面密密麻麻用紅筆寫著改錯，“數(shù)學(xué)呢？”

“三角函數(shù)吧？”祁江頭也不抬地說。

晉流芳：“……”

祁江寫了幾個字，突然默默地說：“沒關(guān)系的?！?/br>
“什么沒關(guān)系?！睍x流芳問，他以為自己沒聽清。

“我也是這樣，靈力值很低，鳳叔叔說我這樣的，以后化不化得成人形都很難說……但是你看，我這樣的都能化形了，沉香也……”祁江訥訥道。

“沉香和你不一樣！”晉流芳厲聲打斷了他的話。

“哦?！逼罱f。

晉流芳噎住了一下，才磕磕巴巴，氣勢全無地說：“我，我不是那個意思?！?/br>
祁江低頭繼續(xù)奮筆疾書，說：“本來就不一樣啊。”

晉流芳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話才好，左顧右盼望了一下四周。祁江一心一意抄筆記，水性筆在筆記本上刷刷刷地移動著，密密麻麻。

晉流芳看他的手。祁江化形本來就小，就像個普通人類中的十六七歲，樹木類化形大多容貌只能算清秀，和嬌美，華麗都沾不上邊，除了他們的眼睛真的非常非常黑。他的一雙手也像是小孩子一樣白白嫩嫩的，只是握筆的指節(jié)都積了厚厚的繭。晉流芳記得第一次看他握筆，還嫌棄他的握筆姿勢的時候，那些繭都還是沒有的。

他不知不覺說出了聲：“有必要嗎？”

“什么？”祁江抬頭看他。

晉